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夕這一坐又是許久,魚竿定住了,半天就沒晃動過。
那邊墨蘭倒是欣喜的叫過一回,說是釣了條手掌大的魚,把她們幾個引去瞅了,那個羨慕的啊,眼裡看到的哪裡是魚,根本就是金子嘛。
有了墨蘭的先例,她們更是鬥志昂揚。
又是好半天,彷彿時間靜止了一般。
直到……辛夕的竹竿晃動,辛夕瞧着就覺得這回有戲,果然,將竹竿提起來一看,果然是條倒黴的貪吃魚掛在了魚鉤上,辛夕忙就要卸下來。
正拿在了手裡,轉身就要放進裝魚用的木桶裡,那邊紫蘭驚喚聲傳來,“救命啊!”
辛夕驚的手一抖,回過神來去接時已經晚了,那才掉到的魚已經掉在了水裡。
辛夕咬緊了脣瓣,那個恨啊,那個心肝肉疼,好半天就遇到這條魚啊,這裡這麼多的暗衛,有誰不想活了要她喊救命啊。
雖然辛夕心裡是氣啊,但是還是覺得不大放心,忙往紫蘭那邊走去。
墨蘭幾個也是一臉焦急的追了過來,紫蘭這丫頭什麼地方不好選,盡挑沒人去的鬼地方呆着,也沒見釣到半條魚啊。
辛夕幾個趕到的時候,就見紫蘭好好的呆在那裡,巴巴的瞅着辛夕,辛夕乾脆上去戳着她的額頭,“好好的叫什麼救命,嚇死人啊!”
紫蘭也知道自己反應是過了火一點,這不才叫了一聲就閉了嘴。
所以辛夕戳她的時候半句吭的話也沒有,想着湖裡還飄着個人,忙指着給辛夕瞧,“少奶奶,你看那裡,有個人。”
辛夕隨着紫蘭的手望去,果然是個人飄在那裡,隔得遠了點,瞧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肯定是個人。
這丫頭眼睛可真尖,那小拐落都給她瞧見了,只是飄在了水面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好在方纔那些食物都在上面洗的,不然辛夕這會子都想吐出來了。
那邊隱藏在暗處的暗衛聽到紫蘭喊救命時就準備衝出來,只是瞧了半天,也不見半個殺手出來,還在估計是不是釣的魚太大了點,她拎不起來所以喊的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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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子見辛夕喊他們,忙現身,蜻蜓點水的飛過去,拎着那人的衣服就把水裡的人給拽了起來,就放在了草地上。
那暗衛放了人後,拿手去探男子的鼻息,這纔回辛夕道,“少奶奶,他還沒死透。”
沒死透?還能活麼,辛夕對這個暗衛的話有些無語,只得自己蹲下去。
暗衛準備拿手去攔,辛夕撇了他一眼,他便站直了,這麼個快要死的男子應該沒什麼威脅,便依着辛夕去給男子探鼻息了。
男子臉色有些慘白,但是依然的風流倜儻,衣着顏色雖然偏暗,乍一眼看只覺得一般,細看就覺得珍貴異常,定然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辛夕拿手去探他的鼻子,確實很弱,用沒死透可以形容,估計再在水裡泡上三兩個時辰,就得去閻王殿排隊了。
男子手臂、肩上,小腹處都有多處傷口,深淺不一,但都不會致命,致命的是在水裡泡了許久,失血過多,傷口都泡爛了,泛白的有些慎人。
“你把他送回小院去,”辛夕站起來,吩咐暗衛道。
暗衛怔了一下,便彎腰抱着男子跟在辛夕後頭往小院走。
展墨羽正在屋子裡做着復建,突然就有個小廝進來,急急道,“少爺,少奶奶帶了個男人回來。”
展墨羽聽的臉一沉,她不是在釣魚嗎,怎麼帶了男子回來。
就聽小廝說男子渾身溼透,昏迷不醒,當下也顧不得坐輪椅,就要往外頭走。
那邊嵐冰忙推了輪椅過來,少爺真是急糊塗了,少奶奶性子溫婉,做事素來有分寸,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帶男子回來。
不過連穿了男裝入贅都做得出來,還真不知道有什麼是少奶奶不敢的。
這麼一想就有些理解展墨羽的迫切了,怕是想到上回少奶奶給十三皇子做什麼人工呼吸了吧。
辛夕讓暗衛將男子放在了小榻上,吩咐墨蘭道,“去準備一碗鹽糖水來,給他灌下去。”
