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變成了夏季最難熬的時刻了,還記得顧清歡剛來西周的時候,這裡是冬天,在護城河上,顧清歡看着裴寒抱着另一個女人對自己完全視而不見的情形,她就會有些陰影。那一段日子,爲了幫裴寒找回憶,她吃了不少苦頭,經歷了那件事情,她再也不想一刻的失去裴寒了。
顧清歡這一回,又做了一個夢,仍然是那一片護城河,兩旁有火紅的燈光,照在了流水潺潺還飄着的竹筏上,那上邊佇立的男子,就算只是背影,她也能認得出,不過這一次,他也不是一個人,但並非一個女人相伴,他的懷裡還抱着一個孩子。
顧清歡看的有些出奇,那人把襁褓裡的嬰兒抱的緊緊的,顧清歡只是望着他細心的動作,還在許願的河燈上寫寫畫畫。她再想要靠近去叫他,但就被一個聲音給吵醒了。
“還不醒來,懶豬!”裴寒寵溺的看着顧清歡,傾城的臉映在女人的面前,是那麼想讓人一品芳澤。
“我睡了多久?”顧清歡還一副天真的樣子,但再往窗外望了望,已經是傍晚時分的天空了,看來她真的睡了很久。
“一天了,我怕你再這麼睡下去,到了晚上又來了精神。”裴寒認真的看着顧清歡,非常輕柔的開口。
“這樣啊!”顧清歡撇了撇嘴,其實她真的很能睡,如果沒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她完全可以好幾天都不用下牀的,而且現在又有了孩子,當然嗜睡的本質更加暴露了出來。
“其實,還有一個消息,你要不要聽呢?”裴寒絕對是有意的要掉起顧清歡的胃口的,他笑的有些賊。
“讓我猜猜!”顧清歡翻了個身子,索性坐了起來,又一看自己已經被換上的裡衣,心裡不禁感嘆裴寒真的很細心。
“我看你心情這麼好,又笑的這麼詭異,肯定是跟西子昱有關。”顧清歡把手墊在自己的下巴下,還一副抓姦的感覺:“裴寒,你和那個斷袖皇帝走了那麼近,真的好嗎?如果你們兩個情投意合,我大可以退一步,把位子讓出來,到時候你們一個北趙一個西周強強聯手,就真的可以在天下所向披靡了。”
顧清歡的內心絕對是在調戲裴寒,但表面上還用了十分認真的口氣,而且把這個世態還描述的特別嚴重,她已經完全忽視了裴寒已經接近崩潰的內心。
“你!!”無語,裴寒真的徹底的無語了,有妻如此,好嗎?
“你不用隱瞞,我們是夫妻,我做什麼都應該爲了你着想不是嗎?而且我們之間,一定要相互坦誠的。”
顧清歡實在是忍住了笑意,她自己都快要被自己強忍的表情給逗樂了。最後,她看見裴寒越來越鐵青也不好看的臉色,才知道自己把這件事情搞砸了,於是趕緊賠禮道:“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裴寒,我就是太無聊了。”
她的手隔着裴寒的衣服在他的胸前畫着圈圈,然後表情也是做錯了事的那種,裴寒哪受得了她這麼道歉的。一把抓住了顧清歡在自己身上搗鼓的玉手,然後笑的賊亮賊亮:“道歉的方式有很多種,不如我們試試別的?”
他幽暗的眸子對着顧清歡,裡邊盡是說不盡的曖昧。
顧清歡覺得自己點了火,卻把自己給燒了,好久,她才被那人給鬆開了,還頂着十分通紅的臉怒道:“你都打探了什麼消息?用不着這麼高興吧!”
裴寒笑的很痞,然後又在顧清歡十分淬不及防的情況下偷偷的親了她,反正既然要吃人家豆腐,就要多吃幾口嘛!
“裴祺已經讓歲夕來西周聯姻了,但是這一次,按理說他應該現身的,卻一直不見那人,反倒是那個歲夕,卻出了一點狀況。”把顧清歡有些凌亂的髮絲給編到而後,裴寒說的一點也不含糊。
“她出了什麼事情?”顧清歡驚訝的看了他一眼,裴寒又是從哪裡知道這件事情的。
“我也是聽西子昱說的,我們兩人一直都有信件來往,他決定了站在我們這一方的時候,能感受到他是真的沒有耍什麼心思,他的信上說,歲夕出了一點意外。”
“意外是什麼?是死了嗎?”顧清歡直言道,如果聯姻的公主沒了,那麼裴祺的損失就大了很多,這一路的財力人力和物力,還有他所花費的心思,就全部付諸東流,包括他在聯姻之下暗藏着的計劃。
“這件事情說來也奇怪了。我手下的暗衛說,歲夕出了北趙的邊境到達西周之前,就一直在鬧自殺,她是一個命苦的女子,當然不想再這麼任人擺佈下去,所以,兩國交界的懸崖處,她就跳了下去。然而,她的自尋短見都沒有成功,反而失敗的特別徹底。但歲夕再次醒來後倒不像之前那般個性,一直尋死覓活,她變得溫順了很多。”裴寒皺着眉。
“那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顧清歡開口。
“只是我手下的暗衛這麼說的,但是裴祺對於歲夕跳崖一事卻一點也不情,而且從西子昱的信件上來看,他也不知道這個事情呢!”裴寒的眼神變得有些深邃的迷離,讓人一時間裡猜不透。
“但現在人命也保住了,都達成裴祺所願了,不是嗎?你到底在擔心什麼?”顧清歡覺得裴寒今天說的話都吞吞吐吐的,一點也不夠爽快。
“我手下的探子告訴我,醒來後的歲夕,和之前那個歲夕一點都不像了,就算是相同的容貌,但性格上,卻差異太大,我之所以會這麼擔心,就是因爲這個女人,如果是之間的歲夕,柔弱的性格若進來西周,也能成爲我們的人,但是現在,卻一點都摸不清了。”
裴寒搖了搖頭,好像這樣的故事變得很熟悉,似乎就在他的身邊。
顧清歡的內心微微的怔了一下,莫非歲夕也是被人靈魂轉移了不成,真的歲夕已經死了?而現在活着的聯姻公主歲夕,也是另一個亡魂。
不管自己內心的想法是否爲真,顧清歡還是想讓自己變得釋然一些,不管歲夕變成了什麼樣子,以前那個可憐的女子又到了哪裡去,就像她自己這具身體主人的靈魂,是否真的也歸去一般,都不重要了。
那個女人從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她是這裡的主人,西周後宮一直無後,相信西子昱一定不會虧待了這個公主。
顧清歡對着裴寒笑了笑,一點憂愁的感覺都沒有。
“恩,他們什時候到?”
“三日後吧!”裴寒思索了一下,纔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