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及笄開禮前三日,鎮國公府熱鬧非凡,鎮國公和王氏一直在大廳門口忙着迎接賓客。
直到錦繡開禮那日,鎮國公府大廳內賓客雲集,爆竹響個不停。
錦玉穿戴一慣的七彩嬤抹胸褥裙,梳芙蓉髻,頭上僅戴朵薔薇花,耳朵戴玲瓏銀珠。
天生麗質的容貌和渾然天成的氣質卓然,嘴角噙着抹淡笑,幽眸流動狡黠閃爍,讓路上的賓客看得移不開眼,誇讚聲不絕於耳。
她不緊不慢還沒到大廳時,就聽見禮樂聲,走到大廳門口時,正見整個大廳肅穆莊重。
來的都是達官貴人,錦老夫人坐正座,而鎮國公和王氏坐客座。
錦繡穿着一身白色鑲珠的鮫雲紗,頭梳流蘇髻,頭前戴一朵聖潔雪蓮,髮髻左右戴透明的玉花簪釵。
未施粉戴,卻冰肌玉膚,有着高貴之神,淑女之相,脫凡仙姿,全身富有貴氣。 Wшw ⊕Tтkд n ⊕C〇
她端莊的對着前首的錦老夫人敬了茶後,又對鎮國公和王氏敬了茶。
旁邊是贊禮者,讓錦玉眼眸一眯,那人是都敏郡主。都敏郡主從托盤拿過若雪般白潔的絲綢束帶放在錦繡手上。
就聽贊禮嬤嬤揚言一番,整個及笄過程,沒人敢說話,錦繡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按規矩行完了及笄之禮。
直到禮畢,錦老夫人依然坐在前首招待各貴賓起來。桌邊放滿了各果盤,頓時廳內就是嗑瓜子聲談話聲,一片和諧!
錦玉並沒有坐,大廳內位置不多,能坐的全是賓客。梁氏和她也是一直站着。這時趙氏走了過來,笑道:“五小姐,六姨娘。走,我們去後院花園坐坐。”
趙氏見她們站在這大廳也是尷尬,就索性把她們叫走。
錦玉淡笑道:“你們去吧!我覺得這熱鬧。”
“五小姐,後院花園更熱鬧,幾位小姐都在哪呢!”趙氏可是極其想要跟錦玉坐在一起聊聊天,一直沒有機會,今日恰好是個機會,卻是怎麼也不肯放過。
錦玉似乎在期待一件事發生,這時鎮國公要離開。錦玉打了個響指,她這動作讓趙氏一愣,不明白這五小姐爲何爲何突然彈下手指。
況且現在這樣,整個大廳內的坐椅都被尊貴的賓客坐滿了,根本沒有她們的位置。爲何這個五小姐偏偏要留在這大廳呢?
這時坐在左邊椅子上一個貴婦端起桌上一杯茶喝起來時,卻是神色一怔,聞了聞那茶,再看了看。
有些驚訝道:“咦!爲何我的這杯茶裡的茶葉都發黴了?”
本來在專心和旁邊的貴婦聊着的錦老夫人聽到這情況,頓時不相信語氣道:“不可能吧?”再是皺眉看向王氏道:“快看看是怎麼回事?”
王氏也是一臉懵逼,趕緊走了過去查看。然而接着她旁邊的一個貴婦也是感到納悶道:“發黴倒也罷了,爲何感覺這茶葉是那種最普通的茶葉呢?”
然後她對面的女婦卻是突然驚叫道:“啊!快看這果盤裡有蟲子。”
頓時大廳內一片死寂。
鎮國公本來要離開,見到這個情況,也是一臉懵逼起來。他趕緊走到一個貴婦旁邊打量桌上那果盤,發現果盤裡的果子下面確實爬滿了蟲子。
鎮國公看了後,只覺得頭髮發麻,而那貴婦卻是噁心在旁邊用手帕捂着嘴吐起來了。鎮國公臉色黑沉向王氏質問道:“怎麼回事?”
王氏額頭已浸汗,把那茶杯查看了後,又看了下那果盤,卻是搖頭道:“回老爺,妾身也不知道。”
錦玉嘴角一勾,好像有好戲看了。趙氏可是沒錯過錦玉嘴角那抹興味的笑,感覺她好像早就知道會有這狀況發生。
錦老夫人只覺得太丟臉,這麼多賓客在此,整個過程都很完美,居然招待上出了問題。
但她暫時不想發怒,趕緊吩咐道:“王氏,你還愣着做甚,趕緊叫人把這茶和果盤撤了下去,叫人把好茶和好果子端上來。”卻是笑着解釋道:“不好意思,各位貴賓,出了點狀況,請稍後,茶和果子馬上給你們換了。”
王氏馬上就反應了過來,也趕緊對着大廳內的賓客解釋了一番。
然而其中一個貴婦譏笑道:“我說呢!怎麼錦夫人你不是上個月跟我借的銀子嗎?怎麼就沒了,連茶葉都買不起來了?”
