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冉緊緊的抓着辛夕的手,懇求道,“三妹妹就教教我吧,你還記得上回救過我一命的洛親王世子麼,方纔聽你的歌聲都怔住了呢。
我打聽過了,這次選秀他也選世子妃,你能不能幫我去跟皇后娘娘說說情?”
辛夕聽得眨巴了兩下眼睛,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上回瞧她對洛親王世子還沒什麼好感,八成是因爲那塊掉相的疤痕。
可一聽她說救她的是洛親王世子,臉上就染上了嬌羞。
辛夕猜莫城謹往臉上沾傷疤就是防止那些對他有小心思的人吧,依着他的年紀也不小了,上回洛親王妃可是當衆抱怨的呢。
能盯着洛親王妃的要求捱到這個年紀還不娶親的,定是個有要求的,辛夕對辛冉不大看好,上回可是當着他的面吼過她呢。
再者,她不過就是救過十三皇子一命,怎麼好意思去幫她求親。
進了宮雖說婚事掌握在了皇后手裡,可也得看人家莫城謹願不願意啊。
萬一害了人家怎麼辦,辛夕瞅着辛冉,“老實說,你看中的是洛親王府鐵帽子的身份還是真心喜歡他這個人?”
辛冉被辛夕問的一怔,臉就染了抹羞紅,嗔了辛夕一眼,“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辛夕扯扯嘴角,仰天四十五度,“婚姻大事可不是兒戲,那些權利財富不過是過眼雲煙,二姐姐想清楚自己想追求的是什麼了嗎?”
辛冉聽辛夕的話,臉就沉了,一甩手裡的帕子道,“不用你跟我說那麼多的大道理,說什麼權利財富是過眼煙雲。
你自己嫁的大富大貴,心裡舒坦了,就來勸服我,不過就是跟辛雨辛柔一般,不想我嫁的比你好罷了。
我都這麼低聲下氣的求你了,不過一兩句話的事,你幫幫我怎麼了?要不是因爲你,我也不會進宮!”
辛夕氣白了臉,聽她這話的意思,她是因爲她進的宮,她就得保證她嫁的心滿意足了。
要是嫁的不好,一準怨她一輩子,辛夕嘴角冷哼一聲,“三妹妹要是不願意當秀女,我這就去跟皇后說,想來這個面子她還是會給我的。”
說着,辛夕就轉身往那邊走,辛冉抿了脣,趕緊的抓住辛夕。
“是二姐說話笨嘴拙舌,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我也是急了。
元府雖說是將軍府,就算我掛名在二夫人名下,我到底還是個庶出的身份。
要是你不幫我,我能怎麼辦,這也是病急亂投醫口沒遮攔了,你就幫我一回吧,我保證這是最後一回。”
辛夕冷冷的回頭瞅着她,這話她信麼,媒人是那麼好做的麼。
辛夕扯了嘴皮道,“尋着機會了我會在皇后娘娘面前幫你提,至於成不成,我沒那個本事打保證。”
辛冉聽辛夕這模糊不清的話,臉色有些不慍,不過能幫她提就不錯了。
要是擱辛雨辛柔那裡,估計撇都不會撇她一眼,早知道她這麼有用,當初真不該欺負她,辛冉破天荒地的給辛夕福了福身子,然後帶着碧月就走了。
辛夕輕揉了下額頭,進一次宮就能有不少的煩心事。
紫蘭嘴也撅着呢,不過少奶奶說尋着機會了再說,自於什麼時候有機會還真不知道,上前一步,紫蘭道,“少奶奶,我們也走吧,這裡太偏……”
紫蘭話還沒說完,脖子就捱了一掌,人往地上一倒。
辛夕聽着聲音回頭,就見到一臉暴戾的溫君琛,只見他二話不說就掐住了辛夕的脖子。
“都是你這個臭女人,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落下那麼個病,更是因爲你鬧得國公府家宅不寧!”
辛夕被掐的臉因爲缺氧迅速泛紅,這是第二次被人掐脖子了。
辛夕連忙的掙扎着,手握着他的手腕,減少他下手的力道,乞求着能有人來救她。
就見一雙暴戾的眼睛往跟前湊,聲音嗜血,“你果然會醫術,是不是你對我做了什麼,還是那個殘廢下的手,當初怎麼沒摔死他!”
辛夕才從手腕裡取了根銀針出來,聽到他這話,腦子霎時清明瞭不少,哽着脖子,“我相公落下腿殘,是不是你下的手!”
溫君琛嘴角劃過一絲冷意的笑,“都快要死了的人,知道這麼多有什麼用,你還是乖乖的受死吧!”
他的話音才落,辛夕就覺得脖子像是斷了似地,捏緊了拳頭。
辛夕舉起手裡的銀針正要朝他紮下去,就見他身後一個身影從大樹上一躍而下,大手一揮,直朝他的脖子砍去。
辛夕頓時覺得脖子輕鬆了不少,溫君琛直直的躺在了地上,辛夕氣的一腳就朝他的臉上踩去,讓你掐我脖子。
莫城謹嘴角扯了扯,這女人似乎很喜歡踩別人的臉。
辛夕狠狠的踩了兩腳,才瞅着莫城謹,擡頭望了一眼頭頂上的大樹,眼角不自主的顫了一下,“你怎麼在這裡?”
