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凜將軍,女皇陛下可醒來了?”
“還未醒。”
“攝政王殿下讓屬下來,請女皇陛下前去學習。”
“玄護衛,請…”
臉上還帶着朦朧睡意的玄奕,伸手打了個哈欠,對着屋內大喊:“女皇陛下該起牀了!”
屋內靜悄悄,無動靜…
“女皇陛下,您改起牀去攝政王府邸學習畫畫了。”梗着脖頸,又喊道。
“嘰嘰嘰嘰…”迴應玄奕的是桂花樹上晨起的鳥兒。
“女皇陛下!”又一聲略帶不耐煩的吼叫。桂花樹上的鳥兒被這聲音震得羽毛豎起。
這次迴應玄奕的是蓮花噴泉的涓涓細流聲。
“崇凜大將軍。”玄奕哭喪着臉,轉過身,把求救信號發射給崇凜。
崇凜拱手,略帶歉意地道:“愛莫能助。”
“女皇陛下的貼身婢女可醒來了?”想起什麼,玄奕突然驚呼。
“還未。”崇凜的話就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玄奕心頭突然燃起的希望火把。
“殿下啊殿下,您這不是爲難屬下麼!”玄奕仰天大呼。
天還未破曉,白濛濛的霧籠罩大地,伸手隱約可辨五指,可辨臉輪廓。
霧籠罩在人身上,觸手溼溼潤潤。冷清的迴廊上,崇凜健碩筆直的身軀一動不動地屹立,他左手習慣性地握着腰側劍柄,冷眸鎖定某個來回走動抱頭大呼仰天長嘆的黑色身影,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待。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玄奕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邊替自己寅時起牀做事的精神而感動,一邊又暗暗唾棄女皇陛下豬一般叫不醒的睡相。
腦中波光一閃,玄奕倏然奸奸笑起,他往回廊臺階快步胯下。
崇凜看着那大步離開的身影,只感莫名其妙。
屋內,夜景正睡得香甜,夢見自家身處在小洋房陽臺上,穿着吊帶裙躺在搖椅上,拿着冰淇淋,上看翻滾暗涌雲層,下看來往人形車輛。
正所謂一一登高望月,一覽衆小山。
燥熱的天氣中咬一口冰冰涼涼的東西,吃進肚裡,最是爽快。
夜景懶懶閉上眼,舀一勺子香芋味冰淇淋,櫻桃小嘴張開,冰淇淋慢慢朝嘴裡伸去,那濃濃的香芋味撲入鼻尖,她舌尖伸出正要舔,卻嘭地一聲,地震了,到了嘴邊的冰淇淋也掉了。
“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聲震耳欲聾的呼喊聲響徹天際,那聲音整齊劃一,節奏一致。
“女皇陛下請起牀!女皇陛下請起牀!”只聽那聲音又傳進夜景耳中。
“女皇陛下請去攝政王府邸報道!女皇陛下請去攝政王府邸報道!”
“fuck!”夜景一聲怒罵,倏地睜開眼,煩躁地掀開被子,頂着一頭亂糟糟頭髮看向殿外。
殿外天剛破曉,透過鏤空門窗隱隱可見一羣身着藍色衣袍跪着的太監,那從睡夢中被吵醒的牀氣,冰淇淋到嘴邊卻沒吃到的怒氣,夾雜混合,在肺裡翻滾奔騰。
“法克?”門口衆太監聽得屋內這一怒罵聲,不由紛紛擡起頭,面面相覷,異口同聲地問道:“這是何意思?作何解?”
沉寂了片刻,玄奕走上前一步,拱手,對着寢殿內小聲提醒:“女皇陛下,今日是您去攝政王府邸報道學習的日子。攝政王一大早就派屬下來接應您,並且讓屬下轉告給您,必須在兩刻鐘之內得到達攝政王府。”
原本臉上陰沉沉似火山爆發一般的夜景倏地如泄了氣的皮球,這纔想起昨天某攝政王的逼供要挾。
想起昨天……
昨天好像是她霸氣十足地想懲罰鳳璃白蓮花,然後要經過攝政王殿下的蓋章,於是她怕攝政王殿下不會答應便膽大包天地提出了春宮圖大禮的事情,並且要挾攝政王如果不蓋章她就要親手畫一幅送上!
於是,某攝政王在她的威脅之下,蓋了章,也同意了讓她懲罰鳳璃白蓮花,可,結果的結果就是:
一一攝政王殿下說既然您喜愛畫畫又技術不精得從頭學起,讓您每日寅時起牀去攝政王府邸臨摹他的畫,直至他滿意爲止,纔可放您回宮。攝政王殿下說,長此以往,您畫春宮圖的夢想方能成真。
一一攝政王殿下說,您要是不想舒舒服服地做攆轎去,他便親自來,讓您一路跪趴着到攝政王府。任您選擇。
而今日就是她,開啓每日寅時去攝政王府邸報道的苦逼日子,也意味着她要天天跟攝政王面對面挑釁序幕的正式拉開。
fuck!冰淇淋沒吃到,美容覺沒睡好,小命就被威脅着,這早膳都還沒用牀都還沒起就得匆匆趕去學習那什麼狗屁玩意!
擦擦擦!
還未等夜景有所表態,只聽門口的玄奕又小聲地提醒,“女皇陛下,屬下已經在門口等候了您一刻鐘半鍾,也就是說您還有半刻鐘的時間起牀洗漱,並且在這半刻鐘之前趕到攝政王府。”
“小賤人!fuck!”夜景狠狠磨牙,“朕知道了!”
只得嚥下心中的怒氣牀氣和火氣,咬咬牙,擠出一個明媚笑容,用最快的速度起牀換衣穿鞋,由於天色還早,曼曼還未起牀,她只得自己完成,好在衣服不是太繁瑣,她也見過曼曼給她穿的步驟。
從衣櫃中挑選了最霸氣的黃色龍袍,簡簡單單一套,腰帶一系,就完工了。
她選在今天這個大日子穿龍袍,自然是有備而去的。
和攝政王比武功,咱認輸!和攝政王比身高,咱也比不過!咱只能拿着這虛有其表的一國女皇的身份出來裝裝逼了。
龍袍,是不好看,可,穿出去有面子不是?!
想到這,夜景頓時心情好了大半,正當她穿戴整齊又在梳妝檯上輕輕擦了粉遮掩黑眼圈時,曼曼突然推門而入,手裡端着一個銅盆一條白色巾布,腋下還夾着一個大盒子。
“女皇陛下恕罪,奴婢一個不留神睡過頭了。”曼曼略帶歉意地道,擰乾了巾布遞給夜景。
洗漱完畢,夜景纔看着那大盒子問:“這是什麼?”
曼曼打開盒子給夜景過目,春宮圖,耳塞、棉花和一盤糖果。
夜景瞭然,這是她昨兒吩咐曼曼準備的。
“女皇陛下,您可收拾完畢了?時間差不多要到了,咱們得抓緊了,殿下生平最討厭人不講信用,這要是怪罪下來,連屬下也難辭其咎了。”門口的玄奕擦着熱汗,急急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