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輕點了下頭,那邊南兒忙下去跟總管和小和尚把王爺應了的事說了。
王爺吩咐完,那邊玉苓上來說馬車準備妥當了。
王爺轉身進屋,抱起王妃就下了樓,王妃今兒走了大半個時辰的路,又經過這麼一嚇,一時半會兒怕是難醒。
辛夕坐馬車回王府,把璃兒抱給玉苓,就帶着紫蘭和南兒回絳紫軒。
那邊北兒匆匆忙跑過來,然後隨着辛夕邊走邊稟告道,“少奶奶,方纔二夫人派人來傳話,今兒有兩個欽天監的官員去了元府,特地算您和少爺的八字。
二夫人刻意提前了半個時辰您和少爺的八字還是相剋。
二夫人說不當是您出生的那一天,就是提前一天,往後一天都與世子爺相剋,二夫人說她已經沒輒了。”
辛夕聽得白眼直翻,直說她註定克展墨羽就是了,整出來這麼多的事。
辛夕邁步往絳紫軒走,上了觀景樓,才走到書房處,就聽展墨羽吩咐嵐冰去算大街上算她和他的八字,聲音裡全是怒氣。
估計後悔那日沒打折他們的腿纔好,好了傷疤忘了疼,整天閒的沒事做竟挑些亂七八糟的事來煩他!
嵐冰出去,辛夕才邁步進書房,展墨羽看着辛夕,“父王是怎麼說服母妃回來的?”
辛夕搖搖頭,“應該沒有說服吧,母妃睡着了,父王就把她抱回來了,大街上還不知道傳成什麼樣了。”
展墨羽聽得有些翻白眼,“一些流言而已,理會做什麼。”
辛夕聽了卻是挑眉看着展墨羽,“相公,我怎麼聽了有些覺得怪怪的,你也聽到大街上傳母妃的事順帶傳你昨兒抱了城吟郡主的事了?”
展墨羽臉當即黑沉,“我沒有抱她!”
辛夕微撅了下嘴,“我知道你沒抱有什麼用,外面那些人不知道,不定兩三日過去。
你這風流之名還不知道傳哪裡去了,我又和你八字相剋,想想腦袋就生疼。”
辛夕說着,輕揉了下太陽穴,起身往外走,這會兒悠兒然兒應該在睡覺,她也該補上一覺纔對。
辛夕才邁步,展墨羽卻是把辛夕摟在了懷裡,幫辛夕揉太陽穴,“外人怎麼傳我不管,你相信我就成了。”
辛夕瞥頭看着他,“你不管怕是不成了,人家城吟郡主的閨譽毀在你手裡。
溫貴妃只怕會氣的想活颳了你,洛親王府或許會請奏讓你娶城吟郡主以平息流言。”
這下不當辛夕頭疼,展墨羽也揉太陽穴了,辛夕幫他,他幫辛夕,一對苦命的夫妻啊,各自有各自的桃花,還開的一朵比一朵豔。
這邊辛夕頭疼着外面那些流言,那邊辛冉藉機懲治那兩個通房丫頭。
一點小錯誤,小到侍藥事不小心灑了一滴在被子上,辛冉一個巴掌就賞了過去,讓碧玉壓她們兩個下去跪下。
辛冉跟在溫貴妃身邊不短時間,溫貴妃的手段她也學的一招半式。
站在七皇子的立場罵兩個通房,連侍藥這芝麻大的事都做不好,如何能伺候好七皇子?!不跪上兩個時辰怕是長不了記性!
辛冉在罰通房丫鬟的時候,洛親王妃帶着城吟郡主上門給辛冉道歉。
不管怎麼樣,辛冉都是因爲城吟纔會落水的,辛冉卻是冷哼着。
外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洛親王妃今兒上七皇子府給她賠禮道歉還不是變相的告訴溫貴妃,這門親事無望了。
更是變相的承認了辛冉所說之事屬實,證實了外面那些流言。
洛親王妃親自登門致歉,辛冉對城吟郡主的怒氣卻是未見分毫。
她原就不該嫁進七皇子府,卻平白無故的搭上她的孩子。
辛冉冷哼道,“洛親王妃和城吟郡主親自來給我道歉,是承認了城吟郡主推我入水,害我沒了孩子。
洛親王妃以爲簡簡單單兩句道歉就能平復我心裡的恨意嗎?我告訴你,沒門!
你遲遲不答應溫貴妃爲七皇子求娶城吟郡主,是因爲你看中了福寧王府是不是?
那時候你大可直接回絕了貴妃,偏偏鬧出名聲受損的事來,顯得你們是逼不得已。
溫貴妃就不會怪罪你們是嗎,我告訴你,我那個三妹妹可不是個在乎流言蜚語的人。
你們還是省省吧,除非城吟郡主與人做小,送客!”
洛親王妃氣的嘴皮直哆嗦,城吟郡主都氣哭了,兩人帶着怒氣出了辛冉的屋子。
這事傳到溫貴妃耳朵裡,溫貴妃精心算計到這一步,如今全被毀了。
城吟郡主如何頂着那麼些流言嫁給岐兒,她之前在四皇子府上求皇上削去辛冉側妃之位,皇上原來應了。
卻不料碰到辛冉和城吟郡主鬧出來這一出,還落水沒了孩子。
皇后和賢妃還有淑妃她們憐惜辛冉,認爲她已經受到了懲罰,沒有什麼痛痛過沒了孩子。
再說了,當時福寧王世子妃說找辛冉問個清楚再下定論,皇上也就沒讓公公擬旨了,辛冉小產,沒個三五日如何下牀?!