莫城謹玉扇一展,笑的風華絕代,“出來透透風,順帶瞅瞅有沒有人紅杏出牆。”
“結果呢?”辛夕咬牙問道,要不是念着他才救了她,她一準要爆粗口了。
結果?莫城謹收了手裡的玉扇,直勾勾的瞅着辛夕,“你當真要幫我做媒?”
辛夕垂眸瞬間沒有注意到他眸底一閃而逝的傷痛,這些日子,他腦子裡總迴盪着那首《愛如琉璃》。
那個俏皮的身影,那踩着知府的身姿,方纔要不是想着能遠遠的瞅她一眼,他也不會離了桌跟到這裡來。
卻沒想到談話的內容與他相關,卻也讓他的心口瀰漫一股淡淡的疼痛,她要幫他做媒,她說:權利財富不過是過眼雲煙。
他一直想找這樣一個女子相伴一生,遇到時她已爲人婦。
辛夕聽他的話,就知道是不大想她這麼做,其實辛夕也就那麼一說,她不會真跟皇后說讓她將辛冉許配給莫城謹。
不過就是讓皇后娘娘多照顧一下辛冉罷了,鐵帽子王什麼身份,除非洛親王妃親自點頭,不然哪有成功的可能。
於是訕訕的笑着,“方纔我是糊弄我二姐的,我哪有那本事幫你做媒啊,我有那自知之明,高攀不起啊。”
說完,辛夕忙低頭去瞅倒在地上臉上一大腳印清晰可見,捏緊了拳頭,卻是不知道怎麼辦好。
聽他的話,八成是知道當初的事是何人所爲,辛夕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紫蘭,走過去掐她人中。
好半天,紫蘭才醒,見到辛夕擔憂的看着她,有一瞬的怔住,等覺到脖子痠疼,這才後知後覺,當下瞪着眼睛瞅着莫城謹。
辛夕拿手擋住充滿殺氣的眼神,“別冤枉好人,他才救過我一命。”
紫蘭忙憋了嘴,爬起來抖着身上的泥土,直問辛夕有沒有事,有些不好意思去看莫城謹。
看到倒在地上的溫君琛,怕冤枉了人,直拿眼睛去瞅辛夕,辛夕一個爆慄就賞給了她,“這回可以瞪了!”
紫蘭想拿手去揉一下額頭,看辛夕的臉色,忙垂了手,氣呼呼的把氣發到溫君琛身上了,狠狠的一腳踩了上去,上你砍我脖子!
辛夕也懶得管她,有些怨恨這裡是皇宮了,那些暗衛不大好進來,不然就叫他們將溫君琛拖下去關起來了。
這會子怎麼辦,辛夕直拿眼睛覷莫城謹,莫城謹就那麼瞅着辛夕。
他倒要看看對一個掐她脖子的人她要如何處置,他更好奇的是與他一個男子相處時,她怎麼半點拘謹也沒有。
心裡那個疑問還不曾消失,想着她嫁給了一個腿疾的男子,心裡有些爲她惋惜,又有些羨慕那個男子。
辛夕想了又想,纔對他道,“你能不能幫我把他送出宮,送到半月坊?”
莫城謹聽得一怔,撇了眼地上的溫君琛,還未答話,就聽辛夕手就揉脖子,吩咐紫蘭道,“廢他一隻手!”
紫蘭聽了直點頭,原還想喂他點毒,少奶奶想要廢他胳膊,正好,只是……怎麼廢胳膊啊?
紫蘭回頭瞅着辛夕,辛夕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紫蘭眨巴了兩下眼睛,想起來了,忙取了腰間的銀針,正要紮下去,莫城謹蹙眉,低聲道,“有人來了!”
辛夕蹙了兩下眉頭,忙拉着紫蘭往那邊躲,莫城謹一個縱身就躍上了大樹。
來人是陵容公主和她的丫鬟,只見她左右看了兩眼確定沒外人在,才輕提裙襬走過來。
見到溫君琛躺在地上,眉頭扭了扭,眼裡閃過一抹嫌棄,“真是沒用,一點小事都辦不好,人都幫他找過來了,還着了人家的道!連個女人都擺不平!”
接着就是小丫鬟的聲音,“公主,現在怎麼辦?”
陵容公主蹙了蹙眉頭,“弄醒他,他還有用。”
辛夕躲在暗處,想着那句人都幫他找過來了,臉頓時陰沉沉的。
好你個元辛冉,竟然合起夥來害她,還想着幫她求情。
辛夕想着不禁冷哼一聲,也是,她面子再大能大的過陵容公主,想不到爲了自己的前途,竟然夥同別人來害她。
成功了陵容公主幫她,不成功她幫她,她怎麼都是勝券在握。
只可惜她沒料到她中意的人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裡,這輩子想嫁進洛親王府怕是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