墨蘭忙應聲往南兒北兒拎回來的籃子走去,糖和鹽裡面都有,那邊北兒就拿了熱水來,衝了一碗,幫男子灌下去。
只是他的脣緊抿着,喂撒了好些,怕不夠,就又多餵了幾碗,覺得喝下去一碗才罷手。
她在一旁喂着,辛夕卻是給人家把脈,外傷不是很重,可是內傷就重了點。
只一般的塗藥怕是不成,還得施針,想着,就把衣袖裡藏着的銀針取了出來,擺好,就去解人家腰帶。
那邊展墨羽趕過來,就見辛夕伏着身子,嵐冰也驚住了,忙推了展墨羽過來。
展墨羽伸手將辛夕的腰帶往後一拉,辛夕就跌倒他的懷裡。
展墨羽瞅着辛夕手裡還拽着一根腰帶,腰帶那一頭還在男子腰間,臉更是黑沉的厲害,一雙眼睛黑光閃爍,好似辛夕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似地。
“你是不是打算給他做什麼人工呼吸?!”展墨羽沉了聲音問道。
辛夕這纔回過神來,想着上回救十三皇子那回,忙搖頭晃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就是給他施個針。”
“不行,”展墨羽斷然否決,這小女人施針從來都是扒光人家。
她是他娘子,怎麼能去瞅別的男子的身體,上回瞧在十三皇子年紀還算小的份上,他睜隻眼閉隻眼算了。
可這可是個真真的男人,長的還可以,瞧他身上的傷像是被劍和刀砍出來的,還不知道捲進了什麼鬥爭。
辛夕瞧他一臉的醋勁,心裡真是樂的不行,甜甜的,可是人都從水裡救上來了,真要這麼擱着,怕是真得掛了。
辛夕把那腰帶往遠了一扔,拿帕子擦了擦手,才捏了展墨羽的耳朵道,“可人都帶回來了,再不救他就得死了。
回頭還得送他一副棺材,多浪費錢啊不是,不過就是扎他兩針,你就當我扎青蛙了成不?”
那是當就成的嗎,世上哪有這麼大隻的青蛙,展墨羽忍不住白了辛夕一眼,“要救也成,把眼睛蒙了。”
辛夕聽了嘴角真是抽個不停,大哥啊,別那麼高看她成不,她雖然針法還行,可是不瞅着怎麼行。
估計就是她外公在,也得那手摸穴位在哪裡才能下針吧,不然扎錯了穴位可就不是救人了。
辛夕瞧他氣悶的樣子,點點頭,“行,相公要是不介意我占人家便宜,我就蒙了眼睛扎。”
說着,就要從他懷裡下去,那個暗衛和墨蘭紫蘭幾個早退得遠遠的了,眼睛睜的大大的,耳朵豎的尖尖的,看少爺吃個陌生男子的飛醋。
紫蘭心裡有點小小的過意不去,要不是她眼尖,也不會有這麼個事,都怪她,可少奶奶心腸軟,見到了,自然是要救的了。
辛夕的回答更是讓展墨羽臉黑了三分,勒緊了辛夕的腰肢,“你就非得氣死我是吧,還不知道他是好人壞人呢你就救。”
這個問題辛夕回來的路上不是沒想過,可是救人哪裡分什麼好人壞人呢,這根本就沒有評判的標準啊,哪有壞人臉上明白着寫我不是壞人我是好人的的。
再說了,瞧他眉宇也還正氣,應當不是壞人吧。
辛夕想着,就覺得原本就被勒緊的腰更是緊了,忙道,“相公你就在這裡瞧着,我只是施針,又不會把他怎麼樣,你擔心個什麼啊,他還沒你漂亮呢,你不是在吃他的醋吧?”
辛夕故意的拿眼睛去睃他,展墨羽被說的臉一紅,漸漸的鬆了手。
瞪了辛夕道,“他一個快要死的,我吃他什麼醋,只是你是我娘子,我不樂意你瞧別的男人。”
這還不叫吃醋呢,吃大發了,辛夕心情很好捏着他的耳朵。
撇了牀上的男子一眼,嘟了嘴道,“那他怎麼辦,再讓人扔回湖裡去?回頭他死了,覺得我沒救他,半夜回來找我報仇怎麼辦?”
展墨羽真是被辛夕氣死了,口沒遮攔的,都這麼說了,他還能不讓她救了,辛夕見他眉間有鬆動,便又加把勁,“回頭救活他,再狠狠坑他一筆。”
展墨羽白了辛夕一眼,“你就那麼缺銀子,行,讓你救,真是拿你沒辦法,回頭等你救完了人再罰你。”
辛夕心裡軟綿綿的,不過他那懲罰真是……
夠懲罰的,辛夕覺得無辜,她又沒幹什麼壞事,爲什麼受罰的總是她啊。
算了,以後再從那誰身上討回來好了,辛夕這才從他身上下來,到小榻的另一側站好,繼續去脫男子的衣服。
展墨羽臉真是黑了又黑,辛夕都瞧不過眼了,不就是看個男子的胸膛嗎,至於表現的那麼樣麼,前世大街上就有呢,這要讓你知道,那還了得。
辛夕挑好了針,擡眼去看展墨羽,撅了嘴道,“相公,要不你站遠點吧,你瞅的我心慌,手都抖的連針都拿不穩了。”
“再不扎,我可就反悔了,”展墨羽見辛夕眼睛落在男子的胸膛上,悶着一肚子氣,酸氣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