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下,到達北趙,顧清歡同裴寒下車後都是愣了些許,因爲在他們在西周的這段時間內,朝城居然就發生了這麼大的改變。原本在北趙住慣了的兩個人,一時間居然都有點沒有認出來。
顧清歡更是誇張的眨巴了幾下眼睛,然後外頭看了看裴寒道:“不會吧,短短的幾日而已,怎麼突然熟悉的地方變得這麼陌生。”
裴寒也是幾分不可思議,不過好在城牆是沒至於拆了重蓋,否則估計馬伕都要找到北趙朝城的位置了,畢竟連住慣了這裡的兩人一時間都有點接受不來。
“要不要去街上看看?”裴寒原本想着朝城發生瞭如此改變,街上也肯定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想着帶顧清歡到處轉轉,順便也想讓顧清歡轉換個心情,畢竟她這幾日一直因爲綠佛的失去悶悶不樂。可顧清歡卻搖搖頭表示:“不了吧,還是直接回皇宮吧,做了一路馬車,我都有點累了。”
見顧清歡沒有閒逛的意思,裴寒便也只好放棄了這個念頭,他想:她這幾日確實幾乎是徹夜難眠,累了也是正常,既然她想休息的話,那就回去吧。
兩人在往皇宮前行的路程中,顧清歡到處望着和從前完全不相同的風景,內心不由得感嘆事物轉變的太多,就宛如綠佛一般,明明在之前好活蹦亂跳的,可如今卻已被埋入了土中,這種事情是誰能預料到的?朝城的風景也是一樣,若是兩人現在還沒回北趙的話,恐怕也是不可能預料到這面目全非的景象吧。
其實就算這時候用一個面目全非來形容,也完全不誇張。顧清歡內心感嘆着各種轉變的時候,兩人就已經回到了皇宮中。
這時候古墨見兩人回來上前迎接。古墨是裴寒之前作爲王爺時候納的小妾,但她生性善良,沒有小肚雞腸,也不會爭風吃醋,只是她平時冷淡了些許,若是素不相識,還以爲她不愛理人,不過相處久了就會知道,她只是天生如此,所以只要和她相處久了,其實就會了解到她是個很好的人。
原本兩個女人一臺戲,必定是要做歡喜冤家的,可顧清歡卻對古墨討厭不起來,反倒是還有幾分喜歡她。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可很快又恢復了之前平靜的表情,她迎接上前說道:“你們回來了。”儘管她的表情轉換不大,但是顧清歡能看的出來,此時的古墨很高興。
因爲和古墨相處的久了,所以她大部分的表情想表達的,顧清歡都還算清楚。她在平時可都一直是那種嚴肅的臉,是很少會笑的,儘管剛纔的笑也緊緊是一瞬間,要是無意在那時候低頭或者眨眼,甚至可能都會看不到,但是顧清歡知道,那就是古墨表達開心的方式。
兩人點點頭,並大致給古墨講了一下在北趙發生的事後,兩人就回房間去看羽兒了,裴寒更是迫不及待,當他再次看到羽兒的時候,羽兒都已經可以不被人扶住的情況下走路了,看到這番場景,裴寒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感動。
“關於娃娃親這件事…”顧清歡突然想起這個,便向裴寒問道:“要是他們長大後,不看好這婚姻怎麼辦?我當時是不是太武斷了,是不是當時不提起這些比較好呢…”顧清歡過後才感覺到不合適,於是她鬱悶起來。
裴寒則完全沒放在心上,他笑笑說道:“他們若是不同意,那就再說就好,如若兩個娃娃都互相喜歡,那豈不是更好,我們有恩於西子昱,當時裴祺進攻之時,若不是他們西周的幫忙,勝的可就不是我們了,我倒是你提起的很及時,其實我原本也有這個打算的。”
他如此說完,隨後又補充一句說道:“而且他們現在還小,現在就擔心這些豈不是想的太遠了?”
聽完裴寒所說,顧清歡也感覺有道理,於是她鬆了口氣,不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心煩,她乾脆抱起羽兒,想要逗逗他,可不成裴羽一直孃親的叫着,發音也比以前準確了很多,顧清歡當時簡直激動的快要喜極而泣,裴寒更是激動,他急忙湊過去問道:“那我是什麼?”
不過當然了,嬰兒就算學習能力強,但他卻也還不至於能回答出問題,所以即便裴寒滿懷期待的問了,裴羽也只是不停的叫着孃親。他以前會叫裴寒喋喋,只是,對於這樣的問題,裴羽還是有些不明所以。但才一歲,就已經開始會說話了,這怎麼可能不讓人高興。
裴寒從顧清歡的手中接過裴羽,他開心的抱着他說道:“不愧是我的兒子,真是聰明,來,跟我學,爹爹。”看着裴寒抱着羽兒開心的模樣,顧清歡也算是鬆了口氣,她不再去想綠佛的事,她把鬱悶都拋開腦後,就如裴寒所說,自己回到北趙,就要看開這些坦然面對了,畢竟她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活,裴寒更是即將上位,她作爲裴寒的妻子,雖說不上忙碌,但肯定是要跟他一起做各種準備的,可沒時間空想其他的,而且她還有羽兒在,一直沉浸在悲傷裡怎麼可以。
裴寒回宮後就處理了很多事情,朝臣們的重新編制,還有裴祺的餘黨,都被顧清歡巧妙的處理了乾淨,宮裡重新有了新的生機。而裴祺以前的妃嬪們,顧清歡沒有打算讓那些人跟着陪葬,如果按照以往的規定,這些女人都是遲早要和裴祺一起共赴黃泉的,不過,這天下也是裴祺臨死前拱手相讓的,那麼若裴寒新皇上任,也必定大赦天下。
而且,爲了服衆,裴寒必定要做出一些大事情來,何況,他的生性一直都很平淡,顧清歡始終記得,在新皇典禮之前的幾天,她經常失眠,而那人還能自如的賭書潑茶。她都有些佩服裴寒的心性了,此人若真的成了北趙的皇帝,天下必然風調雨順。
每每在這個時候,顧清歡就會從心底開心,她能夠擁有這樣的生活,以及一路走來的所有,都是已經融入到骨子裡和血液裡的東西了,沒有辦法的改變,只有她能懂,這些看似容易得到的一切,是真的不容易,所經歷的風風雨雨,只有她自己和裴寒最清楚。
不過最初,裴寒活着回來,倒沒有讓北趙的人多麼吃驚,畢竟之前,裴祺就有放過風聲,說裴寒沒死。之前裴祺一直打壓裴寒,所以是處處的針對他,但是當裴寒拿着裴祺給自己的血書時,衆人也明白,這終究是皇室之間的遊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