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飛聲音不大,卻震得劉牧星身體輕顫,不過在那次事件後,他的心神已經鍛鍊得異常堅韌,瞬間恢復了平靜,“大飛,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大飛慢條斯理地說道:“很簡單,如果你肯入贅,哥就替你打斷胡彪的腿,然後讓沙少陽道歉。”
她停頓片刻,想了想,又說:“不過,胡彪的腿不能殘疾,需要治好。而且,沙少陽不可能當面道歉,估計會讓他的下屬代爲轉答。”
劉牧星又露出標誌性的陽光笑容,“大飛,那件事已經成爲過去,傷人者得到法律的制裁,我和七七的生活也已經恢復平靜。所以,我不想報什麼仇,只要平平安安地過日子就心滿意足了。”
說完,劉牧星轉身離開,“不能陪你坐了,再耽誤下去,老闆就要扣我的獎金啦。”
“劉牧星,你不肯娶我,是不是也嫌棄我的身材容貌?”大飛大聲叫道,還好,這邊人少,加上音樂太大,除了保鏢,沒有別人聽到。
劉牧星搖頭輕嘆,心想女人果然是麻煩的碳基生物,這個心結不解開,以後跟大飛相處會很麻煩。
他轉回身來,發現大飛已經將手中的高腳杯捏碎,沒有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流出血來,顯然是她胖手上的皮膚足夠厚實。
劉牧星看着大飛的眼睛,態度真誠地說道:“大飛,如果我要結婚,另一半的身材相貌都不重要,我只要她能真心待七七好,視如己出。以我對你的瞭解,你並不是這樣的人選。”
大飛默然。
她知道,劉牧星把他的寶貝女兒看得極重,他說的是實話。
劉牧星已經重新開始服務生的本職工作。
他說的當然是實話,只不過,還有更重要的原因沒說出來。
打斷胡彪的腿再治好就算報仇了?沙少陽派人道個歉這事就揭過了???
或許,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心裡,以爲自己放下身段道個歉,就已經給足了對方的面子。對方就算受了再大委屈,也該受寵若驚感恩戴德才對。
他們並不瞭解人的想法——因爲他們身邊圍了很多狗,狗被踩尾巴踢屁股後,頂多哀嚎兩聲,給塊骨頭後又會重新露出點頭搖尾的賤相。
劉牧星不是狗,他是狼,很記仇。
人在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接近半夜的時候,劉牧星換下服務生的衣服,準備回家。
等了半天的短髮黃毛髮現這個情況,趕緊通知自己的主子。
顧連鵬聞言精神一振。古婧婧的酒量太好,到現在都沒把她灌醉好帶出去開房,心情有些不爽,正好揍劉牧星一頓,藉此機會讓古婧婧高興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找到機會。
劉牧星順着酒吧後門出來,意外地發現地上溼了一片,再看看天上,依舊是月明星稀的樣子。
想必是剛纔下了陣雨,現在已經停了。劉牧星邁步向前走去——家離得不遠,走回去就行,既省下了錢,又鍛鍊了身體。
他並不知道,顧連鵬等人也跟着來到後門,看着他的背影冷笑。
“走,車上有鋼管和麪罩,咱們準備好,再好好地修理姓劉的。”顧連鵬眯起眼睛說道。
兩個跟班齊聲稱是。
到了停車場,看到滿地水漬,顧連鵬吃了一驚,“我草,什麼時候下雨了?!”他趕緊來到自己的跑車旁邊,只見跑車裡面全是被雨水滋潤過的痕跡。
顧連鵬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轉頭訓斥長髮黃毛,“瞧你那張破烏鴉嘴,好好的天竟然下雨了!”
