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夕一到王妃屋子,才饒過屏風呢,六太太就想是瘋了似地像辛夕衝過來,大有掐死辛夕的架勢。
辛夕瞧的都心驚,那邊王妃壓根沒料到這樣的場景,驚的都站了起來,這一撲,辛夕和孩子……
嚇的王妃呵斥道,“還不快拉住她,別讓她傷着少奶奶了!”
六太太沖過來,展墨羽把辛夕往懷裡一攬,正要伸手把六太太忽遠點。
那邊玉苓一個縱身過來拉住了六太太的衣領,一個迴旋就把她扔在了盧側妃身上。
盧側妃坐着的椅子倒了,兩人一起撞倒在地,四下都錯愕聲,更有低低的笑聲,好吧,辛夕是忍不住咧了嘴笑。
六太太和盧側妃跌倒在一塊,咿呀的叫疼起來,各自的丫鬟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去扶自家主子。
盧側妃氣的臉黑沉的殺意畢露,咬緊了牙關,看着王妃,牙齒上下撞擊,“姐姐,今兒你可是親眼瞧見了吧,如此丫鬟……”
盧側妃還沒說完,王妃的話就說了出來,“賞,一百兩。”
王妃說完,邁步就往辛夕這邊走過來,辛夕臉上的笑意早收了,一副慘白的樣子,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抽抽泣泣的。
鼻子一噎,一顆晶瑩淚珠就劃了下來,“母妃,方纔辛夕都以爲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
說完就撲倒在王妃的懷裡,在王妃的肩上一陣呲牙,一着急,下手稍微狠了一點。
瞅的展墨羽眉頭緊鎖,瞪眼橫飛,哭不出來就哭不出來,拼命的掐自己做什麼。
王妃忙拍着辛夕,大體就是勸小孩別怕的那些話,辛夕抽了幾十下,疼痛才小下去。
王妃見辛夕沒被嚇壞,回頭瞪着六太太,“有話好好說就是,辛夕怎麼着你了,你要當着本王妃的面掐死辛夕?!”
六太太被玉苓扔倒,茶水潑在了她身上,髮髻歪了,總之一個狼狽怎麼可以形容。
盧側妃也不遑多讓,六太太氣的看着王妃。
“王嫂以爲我會把辛夕怎麼着,我不過就是急了點想問問辛夕,玉苓就將我扔了,這事王嫂今兒必須得給我個交代,不然今兒我就撞死在這裡!”
王妃臉沉冷沉冷的,又是拿死威脅她。
王妃讓展墨羽撫着辛夕坐下,外面王爺的話就傳了來,“讓她撞!來人,給六太太準備葬禮,風光大葬!”
辛夕聽得一鄂,瞥頭望去,就見王爺一臉暴戾的進屋,一甩袖子坐在位置上,冷眼看着六太太,怒氣絲毫不掩啊。
辛夕瞥頭覷了展墨羽一眼,上回他的把桌子移移對上今兒王爺的話簡直弱爆了。
六太太還沒撞死呢,王爺就讓人給她準備葬禮了,不死都對不住王爺的一番心血啊。
六太太氣的臉都紫了,當真就往那邊的牆撞去,只一個小丫鬟攔着根本就沒什麼用,其餘的人聽着王爺的話,誰去攔着她啊。
辛夕以爲會有砰的一聲傳來,結果六太太沖到半道就轉了身,那個咬牙的表情啊。
辛夕鼓着嘴角瞅着展墨羽,“相公,六嬸這是在醞釀哪個角度撞牆死的比較美是嗎?”
展墨羽點點頭,“應該是的,方纔六嬸說的話大家可都聽得清楚着呢,父王說給她風光大葬,肯定差不了。”
盧側妃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忙去拽了六太太,“你死了,雪兒的事誰幫着討個公道?”
盧側妃瞅着六太太,然後看着王爺王妃,嬌面上一臉陰沉,“以前玉苓仗着半月坊,我們拿她沒法子,現在賣身契也在姐姐手中了。
她怎麼說也只是個奴婢,敢對着主子動手,還連着我受罪,姐姐賞她一百兩銀子什麼意思,妹妹活該受罪是嗎?”
玉苓往前了一站,面無表情的道,“六太太不用謝奴婢救命之恩,王妃已經賞了奴婢一百兩銀子了,至於盧側妃,那原就不是你該做的位置。”
玉苓說完,往後退了一步,六太太氣的手都打顫了,好個大膽的丫鬟,扔了她還得她好生謝謝她,還得記着她的恩情!
她這輩子還沒受過這樣的氣,六太太咬着牙,盧側妃臉色也不大好,恨不得把玉苓剝皮卸骨纔好。
辛夕讚賞的瞅着玉苓,看着六太太道,“六嬸真該好好謝謝玉苓纔是,你火急火燎的朝我衝過來。
相公沒瞧清楚是你,會把你當成刺客一腳把你踹飛的,以相公的腳力,六嬸能活着纔怪呢。”
六太太一時無言,辛夕說了展墨羽會沒瞧清,會把她當成刺客踹飛,就是要了她的命也沒什麼大過,誰讓她往這邊衝了。
六太太咬着牙扭着帕子,辛夕聽到一聲聲裂帛的聲音傳來,這憤怒,一旁的展墨羽早不耐煩了,“六嬸找我娘子來就是爲了掐死她?”
