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陛下的奶狐妃
赤翎國的秋天來得格外的早,一轉眼的功夫,還在八月裡,就秋風起了,花園中百花漸漸凋謝,唯獨剩下菊花妖嬈開放着,鷹族的皇宮是在空中的,風徐徐吹來之時,寒意比其他地方還要厲害三分,雪兒已經穿上了厚厚的白虎皮襖子了,橫條紋的白色虎皮,走起路來很是威風凜凜,雪兒穿着頗有些成爲百獸之王的感覺,不過當她一看到慕巖身上的穿着時,立刻很是惱火,他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白狐狸皮小短襖,跑來跑去的很是可愛,可這樣的可愛在雪兒此刻看來十分討打!
“小傢伙,你竟敢剝我們狐狸的皮?”雪兒對小傢伙怒目而視,慕巖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立刻傻眼了,愣愣的看着雪兒,掉轉頭去,馬上就要逃跑,卻被雪兒抓住了頭上的小辮子。
“哎呀,你放開慕巖,慕巖忘記了,不是故意的。”慕巖扭動着身子,父王在的時候也曾和他說過,將來面見其他王的時候穿着一定要小心謹慎,若不小心穿錯了衣服,會被人視爲挑釁的,這些天來事情太多,慕巖早就把這個給忘了,再加上天一下子冷了起來,誰還能想得到這些呀,便大面大方地將狐狸皮襖子穿在了身上,還好沒在狐王面前出現,要不然沒準就要把自己的毛給扒光了,那自己可就成了光禿禿的小鷹了,可有多難看呀!
“哼,你剝我們狐狸的皮,雪兒也要拔光你的毛!”雪兒說着當真就拽起慕巖的頭髮來了,不過也沒下狠手,只是用力的拽着,拽得慕巖很痛。
“不許欺負太子哥哥。”寶寶從一邊衝了上來,就要來打雪兒,雪兒趕緊一推,玩鬧歸玩鬧,可不能一個不小心傷害到了肚子的小寶貝。
寶寶雙手叉腰當在慕巖的面前,怒視着雪兒說道:“穿一件狐狸皮襖子怎麼了?你這個壞狐狸,你吃了我們多少同類?哼?我們穿衣服最多穿個一件兩件的,但你卻是每天都要吃烤雞的,是不是?別以爲寶寶不知道,你們這些壞狐狸最喜歡吃我們的肉了!”
“胡說,雪兒……雪兒……”雪兒眨巴着眼睛,好像還真沒有什麼可以辯解的,她確實吃過很多烤雞,不過……那是狐狸的本能呀!狐狸爹爹,狐狸孃親就是這樣教自己的,狐狸就是要吃雞的呀!而且……而且她從來不吃鷹!她鼓起了勇氣,大聲說道,“雪兒雖然會吃烤雞,但是從來不吃鷹的,絕對沒有吃過。”
“那是因爲你笨蛋,你捉不到!”寶寶瞪起了眼睛來,“你若能捉得到,一定會去吃的,寶寶知道的。”
“反正我現在是沒有吃過的,可你們已經穿了白狐狸皮的襖子啦!”雪兒指了指慕巖身上的衣裳,慕巖自知理虧,而且此番受狐族、蛇族恩惠頗多,便不再辯駁,也扯了扯寶寶的袖子,讓他不要再說了,又將腦袋送了上去,說道:“好啦,你別生氣了,算是我的不對,你想扯我的頭髮,就讓你扯好啦。”
他這般寬容大度倒讓雪兒有些不好意思了,弄得好像自己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她只在慕巖的耳朵上輕輕扯了一下,道:“好啦,就這樣吧,不過以後不許穿啦!”
“好!”慕巖點了點頭,拉着寶寶就去換衣服了。
雪兒笑嘻嘻的看着他們兩個,但隨即耳朵上就是一疼,轉過頭去,冷夜臻正在一旁,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她忙笑着揮舞雙手,說道:“雪兒很乖,雪兒沒有欺負人!”
“哼!本王說過什麼來着?現在慕巖是危險人物,你一定不能和他在一起玩兒,你將本王的話當做耳邊風了,是不是?”冷夜臻說着,扯着雪兒的耳朵就往小院裡走,雪兒連連告饒,冷夜臻就是不肯放手,雪兒不禁在肚子裡悔恨交加,剛纔自己興致勃勃的拉扯慕巖的耳朵,沒想到報應這麼快就到自己身上來啦,哎,以後不能欺負人呀!
