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牧星腿上的肌肉悄然緊縮,做好應變的準備,然後轉過身體。
在門衛處,有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正冷冷地看着他們。
“你們是誰?來戰俘營有什麼事?”軍官模樣的人問道。
劉牧星看着這名長着八字鬍的軍官,頓時愣住。
他記得很清楚,這個人名叫上官八雄,是師家的主管。
當初劉牧星追殺師家人馬的時候,上官八雄爲了活命,暗中向劉牧星投降,成爲師家的反骨仔。
他當初畢恭畢敬,怎麼今天對自己的態度如此冷淡?
劉牧星馬上反應過來,此時自己的身份是那美克族的小兵,不是精神世界裡的殺神。
“報告長官,我們奉命提審一個犯人。”劉牧星挺胸敬禮,跟普通中隊長沒什麼兩樣。
“奉命?奉誰的命呀?我怎麼沒接到通知?”上官八雄摸摸自己的八字鬍,皺着眉毛問道。
劉牧星心中冷笑。
他大約知道上官八雄的爲人,此人這麼做,十有八九不是因爲責任心強,而爲了在衆人面前顯露自己做爲軍官的威風。
俗話說就是“裝逼”。
劉牧星想得沒錯。
這場宇宙戰爭,身爲一方大勢力的師家沒有選擇中立,而是跟那美克族達成同盟,共同對付阿斯嘉族。
所以上官八雄才有機會跟到母星,還當上了中級軍官。
只不過他不敢去前線,所以被委派到戰俘營管理。
爲了顯擺自己的地位,以便在日後爭功,所以上官八雄經常插手戰俘營的事務。
比如剛纔。
劉牧星抽抽嘴角,然後道:“報告長官,我在執行秘密任務,不方便說具體情況。”
下一刻,上官八雄擺出難看的臉色,“哼,什麼秘密任務,就連是誰下的命令都不能說嗎?”
劉牧星左右望望,然後低聲道:“報告長官,我的任務確實需要保守秘密。如果你想知道我是誰派來的,我可以單獨告訴你。”
這時,門口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其他有,有人陸續過來圍觀。
上官八雄看看周圍全是自己人,也不怕眼前這個叫“皮桑”的人搞什麼小動作,於是撇着嘴,慢慢地踱到劉牧星面前,準備聽他的彙報。
劉牧星將上官八雄拉出幾步,然後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上官主管,劉牧星託我向你問聲好。”
聽到這話,上官八雄臉色狂變,“你,你是……”
激動之下,他的聲音稍微大了些,讓劉牧星身邊的幾個僱傭兵爲之側目。
他們看着自家老闆,崇敬之情再次升級——老闆會各種神奇的術法,已經夠厲害的了,沒想到他隨便說句話,竟然把敵人的高管嚇到。
“小聲些,上官主管,讓別人知道了就不好玩了。”劉牧星平靜地提醒。
上官八雄霍然轉頭,望向四周。
還好,此時周圍的人,全都是比他軍銜小的人,離得都挺遠,沒靠在近前。
“劉……嗯,劉大人最近還好吧。”上官八雄原本想叫劉先生,可是感覺太不尊重,要是叫“主人”,又太奴性,所以最後叫劉大人。
“他挺好的。今天這次行動,就是他委派我過來的。上官主管聽到這個答案,驚不驚喜?”劉牧星戲謔地看着上官八雄。
他不怕上官八雄會出賣自己。
當初這傢伙在精神世界都不願捨棄十分之一的精神體,在現實中更不敢冒着生命的危險管閒事。
果然,上官八雄強行恢復成原先的鎮定模樣。
“哦,原來是莫大人派你們過來的,既然如此,那你們就進去吧,祝你們一切順利。”上官八雄隨口說道。
劉牧星露出微笑,“謝謝長官。”
說完,他領着幾個僱傭兵,向戰俘營的東北方向走去。
按照皮桑的記憶,被抓的阿斯嘉族人,大都在那個地方。
看着劉牧星的背影,上官八雄的額頭沁出一層冷汗。
他旁邊的士兵見狀,趕緊關切地詢問主官的身體情況。
這給上官八雄提了個醒,他扶着腦袋,微閉眼睛,裝出虛弱的樣子,“我忽然感覺頭暈,得去看病,比克大人如果問起來,就替我請假吧。”
說完,他急匆匆地往營外走去。
身後的士兵提高聲音提醒:“長官,咱們戰俘營裡就有醫生。”
上官八雄頭也沒回,腳步更是沒停,他擺擺手道:“不行,營裡的醫生水平不高,我得去大城市找有名的大夫。”
他越走越快,很快便坐上自己的車,讓司機抓緊時間離開。
那個皮桑奉劉牧星的命令混進戰俘營,顯然不會去幹什麼好事,如果他再找自己辦事,自己幫還是不幫?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遠地避開這些麻煩。
嗯,還有,剛纔自己一時嘴賤,把皮桑他們攔住,得趁現在沒事,編個圓滑的理由,說出自己爲什麼把那些人放走。
萬一將來受到詰問,正好能用上。
那邊,上官八雄在絞盡腦汁地尋找藉口;這邊,劉牧星則在認認真真地尋找趙千荒的下落。
由於職位不高,劉牧星不能找人詢問老鄉的下落。
不過沒關係,他有“尋人”詩。
加持了“尋人”詩後,劉牧星領着僱傭兵們左轉右轉,最終來到了一個營帳外。
這個營帳很小,不過防衛的力量卻很強,外面足足站了十幾個守衛。
按照直覺,劉牧星能夠確定,老鄉趙千荒就在這裡面。
營帳裡,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趙千荒趴在地上,神色委頓。
離他三米遠的地方,有一個長相威嚴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趙千荒,露出嘲諷的笑意。
“趙千荒,你逃了這麼長時間,最終還是落到我的手裡。”中年人慢斯條理地說道。
趙千荒未曾說話,先咳出幾口鮮血,然後,他張開嘴,露出被血水染紅的牙齒,大口大口地喘息。
“婁貴鳴,你少說廢話。既然落在你的手裡,要殺要剮,隨你的意。只要我活一天,就會詛咒你們這對姦夫**不得好死。”趙千荒恨恨地說道。
中年人瞳孔微縮。
“趙千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痛快地死了。”他挑挑眉毛,臉上露出殘忍的笑意:“我剛學了那美克族的一些酷刑,保證讓你痛苦萬分,到時候,你說不定還會求我殺你呢。”
說完,中年人站起來,拿起已經燒得通紅的三角形烙鐵,獰笑着向趙千荒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