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聽了眸底夾淚的看着辛夕,伸手招呼辛夕。
辛夕忙去扶着了,老太太拍着她的手道,“祖母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辛夕搖搖頭,“那都是辛夕該做的,祖母現在總算是放心了,先吃飯吧。”
辛夕話落,二夫人就吩咐丫鬟道,“快去把紅綢都拿出來掛上,今兒好好熱鬧熱鬧。”
老太太搖頭道,“今兒就這樣吧,飯都吃上了,再弄又得耽擱好些功夫,均兒,你快去洗洗睡下。”
元老爺搖頭,“還得進宮一趟呢,娘,你們吃着,兒子回來再給您拜壽。”
元老爺說完,等老太太點頭同意,吩咐二夫人好生伺候着,就轉身走了。
辛夕眼睛巴巴的瞅着,這是有多急啊,他們幾個女婿還沒請安呢,算了,吃飯要緊。
因爲元老爺趕着帶回來的消息,老太太鬱結難散的心情開朗了。
桌子上歡笑顏顏,期間,一言不發的蘇牧生瞅着展墨羽,問道,“三妹夫的腿是半月公子治好的,可知道他的行蹤?”
展墨羽聽了蹙了下眉頭,去瞅辛夕。
辛夕微鼓了嘴,心裡琢磨着哪一天扮個男裝啥的,不然這名不副實啊。
展墨羽搖搖頭,算是不知道吧,蘇牧生就那麼望着他,似乎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在說的假話,可某人就那麼讓他看着,吃自己的給辛夕夾菜。
一副半月坊怎麼樣跟他沒啥關係樣,辛夕卻是瞅不過眼了,回道,“相公是真不知道,半月坊如今關門了都沒見到他人,誰知道他在哪裡?”
辛夕這麼說,蘇牧生這才作罷,大家繼續吃飯,吃完了飯,蘇牧生就帶着辛雨回去了。
元府的事有二夫人做主,大夫人全副心思都放在辛柔身上,送她回丞相府去了。
辛冉自吃飯起眼睛就時不時的飄着展墨羽身上,雖然什麼話都沒說,可辛夕覺得有些不尋常,可辛冉也沒留下。
她是秀女,雖說是老太太壽辰回家,但還是得按時了回去,所以也走了。
老太太這些日子心裡着急,夜裡難以安寢,就是有安神香都起不了多大作用,這會子心裡一寬鬆,睏意就上了,乏了。
二夫人伺候她睡下,辛夕就和展墨羽回小院去了,半道上,辛夕瞅着展墨羽,“這兩日你就一直陪着我,沒有別的事要處理?”
展墨羽點點頭,然後拿眼睛覷着辛夕,“娘子,這是在趕爲夫走?”
辛夕聽得無語的白了他一眼,她不是怕耽誤他事嗎,竟然這麼想她。
辛夕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往前了頭,才走了沒兩步,紫蘭就在後頭喊着,“少奶奶,老爺好像是往這邊趕,是不是有事找您?”
辛夕止住腳步,隨着紫蘭的手望去,果然元老爺往這邊了走。
這一條道不是去她那裡的就是屋二夫人那裡,不過這會子二夫人應該在老太太屋裡,想來找他們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辛夕往前了走,問道,“爹這麼急是有什麼事?”
元老爺這才放了心,鬆了一口氣道,“還以爲你們也回去了呢,沒走就好,爹不是找你的,找羽兒有話說,你回屋歇着吧。”
紫蘭在一旁聽得直掩嘴,好像少奶奶在元府沒有少爺受歡迎。
二夫人這樣就算了,現在連元老爺也這樣,可想對少***打擊了。
紫蘭忙扶着嘴角輕顫被轟了走的辛夕回去,辛夕回頭瞥了兩眼,不知道她爹找他有什麼話說,還這麼的急。
不用想也知道跟邊關和朝廷有關,怕是還是找半月公子吧,辛夕搖搖頭,回去歇着了。
辛夕睡下醒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了,展墨羽就守在牀邊看着她。
辛夕打着哈欠,眨巴了下有些惺忪的睡眼,忙坐起來問道,“爹找你是讓你找半月公子?”
展墨羽點點頭,輕嘆了道,“皇上給岳父下了命令,三日之內找不到,要挨一頓板子。”
辛夕聽得直想罵,陰險!
不用說,皇上肯定是知道他們今兒來元府祝壽,他們算的上是半月公子最熟悉的人了,逼迫元老爺,他們不可能坐視不理。
他倒是會撿軟肋捏,辛夕撅着嘴瞅着他,“你去不去?”
展墨羽斜眼瞅着辛夕,悠悠道,“娘子,這事由你定,你要是忍心岳父大人挨板子,爲夫就不去。”
這是把皮球踢給她了呢,辛夕瞅着展墨羽,換了個姿勢坐好,才問道,“我爹呢,他怎麼說的?”
展墨羽看着辛夕,“岳父讓爲夫盡力而爲,能尋來最好,尋不來,他最多就是挨個二十大板而已,養個十天半月就好了。
娘子啊,岳父不是習武之人嗎,二十大板居然要養十天半月?”