六太太氣呼呼的坐下,“辛夕,雪兒可沒招惹你,你竟然讓丫鬟害的雪兒的臉毀容!”
辛夕聽得睜大了眼睛,隨即冷笑一聲,“堂姐毀容了?還是我讓丫鬟害的?辛夕好奇這話是誰告訴六嬸的。
潼北離這裡千里之遠,送個信出去都非易事,還讓丫鬟去害堂姐,爲何不直接殺了她?”
六太太咬着牙,“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好心,我們老爺送信回來說了。
半月坊之所以不讓雪兒見他就是你讓人攔着的,就是你身邊的丫鬟從中作梗。
好不容易纔讓雪兒回了鄭府,她卻慫恿雪兒離家出走,你到底安的什麼心!雪兒何曾招惹你了!”
六太太罵着,外面伏老夫人和冰嫺郡主進屋來,展墨羽把才吹涼的茶遞給辛夕,然後冷眼看着六太太。
“六嬸知道的可真多,爲何鄭大公子吃喝嫖賭樣樣俱全,六嬸就不知道呢,王府祖訓,平民可嫁不嫁紈絝子弟,六嬸忘了嗎?”
辛夕聽得怔住,好開明的祖訓啊,誰定下的,在這個時代可是不多見,女兒基本上都是聯姻的犧牲品,怎麼之前她都不知道。
六太太一時語咽,福寧王府的確有這條祖訓,王爺冷眼看着六太太。
“辛夕的丫鬟救雪兒一命你不知感激,反倒把火氣撒在辛夕頭上,福寧王府的家規看來你是沒記住。”
王爺說和,那邊伏老夫人開口訓斥道,“就算你心疼雪兒也要查明事情再說,辛夕一直就待在王府裡,哪能吩咐丫鬟去害雪兒。
要不了半個月雪兒就回來了,到時候讓她自己說就是了。”
六太太被訓斥的頭低低的,辛夕啞然,原來六太太只會在伏老夫人跟前像只小綿羊,她卻誤以爲她一直就是隻綿羊。
這個觀點上回就覺出不對了,今兒算是徹底改觀了。
辛夕瞅着展墨羽,展墨羽拉着辛夕站起來,“父王也不用讓人給六嬸風光大葬了,或許,這輩子,她都用不上。”
六太太聽得臉一白,背脊瑟瑟發涼,紫蘭站在她後頭,臉色大變,指着她的後背,支支吾吾的,“蜈,蜈蚣。”
六太太聽得躥的一下就跳了起來,嚇得她只叫喚。
伏老夫人蹙着眉頭給紫桃使了個眼色,紫桃上去緊拽了六太太。
六太太一下子就暈倒在了她懷裡,還有那隻蜈蚣也被她提了起來,沒有扔掉,而是拿帕子包着捏死了。
王爺坐在首座上,瞧見這一幕,眉頭緊鎖,屋子裡可沒幾個不怕蜈蚣的。
辛夕的丫鬟膽子夠大了,都嚇的臉色大變,她卻是連蜈蚣都敢捏死。
王爺瞥頭看着伏老夫人,眉頭緊蹙了一下,然後去看展墨羽,展墨羽卻是吩咐玉苓道,“好生讓人把屋子裡清掃一遍。”
玉苓點頭應下,那邊盧側妃呆不下去了,一個勁的扭着脖子,生怕脖子裡有蜈蚣,忙向王爺王妃告辭下去了。
伏老夫人帶着六太太也走了,才轉出屏風呢,看着六太太的臉都能噴出冰凌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辛夕隨着展墨羽回絳紫軒,半道上,辛夕推攘了他腰間一下,“六嬸脖子處的蜈蚣哪裡來的?是你讓人放進去的?”
展墨羽搖搖頭,辛夕就知道是誰了,眸底有些沉。
伏老夫人也太殘忍了,竟然用這樣的法子弄暈六太太只想着幫她脫罪,還是成心的嚇她?
辛夕有些理解爲什麼六太太在伏老夫人面前小綿羊了,這樣嚇兩回,沒被嚇死已經不錯了。
她還記得上躥下跳,膽子的確很大,怕還是紫蘭眼尖的關係,怕嚇着冰嫺郡主,所以伏老夫人顧不得王爺在場,讓紫桃露了一手。
辛夕現在越來越肯定伏老夫人知道冰嫺肚子裡懷的是她的孫子,所以才這麼的維護。
六太太今兒衝過來,怕還是想撞倒她,莫流雪被毀容,六太太愛女心切氣急攻心,發了瘋,害得她落胎,完全合情合理。
辛夕望天嘆氣,展墨羽捏緊她的手,心疼的問道,“怎麼了?”
辛夕癟着嘴瞅着展墨羽,“我註定是個悲催的角色,上哪都有仇人,要不是有你護着,我不定死多少次了。”
展墨羽瞪着辛夕,捏緊了她的手,“不許胡說,要不是因爲我,你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磨難。”
辛夕努努嘴,其實不關他,就是在元府不一樣有許多人瞧她不順眼嗎。
“相公,咱們把世子之位奪回來吧,咱們顧忌着大嫂肚子裡的孩子,他們卻容不下咱們的孩子。”
展墨羽握着辛夕的手,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爲夫去戰場之前一定將她們收拾乾淨。”
辛夕笑着點了點頭,三個月,蹦躂不了多久了,風光大葬,或許真的用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