溫貴妃想起這事腦殼就生疼,更讓她生氣的還是皇上說不挖菩提樹了。
皇上還是第一回跟她出爾反爾,那麼多人都再查二十年前雪蓮一事,好在她及時招了,不然回頭還不知道會如何。
今兒她又派了人去南禪寺,結果被告知福寧王要將那棵樹挖了送給雲謹!
那棵菩提樹她看着就厭惡,當初她定親的時候,還曾和雲謹去拜過,她許的兒女齊全,將來可以坐上皇后的位置母儀天下。
雲謹同是希望兒女齊全,外加一輩子沒有爭鬥。
沒想到這麼多年她膝下只有羽兒一個兒子,沒想到她還能再懷個郡主!許願樹,許願樹,她什麼都有了!
溫貴妃依靠在貴妃榻上,外面一個宮女笑嘻嘻的進來,福身行禮道,“貴妃娘娘,奴婢方纔聽說皇上在御書房大發雷霆呢。”
溫貴妃現在哪有那個心思去管皇上發不發脾氣,要是皇上發回脾氣她就跑上一回御書房,腿還要不要了。
她現在最關心的是誰將那些流言散播出去的,她可不相信有人敢傳洛親王府和福寧王府的流言。
溫貴妃吩咐道,“去查清誰在背後推波助瀾。”
溫貴妃身邊的丫鬟點頭下去,溫貴妃繼續依靠在那裡,進來稟告皇上發脾氣的宮女見溫貴妃沒有搭理她,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奴婢打聽到皇上之所以發脾氣是因爲世子爺和世子妃八字相剋的事。
欽天監那幾個老頑固把脖子拴在褲腰帶上聯合上奏,更是彈劾元府捏造世子妃八字的事。”
溫貴妃聽了眉頭微擡,嘴角劃過一絲笑意,“如何捏造的八字?”
那宮女脖子微昂,“尋常人出生也就一個八字,世子妃卻是有二三十個呢。
欽天監那幾個官員在元府整整算了幾個時辰纔出來,結果都是相剋,更是聯名上奏皇上了。
這會兒皇上的怒氣應該還沒消,不知道氣的是誰。”
溫貴妃坐直了,揮手吩咐道,“去看看血梨燕窩燉好了沒有。”
一旁站着的宮女立馬福身道,“半盞茶的功夫前,血梨燕窩已經燉好了,就等稍涼點兒端上來。”
溫貴妃點點頭,讓宮女端上來,起身往御書房走。
果然還沒進門,就聞見皇上的怒氣了,“朕都下旨說他們兩個八字不相剋,你們還鬧出這麼多事出來做什麼,是不是嫌命長了!”
很快就有迴應聲傳來,“那時候是世子爺揮拳頭打的我們不得不屈服,可世子爺是東征大將軍,性命不當是他一個人的事。
我們這些臣子手無縛雞之力,無力上場殺敵,但求護住世子爺周全。
皇上您也聽說了不少八字相剋的事,最後非死即傷的數不勝數,不然也不會有成親前先合八字之舉。”
皇上眉頭緊蹙,一拍龍案,“這是讓朕出爾反爾?將朕的金口玉言當成什麼?!”
那些臣子連連磕頭,“錯在我們,是我們誤導了皇上。”
皇上揉着額頭,也不能將跪在御書房中間的幾個臣子給全轟出去,或是砍了殺了。
他們也是爲了羽兒的生命安全考慮,辛夕怎麼就這麼能克羽兒,三天就沒一個合適的時辰。
就這樣,福寧王妃也不管不問就直接定了親給羽兒,這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正想着怎麼辦好,那邊溫貴妃拎着食盒進來,福身給皇上行禮。
臉上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他們幾個怎麼惹着皇上了,國家大事雖然重要,皇上的身子纔是國之根本。”
說着,把食盒擱在龍案上,把血梨燕窩端上來,讓皇上趁熱喝了。
皇上接過擱在一旁,溫貴妃卻是請求道,“既然皇上心裡不順暢,不如去御花園走走吧,多散散心,回來或許就想到解決的辦法了呢。”
皇上擺擺手,嘆息了一聲,“今兒這事朕就是把皇宮踏遍了也沒辦法解決,羽兒和辛夕八字相剋的事又被這幾個老頑固重新翻出來了。
還一籮筐的大道理,朕恨不得趴了他們的皮!”
皇上此言一出,那幾位大臣冷汗涔涔的說他們是爲了大御考慮。
溫貴妃勸道,“皇上,他們也是心繫大御,羽兒揍他們都不能使他們屈服。
可見心中以大御爲重,他們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皇上該好好獎賞他們纔是。
至於辛夕和羽兒八字相剋的事,這個當真不好處理。
雲謹中意辛夕,性子又一根筋到底,怕是我們說什麼她都不會信的。
王爺現在又什麼都圍着雲謹打轉,這事最後只怕會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