轟,大廳人都石化,錦老夫人卻是臉色一沉,冷問道:“怎麼回事?她爲何要和你借銀子?”
王氏皺眉道:“藍夫人,你別胡說,我何時跟你借過銀子?”
藍夫人臉色嚴謹質問道:“何止上個月,你已經借了我三次了。
你要忘了,我幫記憶一下。
五月五日,你跟我說你那個月不小心多花了些銀子,把府裡的月銀給拿出來用了。
要我給你借三千倆銀子,我見我和你是親戚又是姐妹,就答應借給你。
六月十二日,你又跟我說因爲你府裡的五小姐搞個烤肉,你給太傅夫人做人情,掏了五六千倆銀子,你也不隱瞞,告訴我那可是你掏的府裡月銀。
六月二十八,你又來跟我借銀子,這回可是倆萬倆,呵呵,之前的銀子沒還也就罷了,我還以爲你是來還銀子的,結果原來你還是借銀子。
並且借的數目越來越增多。可能沒辦法,誰叫咱們是親戚又是經常走動的姐妹,所以我借給你。但借你後,我自己就沒什麼吃穿用度了。也不好好意思討你還,但是過分是錦繡及笄日你居然給的茶是這樣的,你有把我們當回事嗎?”
王氏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她氣的臉面通紅,指着那藍夫人挑眉道:“好你個藍夫人,我和你無怨無仇,愧你還一口一個親戚姐妹,居然滿嘴都是編故事,冤枉我。我王氏何時跟你借過銀子,證據呢?”
接着讓廳內人驚駭是那藍夫人就那麼從手袖內拿出三張紙,然後給旁邊的丫鬟使個眼色,接着那丫鬟就拿過她給她的三張紙恭敬低頭把手裡的紙給錦老夫人看。錦老夫人接過那三張紙後,頓時眼眸睜大,一臉不敢相信揚起手裡的三張紙,看着王氏憤怒問道:“王氏,你給我這個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王氏趕緊上前把錦老夫人手裡的三張紙拿到手裡查看,卻是眼眸驚恐看着那三張紙。
紙上的字跡和印章全是出自她之手。這是三張借據,她眼眸一縮,這才察覺到有人想要害她。
卻是趕緊上前,握住錦老夫人手,神色認真解釋道:“母親,媳婦是冤枉的,有人想要冤枉媳婦。”
錦老夫人直接惱火把她手一推,氣憤斥責道:“丟死人了,你知道嗎?這還有那麼多的賓客在,借據都在,你到底是怎麼管府的?爲何總是跟別人借銀子,補貼家用?”
王氏滿臉委屈道:“不,母親,媳婦沒有,是有人想要害人媳婦。”
藍夫人鄙夷看着她,失望說道:“錦夫人,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借了你銀子,你不還沒關係,這借據都在,你居然說我冤枉,好痛心啊!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接着廳內坐椅上的賓客都開始議論王氏起來,那一刻,王氏手足無措,無法解釋,被冤枉的憋屈,被指責的議論,讓向來注重臉面的她感覺到了羞辱,她感覺她頭都要爆炸了。
再是眼眸求助上前抓住鎮國公的手道:“老爺你要相信妾身,妾身根本沒有。”
鎮國公冷漠無情把她手一撩,差點把她撩倒在地。
鎮國公臉色冷峻吩咐道:“李總管馬上叫人查庫房的賬本。”
李總管恭敬迴應了他,就立即帶着幾個小廝離開。
而王氏頓時心下一咯噔,查賬本,如果是這樣,她就真的死定了。
可是眼下她無法阻止,到底是誰要害她?她眼眸冷射過大廳內的人,卻馬上定滯在錦玉身上,只見錦玉幸災樂禍看着她,她暗咬口銀牙,心裡猜測莫非是這個小賤蹄子?
錦老夫人不由得嘆口氣坐在椅子上,如果借據有,那麼賬本有問題,這王氏再說冤枉,她都覺得沒臉見人了。
不知道爲什麼趙氏心裡看得特別痛快,看樣子,王氏在鎮國公府執掌中饋的日子要到盡頭了。
很快李總管急步手裡拿了三本賬本過來,低頭持給鎮國公。
鎮國公接過賬本,就眼眸認真翻起來,向旁邊的李總管一一過問今年每月的消費可曾有過,李總管自然記不起那麼多,就叫來胡嬤嬤,經過倆人和鎮國公看賬本對證,加上李總管去庫房查看銀子後,基本可以確定這賬本上和庫房及府裡支出消費不對賬。
並且庫房嚴重少了七十多萬倆銀子,而且經過查證,王氏在每月花費極大。
府裡還沒滿一年就消失了七十多萬倆銀子,那些銀子哪去了?