長髮黃毛很是委屈,卻又不敢申辯,低下頭默默無語。
“還愣着幹什麼,趕快把車給我擦乾淨!”顧連鵬叫道。
兩個跟班趕緊上車,找出幹手巾,很快便將被雨水澆溼的地方擦乾。
顧連鵬掏出鑰匙,點火開車,一切如常。
他臉上露出笑容,對古婧婧顯擺,“還是外國車好,被雨澆了這麼長時間時樣沒事。走,咱們去找姓劉的……”
話還沒說完,儀表盤的燈光閃爍幾次,然後驟然熄滅。
顧大公子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把鑰匙拔下來,挺了十幾秒,再次擰鑰匙點火。
跑車發出轟鳴,又正常啓動,儀表盤也顯示如常。
顧連鵬鬆了一口氣,正要說話,忽然間車子再次熄火。
他又試了幾次,這下儀表盤連亮都不亮了。
顧大公子心疼得臉都抽搐在一起。這輛跑車是他懇求他爸好長時間纔得到的,提車還不到半個月,就壞了。
“你們兩個廢物,留這兒也沒用,還不趕快去追姓劉的。我現在很生氣,你們最少要把他打得三天下不了牀!”顧連鵬氣極敗壞地叫道。
長短黃毛趕緊下車,帶上鋼管和麪罩,直奔劉牧星消失的方向追去。
顧連鵬繼續嘗試點火,結果是外甥打燈籠——照舊。
約莫過了十分鐘,兩個跟班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身上都帶着點點血跡。
對於跟班們的效率,顧連鵬還算滿意,“不錯,把姓劉的都打出血了,沒整殘疾吧?要是整殘了,就趕快出去避避風頭。”顧連鵬想來,兩個手持鋼管的打手,肯定會把手無寸鐵的劉牧星狠揍一頓。
不過馬上,顧連鵬就發現情形有些不對勁,平時最愛接話的長髮黃毛沒吱聲,他眼神呆滯、神色委屈。
短髮黃毛尷尬地解釋,“顧少,我們沒追上姓劉的。”
“沒追上姓劉的,那你們身上的血是跟誰打架弄的?我不是說過,打架前先報我的名號嗎?”顧連鵬追問。
“顧少,沒報你的名號,它不聽。”
顧連鵬勃然大怒,“是誰不賣我的面子?我要打得連他媽媽都認不出來。”
“顧少,咬我們的不是人,是條狗。”短髮黃毛解釋道。
原來,兩個跟班追到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突然間竄出一條黑色獒犬,先把短髮黃毛的胳膊咬傷,疼得他哇哇大叫,接着又把長髮黃毛撲倒。
剛說到這個情節,長髮黃毛彷彿又回想當時的可怕情景,身體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
看到手下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顧大公子很生氣,上前抽了長髮黃毛一巴掌。
這記耳光抽得手感並不太好,長髮黃毛臉上似乎有些粘溼的液體,蹭到了顧連鵬的手心上。
而且,耳光也沒起到應有的效果,長髮黃毛還是一幅呆傻的樣子,顯然嚇得不輕。
“他怎麼啦?難道也被狗咬了?”顧連鵬皺眉問道。
短髮黃毛露出爲難的表情看着黃毛,欲言又止,直到顧連鵬瞪起眼睛,他才還原了當時的場景:
昏黃的路燈下,長髮黃毛被牛犢大小的獒犬按在地上,獒犬的眼睛通紅,兇狠地盯着黃毛,張開佈滿利齒的大嘴,利齒上還殘留着鮮紅的血跡。
當時長髮黃毛已經被嚇傻,身體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引來獒犬的攻擊,任由它流下來的口涎滴落在臉上。
後來,獒犬跨過他的頭,向前走去,像是要離開。
就在長髮黃毛慶幸自己躲過一劫之時,讓他崩潰的事情出現了——獒犬剛走兩步,突然又停下,碩大的狗鞭停在長髮黃毛臉上,然後竟然,竟然,竟然向長髮黃毛的嘴裡面塞去。
短髮也看呆了,他發誓:如果不是長髮黃毛緊閉嘴脣抵死不從的話,那麼長髮黃毛將成爲世界上第一個被狗強迫口那啥的人類,從而入選吉尼斯世界紀錄,名垂千古。
好在獒犬試了幾下,發現難度太大,及時犯罪中止,悻悻地離開。
他們這才得以逃了回來。
剛說完,還沒等顧連鵬從目瞪口呆中回覆過來,短髮黃毛突然臉色大變,“糟糕,那條狗紅着眼睛,弄不好有狂犬病,不行,我得趕快打預防針去。”說完,跟顧連鵬打個招呼,急匆匆地離開。
顧連鵬已經知道手心上的粘液,就是那條狗的口涎,頓時覺得沒有傷口也很危險,顧不上去管仍舊呆滯的長髮黃毛,也跟着跑去打針。
長髮黃毛彷彿回憶到可怕場景,淒厲的大叫一聲,飛快地逃離。
只剩下古婧婧孤身一人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此時的劉牧星已經快要走回家門口,他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體。
在他身後,有一頭牛犢大的獒犬,眼睛通紅,嘴裡不斷地流着口涎,看見劉牧星後,立刻張開長滿利齒的大嘴,猛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