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牧星笑笑,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我要寫幾句話,好好地規勸這個迷途青年。”
顧承遠瞪大眼睛,心想劉牧星是不是發傻,真以爲用幾句話就能改變臺獨深綠的思想?
劉牧星說做就做,當即掏出隨身帶的中性筆,不過他並沒有馬上在紙條上寫字,微皺着眉,彷彿在思考該怎麼勸說。
另一邊,蔣文博見兩個大陸人“偃旗息鼓”,更加得意起來,又向史密斯吹噓,說他是已故總統蔣介石的遠房親戚,在臺北混得很開云云。
顧承遠冷冷地看了一眼蔣文博,結果卻被他囂張地反瞪過來,大有“你能耐我何”的挑釁。
這時,顧承遠忽然聽到身邊劉牧星愉快的聲音,“用這句挺應景。”
顧承遠轉過頭,看見劉牧星在紙條上寫着短短一句話——誰搞臺獨,我搞他腦袋。
這句話氣勢倒挺足,可是有用嗎?只怕人家根本不屑一顧!顧承遠暗笑劉牧星有些書生氣,可是當面卻不敢諷刺救母恩人,只得違心地誇了兩句,誇獎劉牧星處事穩妥,用語得當。
他並不知道,在紙條背面,有一行只有劉牧星才能看懂的“花紋”。
劉牧星招手喊來侍者,讓他把紙條遞給蔣文博。
另一邊,蔣文博也悄悄地關注這邊的動靜,他原本打定主意,拼着捱打也要把視頻發到臉書上,讓其他各國人看看大陸人的野蠻行徑,達到敗壞華國形象的目的。
沒想到,這兩個華國人竟然慫了,只敢偷偷地遞小紙條。
當看到紙條上所寫的字句後,蔣文博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們華國人也就這點偷偷威脅的手段了。來,我就搞臺獨,你有本事過來搞我的腦袋呀。哈哈哈哈。”
他沒發覺,紙條背面的花紋正在慢慢地消失。
“我不會搞你腦袋的,因爲那裡面全是垃圾,太噁心。”劉牧星慢斯條理地迴應,“要搞也是由蔣委員長來搞,因爲那句話,就是他說的。虧你還是他的遠房親戚,難道連這個都不知道?”
劉牧星的話頓時把蔣文博的囂張氣焰打掉,他想反駁,偏又無法不知該說什麼,最後拿起水杯喝水,遮掩明明氣得要死偏偏無可奈何的表情。
或許是因爲水喝得太急,蔣文博猛然間嗆到,滿嘴的水噴濺出去,淋了對面的史密斯滿臉都是。
遇到口水炸彈的襲擊,史密斯先是錯愕,然後滿臉不悅地站起來,大步向洗手間走去,準備清洗一下。
“對不起,史密斯先生,我……”蔣文博慌忙地站起來,想要到史密斯身邊近距離道歉,可是他的胳膊碰倒剛放下的水杯,裡面的清水傾傾瀉而出,將蔣文博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機淹沒。
原本亮着燈的手機頓時黑屏。
蔣文博叫了一聲,趕緊將手機從洪澇災害中搶救出來,試着打開。
結果全無反應。
這個時候,史密斯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大廳之中。
“哈哈哈哈。”旁邊桌子上,傳顧承遠暢快的笑聲。
本來,對別人的倒黴事兒幸災樂禍,是很沒教養的事情。不過如果換成臺獨深綠的話,顧承遠覺得讓人以禮貌相待。
顧承遠高興,蔣文博則氣得要發瘋,他本想抓起桌上的水杯砸過去,可是思忖片刻,終究不敢,最後將劉牧星傳來的紙條揉搓成團,憤憤地甩了過來。
劉牧星注視着紙團飛行的軌跡。
或許是因爲蔣文博含恨出手,力量太大,紙團徑直越過劉牧星這桌,來到另一桌的上空,好巧不巧地落進一隻裝着紅酒的杯子裡。
“Fuck!”正在搖晃紅酒杯的肌肉男大怒,騰地一下站起來,瞪着噴火的眼睛尋找肇事者。
劉牧星和顧承遠很有默契的伸出食指,同時指向呆若木雞的蔣文博。
“I,I,I“m sorry。”蔣文博臉色蒼白,結結巴巴地道歉。
肌肉男瞪着銅鈴般的大眼睛來到蔣文博身邊,一把揪住他的脖領子,用英語大聲咆哮着。
他的口音帶着濃重的德克薩斯方言,劉牧星連蒙帶猜聽出了他的意思。肌肉男的大意是他好不容易有機會喝到昂貴羅曼尼·康帝紅酒,結果這個具有紀念意義的時刻被蔣文博破壞,他至少要賠償五千巴西雷亞爾,肌肉纔會不找他的麻煩。
一杯酒約合兩萬多人民幣,這個價格有些浮誇,顯然是肌肉猛男藉機想訛蔣文博一筆錢。
如果是華國人,劉牧星早就衝上去爲同胞撐腰。可是先前蔣文博不承認自己是華國人,所以劉牧星樂得當吃瓜羣衆,看兩個“外國人”打架。
蔣文博面容呆滯,身形在肌肉男的推搡下搖搖欲墜。
他不傻,知道肌肉男的意圖,當然不肯賠錢。可是,他卻不知如何擺脫肌肉男的糾纏。
正在這個時候,史密斯從洗手間裡出來,看到這個情景,趕緊來到蔣文博面前詢問。
經過史密斯的調解,蔣文博賠償了兩千雷亞爾,做爲賠償羅曼尼·康帝和精神損失費的錢,事情才得以和平解決。
出了這麼多事情,史密斯和蔣文博沒有心情繼續吃飯,於是起身走人。
喊來侍者買單後,重新打開錢夾的蔣文博動作僵住,片刻後,他露出尷尬的笑容看着史密斯,“史密斯先生,原本說好是我請您的,可是出了剛的事兒,我現在身上的錢,不太夠了。您能不能借我點錢,等回頭我再還您。”
史密斯沉着臉,掏出錢來付賬,然後冷冷地跟蔣文博打聲招呼,徑直離開。
蔣文博急了,如果放任史密斯離開,那麼古庚加入聯合考察隊的事,就涼涼了。
他趕緊起身追出去,結果因爲追得太急,沒剎住車,將某個剛走出衛生間的老頭兒撞倒。
蔣文博眼神閃爍,拔腿便向外面跑去,想要在肇事後逃逸。
結果他的腳脖被一隻強勁的大手牢牢抓住,“小子,想逃?告訴你,你今天把我撞倒,不賠個三千四千的,別想走!”
直到劉牧星等人離開餐廳,蔣文博仍然跟倒地的老頭糾纏不清,看樣子,他得再賠上一筆錢,才能善了。
顧承遠將劉牧星送到預定的酒店後,又說了幾句話才走。臨走時他跟劉牧星約定,明天上午九點,他將帶着劉牧星跟七七去童心語的工作地找她。
劉牧星給劉父劉母打電話報了平安,其中自然少不了七七跟爺爺奶奶的聊天互動。
之後,七七旅途勞頓,很快便睡熟。
劉牧星將行李收拾妥當後,也準備上牀休息。
正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外面有人敲門。
難道是顧承遠去而復返?
劉牧星疑惑地順着貓眼向外望去,結果發現,站在門外的是一個女人。
一個年輕女人。
一個濃妝豔抹的年輕女人。
一個濃妝豔抹的年輕的外國女人。
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