正好,這個棘手問題,還是交給星哥親自處理吧。
季飛洪見到劉牧星,臉上帶着笑容迎了上去,“劉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個小弟不懂規矩,今天多有冒犯,我替他向你賠個禮。”
季飛洪今天的笑容,比初見劉牧星時矜持了許多。上次見面,他感覺劉牧星跟大飛之間並不如何熱絡,後來多方打聽求證,知道大飛跟劉牧星之間不可能再有進一步發展。
這樣一來,劉牧星在季飛洪心中的地位直線下降,這也是他敢給便宜大舅子講情的主要原因。
“你的小弟驚到了首長,你一句不好意思就算了嗎?”許平東冷冰冰地說道。
季飛洪可以對劉牧星客客氣氣地說話,但對於外人,立刻擺出“洪爺”的架子,“首長?呵呵,現在屁大點兒官就想當首長,真是可笑。他是首長,我還腳長呢。”
中州市及附近沒有軍區,不可能出現高級軍官。而市人武部的部長他認識,身邊絕對沒有這樣的人,估計是哪個區區武裝部的頭頭。
那樣的職位在普通人眼裡是不小的官兒,可是季飛洪根本瞧不上眼兒,所以毫不客氣地出言諷刺。
“你!”許平東怒目圓睜,雙手緊緊握住,似乎馬上就要砸在季飛洪的臉上。
可是,他微微顫抖着強迫自己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打人他不怕,可是他怕打人之後,給首長帶來不良影響。
季飛洪不再理會憤慨不已的許平東,又把頭轉向劉牧星,“劉先生,我託大,叫你一聲牧星老弟吧。牧星老弟,人在江湖混,都講究一個面子。
這個‘狂獅’我認識,剛纔跟你有點誤會,好在沒造成什麼損失。你就給洪哥一個面子,讓這事兒過去吧。等以後你再遇到類似的事情,儘管來找洪哥,我一幫你擺平。”
劉牧星眯起眼睛,他對季飛洪的觀感,原本還行,可是沒想到,他今天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竟然一心想要維護爆炸頭。
“呵呵,行,我原本想把他的腿打折,既然飛洪你求情,我就給你個面子,人我就不打了,讓他賠點精神損失費就成。”劉牧星笑呵呵地看着季飛洪,眼裡卻殊無笑意,“也不用太多,有五萬塊,就足以補償我受到的驚嚇。”
旁邊的爆炸頭又驚又氣。五萬塊,你怎麼不去搶?要知道,陶立行讓他們來搗亂,給的報酬也不過才五千塊!
聽到劉牧星的前半段話,季飛洪臉上原本帶着笑容,可是,隨着劉牧星的訴說,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牧星老弟,我已經代替狂獅向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季飛洪臭着臉說道。
劉牧星瞥了他一眼,“呵呵,如果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
季飛洪終於沉下臉來,“我今天就要把人帶走,我看你們誰能阻攔。”
說完,季飛洪惡狠狠地瞪向王帥。
在他看來,今天在場衆人,只有王帥有能力攔着他。
王帥自然不會當面跟季飛洪起衝突,當然,他肯定會在私下裡向大飛哥報告。
季飛洪終於在衆人前找回一些面子,他挑釁般地看了劉牧星一眼,然後便準備把爆炸頭帶離。
至於在大飛那兒,他倒並不怎麼擔心。
因爲做事八面玲瓏,他越來越被大飛所倚重,等回去後跟她說一起,想必沒什麼大事兒。
正在這時,幾輛帶有紅色“警”字牌照的車從街上疾弛而來,猛地停在衆人身邊。
緊接着,車門大開,從車上跳下來二十多號穿着武警制服的小夥子,忽啦啦一下子將衆人圍住。
劉牧星有些意外地看看身邊的許平東。
能搞出這麼大陣勢的,估計只有馮老爺子了。
許平東以手遮嘴,湊到劉牧星的耳邊,“剛纔他們人多,我擔心首長的安危,趕緊請市裡武警中隊支援。”
這時候,武警中隊的隊長來到許平東面前,他跟許平東顯然早已認識,上來便直接問道:“平東,首長在哪裡?有沒有受傷?”
許平東搖搖頭,“首長平安無事,就是之前被人恐嚇,心裡不太高興。”
武警隊長姓馬,聽到許平東這麼說話,頓時立起眉毛,“是哪個混蛋,居然敢恐嚇首長?!”
許平東用下指點爆炸頭,“就是他。還有他身邊那個高個子,自稱腳長,居然想包庇他。”
馬隊長一揮手,武警戰士們快速圍成一個圈子,將爆炸頭等人圍起來。
王帥慌了,因爲站位關係,他也處於包圍圈中,急得他跳腳大直叫,“星哥,星哥,我們是大飛哥派來幫你的,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問她。”
在他身後的“老三”,面對國家的暴力機器,“噬血的眼神”立刻溫柔的凝視。
劉牧星點頭表示他所言非虛,許平東也向馬隊長做了證明,馬隊長大手一揮,隊員們將王帥四人放出來,然後重新團合包圍圈。
此時此刻,被圍在包圍圈裡的,除了奔活力組織努力的非主流們,就剩下季飛洪一個人。
非主流們慌不迭地把匕首收起來——讓他們跟別的社會青年打架還行,可是面對武裝警察,他們沒有一個敢裝大的。
而季飛洪此刻已經徹底傻掉。
他萬萬沒想到,劉牧星居然還有這麼牛叉的社會關係,竟然能把武警中隊調過來!
“星哥,不,星爺,是我剛纔說錯話了,求你大人有大量,把我放出去吧。”危急關頭,季飛洪已經顧不得解鎖新姿勢的機會,開始努力自保,“至於這幫混蛋,必須得好好收拾。”
劉牧星輕輕一笑,“如果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說完後,他忽然感覺話裡的情境正好貼合了現實,不由得笑意更深。
“首長不喜歡這麼多人圍在這裡,怕擾民。”許平東對馬隊長道。
馬隊長會意,揮揮手,讓隊員們把季飛洪等人押進車裡,然後對許平東敬個禮,“職責在身,我就不去拜見老首長了,請替我問候。”
說完,他放下手,大步地走回走自己的車子,率隊離開。
此間事了,王帥客客氣氣地向劉牧星道別,然後也駕車離開。
粥鋪門外,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有一臺坑坑窪窪的麪包車,無聲地敘述剛纔不凡經歷。
這個時候,劉牧星隱約聽到,粥鋪裡面有爭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