辛夕聽着他那七拐八拐的調調,眉頭也蹙了起來,二十大板對她爹來說三五日就差不多好了,養個十天半月確實有些誇張了。
怎麼說元老爺也是朝廷命官,找不到半月公子那是文武百官都找不到的事實,應該不會下狠手的打板子,倒有可能是嚇唬他們的。
不會他也是糊弄她的吧,辛夕拿眼睛瞅着展墨羽,展墨羽眨巴着那一雙清冽的鳳眸,表示他說的都是事實。
辛夕眉頭就更是緊蹙了,她今兒就覺得有些不尋常,元老爺匆匆忙的趕回來就說了一兩句話就出去了,而且是去的皇宮。
她爹雖然不迂腐,但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他回來肯定是先去皇宮,再回元府,回來了卻又出去了,期間定是有什麼原因。
辛夕蹙着眉頭想着,突然眼睛一亮,元老爺出去一趟回來換了身衣服!
她問了一句話,他就轟她走,定是怕她發現些什麼,有什麼話不能跟自己的女兒說,反倒是跟女婿說的,要說她好說話多了。
辛夕撅着嘴瞅着展墨羽,“你老實交代我爹是不是受傷了?!”十天半月養的不是板子而是別的傷!
展墨羽被瞪了有些無辜,卻也驚歎辛夕的腦子夠靈敏,“我也是有些懷疑,岳父受傷的該是胳膊,爲夫方纔不小心碰了一下,他蹙眉了。”
好吧,這個不小心他是故意的,方纔在屋子裡,二夫人上去扶着他,他蹙眉了。
下一句就是要去皇宮,轉彎的太快,太過不尋常,辛夕聽得立馬從牀下下來。
這混蛋明擺的是確定的,還繞這麼些的彎彎。
辛夕忙吩咐紫蘭去馬車上拎藥箱來,自己則穿衣服,展墨羽見她那麼急,過來幫她,笑道,“急什麼,岳父之前肯定是瞧大夫去了。”
辛夕呲牙,卻是沒那麼急切了,收拾好,紫蘭已經拎着小藥箱子進來了。
辛夕和展墨羽就去了元老爺的屋子,準確的說應該是在書房。
門口的小廝瞧見辛夕過來,正要扯着嗓子喊,辛夕忙叫他止了聲音,小廝疑惑的愣在那裡瞅着,不知道辛夕是要做什麼。
辛夕推了門進去,那邊元老爺正露着胳膊瞧傷口,現在天氣有些悶熱,傷口不能悶了,不然難好,瞧見門沒敲就有人進來了。
元老爺以爲是二夫人,可是她不會那麼不知禮,可也不會是大夫人。
她來前院,是個丫鬟婆子都知道,他娘就更不會了,腦子裡這麼一轉悠,發現最有可能的是他爹,元老太爺。
元老爺扯着嘴角望去,見是辛夕,忙把袖子放下,估計是沒瞅見,疼的他那個呲牙啊。
辛夕忙邁步過來,嗔了他道,“別掩藏了,我都瞧見了,你打算藏到什麼時候?又沒偷又沒搶的,你怕什麼?”
元老爺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被女兒訓斥,一張臉有些掛不住。
瞥頭去瞪着展墨羽,“是你泄密的是不是,就說你好好的突然湊上來拍我一下做什麼,看吧,把我的傷口都拍蹦了。”
說完,拿眼睛瞅着辛夕,大有讓辛夕幫着討個公道的架勢,辛夕鼻子一聳,“活該,誰讓你遮着掩着的。”
元老爺眼神那個耷拉,這是他女兒嗎,果然是潑出去的水不向着他了。
辛夕讓紫蘭把藥箱放下,故意的去扯元老爺受了傷的手臂,讓紫蘭把還浸着血的紗布剪掉。
辛夕瞅着那傷口,顯然是箭傷,而且有些日子了,至少是在戰場上受的上,一路又是騎馬趕回來的,手臂勢必會用到力。
辛夕瞪了他道,“要是再騎幾天馬,你這胳膊是不打算要了吧!”
元老爺見辛夕朝他的手臂用力,丫鬟也不輕點,還不敢大聲訓斥,“這不是知道才快馬加鞭的趕回來的嘛,辛夕,我是你爹,給我留兩分面子。”
辛夕努了兩下嘴,沒說了,元老爺快馬加鞭的趕回來怕是爲了趕上老太太的壽宴,怕她擔心可以讓下人先回來稟告,犯不着這麼斫賤自己吧。
辛夕把了脈,紫蘭給元老爺上藥,辛夕再寫了個藥方給她,讓她去抓藥,元老爺忙說不許在府裡抓。
辛夕一個白眼橫過來,“你能裝到什麼時候去,受傷的是胳膊,你不抱凝兒昕兒就算了,你碗都不用自己端了?”
元老爺微窘了臉,聲音弱的可以跟蚊子哼有的一比了,“……可以讓你娘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