被冷夜臻扯着耳朵回到了小院中,雪兒忙不迭的再次認錯:“雪兒沒有要和慕巖在一起玩兒呀!今天只是湊巧嘛,你也知道啦,整日裡待在院子裡很煩悶的,就算雪兒不要透氣,雪兒肚子裡的寶寶也要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呀,所以雪兒纔去花園裡走走的,沒想到看見了那小子穿着狐狸皮做的襖子,一時氣憤才說了他兩句嘛!”
冷夜臻一瞪眼,說道:“穿狐狸皮襖子怎麼啦?就值得你去說?本王還有兩三件狐狸皮襖子呢,怎麼?你也想把本王的皮給剝下來?”他曾和白瑞有過一陣子的非常不對付,甚至仇恨,自然要穿幾件狐狸襖子出出氣的,雪兒縮了腦袋說不敢,心中卻腹誹補跌:“哼,雖然雪兒不剝你的皮,卻要找個機會捉條小蛇來欺負,哼,竟敢穿狐狸皮襖子,虧得雪兒上回還救了一條小蛇呢,不過那條小蛇也不是個好東西啦,在醒了之後居然偷偷溜走了。”她卻不想想,她此番前來的地方是鷹族,那小蛇哪有膽子前往天敵的地盤呢?
冷夜臻見小傢伙低頭認錯,便也平了氣,坐了下來,將雪兒抱在了懷中,說道:“你要出去透透氣也不是不行,只是萬事都得叫上本王才行,若是本王臨時有事不在,那你……那你就去讓白瑞和敖千野陪你出去好啦,就不能一個人出去。”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眉頭擰得緊緊的,天知道他是多麼不想白瑞和敖千野靠近雪兒的,只是現在特殊事件,若爲了避嫌而傷害到雪兒半分,豈不是讓冷夜臻心疼死了,因此只能忍痛看着她被討厭的人保護那麼一下下啦,當然啦,他儘量不會讓他們兩個有這個機會。
冷夜臻的忍痛之舉讓雪兒心裡很受感動,吧唧一下就在冷夜臻的臉頰上印了一個口水吻,又靠着他的耳朵,說道:“我便要出去,也找離魅陪我。”
吐氣若蘭,讓冷夜臻心頭癢癢的、麻麻的,他一笑,將雪兒摟住,回吻了一下,說道:“那傢伙連自己都不能保護好呢,你還讓她保護你?”
“沒事,離魅有黑暗之瓶,跟着她一定沒事,而且我還有雪靈珠呢,你不是說了嗎?有了雪靈珠,我就和你有了心裡感應,不管我在什麼地方,你都能找到我的,而且……而且……”雪兒底下了頭,聲音轉低,“而且我不想讓你不開心。”
“傻瓜。”輕點雪兒額頭,冷夜臻又一個輕輕的吻落在雪兒的髮際,“有你這句話在,本王就不會不開心。”頓了頓,又道,“總之你要學會好好保護自己,別讓本王操心,明白嗎?”
雪兒笑着點了點頭。
從那日之後,雪兒再不隨意的上外面透氣了,若想要出去,必定去找冷夜臻陪同,或者去隔壁院子裡尋找離魅一同外出,有時候會撞上白瑞,不過雪兒絕對不會邀請他一起,她不想讓冷夜臻不高興,白瑞似乎是爲了避嫌吧,也從不主動要求一起,只是總會叮囑兩人一切小心,至於敖千野,雪兒就很少能見到他了,是故意躲着吧,雪兒不明白,但橫豎若偶然遇上了,他也是像對待陌生人一樣的,這讓雪兒有點憋屈,也更加疑惑了。
“雪兒,你看,這朵菊花真大,而且顏色好漂亮呀,我在冥界從來沒有見到過哦!鷹族真好!”離魅沒心沒肺的,天大的事兒在她眼中也不算什麼,開始的時候因爲泄露了鷹王可能在世的事兒,心中是有些愧疚的,不過時間一長,那幾分愧疚之心就淡了,之後便又開始像個小娃娃一樣到處玩耍了,偏生雪兒也想要到外面透透氣,正趁了她的意,因此很主動的就擔當起了保護雪兒的責任來。
離魅小心的拈了一下花瓣,又笑着回頭對雪兒說道:“你從前都說蛇族有多好有多好的,但我就沒有在蛇族看見那麼多漂亮的花兒。”
“胡說!”雪兒瞪起眼睛,雖然她也很喜歡赤翎國,但不能這麼說蛇族的,好不好?她崛起了嘴巴說道,“我們紫靈城中四季如春,沒有菊花也是正常的,但是有很多別的花朵呀,而且還有小花仙飛來飛去,可好玩兒啦。”
“小花仙一點兒都不好玩兒!”離魅皺了皺鼻子,“小花仙都壞透啦,看到離魅來了就躲開,或者就是喜歡拿露珠來打離魅,離魅纔不喜歡他們呢!”
雪兒笑着說道:“誰讓你整天穿着黑色的大斗篷到處跑的,小花仙們從來都是喜歡五顏六色的東西,對你這位黑漆漆的冥界公主當然不喜歡啦,你也真奇怪,雖然你是冥界上來的,但也沒必要天天穿這樣的黑色大斗篷吧?再加上你身上的冥界氣息,習慣了的人倒也罷了,讓不習慣的人見了,哪有不嚇一跳的?”
離魅低頭環顧自身,良久又擡起了頭來,說道:“反正我們冥界就是這個樣子的,而且離魅也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呀,哼分明是你們這些人少見多怪了。”
雪兒嘻嘻的笑着,不理會離魅,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家鄉的事、物是正常的,她纔沒那個閒工夫來和她爭辯呢!
離魅又俯身看着五顏六色、品種各異的菊花了,一面看着,一面又輕輕觸碰了一下手邊那朵紫色的菊花,她喜歡這種神秘高貴的顏色,但不曾想只是輕輕觸碰了一下,就聽得呼啦一聲,紫色的菊花大力的一彈,上面的露珠一下子都甩到了離魅的臉上,平常一兩滴露珠,那拂在臉上的感覺是舒適,可是現在是一片露珠灑在了臉上,而且離魅臉上又帶了薄薄的一層面紗,這一下子上來,面紗就沾到了臉上,當真難受得很,離魅氣得就打了一下那菊花,哼,變相的小花仙,都喜歡欺負人!
雪兒在一旁哈哈大笑,說道:“看來鷹族的小花兒也不喜歡你,嘻嘻。”
“不喜歡,不喜歡,很不喜歡。”雪兒的話剛說完,就聽一個聲音從空中而來,擡頭看去,一隻五彩鸚鵡正從上面飛過,毫不客氣的詆譭這離魅。
“破鳥,你再亂說話,小心我把你這一身羽毛都給拔下來,哼,看你還怎麼到處晃悠!”離魅握着拳頭,對準了五彩鸚鵡。
“就說,就說,上面不說下面說。”五彩鸚鵡說着話自離魅頭上晃過,然後一坨黃色白色相交的東西落在離魅的腦袋上,甚至還落在了離魅未曾包裹起的前額上,順着鼻子慢慢滑了下來。
那是一坨鳥屎,離魅的臉頓時僵硬住了,隨即就發出一聲大叫,拾起一個石頭去打,但那鳥兒也是有點道行的,只是還未能化成人形罷了,又豈能被離魅這一顆小小的石頭打到?早就撲扇了幾下翅膀飛遠了,留下了氣得跳腳的離魅口中咒罵着,但要對付這隻身在空中的鳥兒,卻當真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雪兒在旁邊呵呵笑着,從沒見離魅這樣吃癟,真有意思。
離魅白了雪兒一眼:“笑什麼笑?還說是朋友呢!有你這樣的朋友嗎?見到自己人遭殃反而一副很高興的模樣,哼,你分明就是一個損友!”
雪兒笑着說道:“我是損友,你也不見得就是益友,剛纔你還一個勁兒的誇鷹族好,說蛇族不好,是不是?既然鷹族這樣好,那一隻小鸚鵡送你一點可愛的小禮物,你應該欣然接受纔對呀,幹嘛這樣氣急敗壞的?”
“可愛的小禮物?哼哼,我現在就和你分享一下這個可愛的小禮物。”說着頂着一頭的鳥類黃白之物就衝着雪兒過來了,還很可惡的將腦袋對着雪兒的臉龐。
雪兒趕緊躲避着,說道:“好啦好啦,不和你鬧着玩兒了,你趕緊去洗洗,多噁心呀!”
“哼!”礙於雪兒懷有身孕,離魅就打算原諒她了,直起了身子說道,“好啦,我去洗我的腦袋,你乖乖的在這兒等我。”又看看四周,這兒可沒有一個坐的地方呀!擡頭看看,不遠處有個亭子,便指了指說道,“你上那兒坐一會兒吧,對拉,這個拿着。”她將隨身攜帶的黑暗之瓶遞給了雪兒。
“這……”雪兒忙要推辭,就被她一個威脅的眼光扔了過來,忙道謝收下,走到涼亭那邊坐了,百無聊賴的玩起了那黑暗之瓶,往裡面看看,黑漆漆的真嚇人哪!
片刻之後聽得背後響起了腳步聲,雪兒忙將瓶子塞進了寬大的衣袖之中,回頭望去時,原來是穿着黑斗篷的離魅,她正要微笑開口,卻驀然間笑容僵住了,那人身量比離魅高些,分明是個冒牌,最恐怖的是她右手袖子中隱約閃爍利芒,那分明是一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