李總管卻告訴鎮國公每月府裡的用度都很桎梏,有時過節也沒見加多少餐。
鎮國公氣憤的把賬本往地上一扔,如果可以掐死王氏,他現在就想把她掐死。
更讓他怒火是府裡用度很桎梏爲何沒人告訴他?結果李總管回所有人都以爲是府裡節省。
鎮國公怒火滔天向王氏問道:“王氏,你還有什麼話說?”
王氏見情況到這樣子了,覺得她慌也沒有用,那樣只會讓她他們看她笑話。
那藍夫人明顯被人給收買了,她壓根就沒有跟她借錢,至於那借據,恐怕是有人神通廣大模仿了她字跡,然後偷了她房間印章。
這一切都是那想害她從掌家位置摔下來的人乾的。因爲她早就知道她偷補了家用,挖空庫房,用度花費大,其實這些也沒什麼,關鍵是當初請殺手殺那小賤蹄子,可是讓她心痛花了大把銀子出去,搞得她後來無論如何填補不了那個空。
好不容易把這小賤蹄子慶宴賀禮補救,卻只能應付她自己吃穿。
當然她肯定不捨得把那銀子去填補家用,可是她也不急,她想着反正沒人發現,等她吃穿用度不愁時,就可以把那個空補上。
不過只要沒人說,她也有可能不必填補了,因爲可以在賬本上填些沒有的。而且鎮國公除了會壓制每月消費,是不會每月認真去查看賬本,對她有些放心吧!
可是如今這事當衆揭發,讓她無法辯駁,索性高傲昂着頭回道:“妾身沒話說。”那副樣子絲毫沒有感覺自己錯了,反而很理所當然,毫不低頭,驕傲的像只鵝。
卻是讓在坐椅子的人爲這王氏的態度而擦汗起來。
鎮國公見那麼多賓客在這,就對着李總管吩咐道:“快把茶水果盤全換了。”此時不是該處理斥責王氏時候,然後就笑臉對着在坐的賓客開始賠罪。
在坐的人卻是鄙夷看着王氏,真沒想到她會是那樣的人。
借人銀子不還還不承認,最重要是她花錢如流水,絲毫不會管家,最恐怖是她居然偷補府裡的銀子給自己花費,這樣的女人豈能當家?
即便鎮國公家俸祿高,也遲早被她敗光,看來這鎮國公府的掌管中饋的人要移主了。
王氏見自己尷尬站在廳內,加上廳內人都用異樣眼光看她,她心裡很明白是那小賤蹄子做的。
真是好本事居然那麼速度收買藍夫人,還把茶水和果盤給換了。
現在她可沒臉去追究藍夫人在冤枉她,因爲賬本已經對出來了。
看來這次她真的栽了,而且還是當着那麼人面,最主要是寒了錦老夫人的心。現在錦老夫人壓根就不看她,此時正在氣怒中,陰沉着臉,都是旁邊的人開始勸慰她,她才臉色緩和點。
這口惡氣她遲早會向那小賤蹄子討回來,王氏眼眸毒辣瞪了錦玉一眼後,就冷着臉離開了大廳!
臨水村,錦瑟衣裳凌亂的躺在牀上,旁邊牀下傳來丫鬟抽泣聲,這幾日她的日子生不如死,比錦樂還痛苦。
自從上次下毒要想毒死那家人,被邵大仁抓個正着後。
邵大牛就把她給侮辱了,每日都會摧殘她一次,喊天不應,喊地不靈,她的眼眸已經沒有了淚。
只有滿腔恨,總要付出代價的,她心裡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報復。
她相信,仇恨會讓人富有世間最強的力量,可以讓你一瞬間變高智商,但是後果可能會頃刻焚燒了自己,但她不怕。
她身子被侮辱了,她還能有誰要,說出去是要浸豬籠的。
她可望嫁個好的家境的夢想將會破滅。現在這個人連司徒風都不比上,至少司徒風還是有背景家境。
由於邵大牛碰了她身子,她倒是不用去幹活了,每日任務就是供他玩樂。
錦瑟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就起牀,坐在銅鏡前,看着憔悴不堪的自己,是是那麼的毫無生氣,就像一朵推慘後的花,殘敗不堪。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可怖陰狠,咬牙的拿出一根銀釵,擡手就要往自己手一刺,丫鬟見此,趕緊起身攔住道:“小姐不可啊!你瘋了?”
錦瑟挑眉道:“你以爲我要尋死?”
丫鬟疑問道:“難道不是麼?”再是哭求道:“小姐你不要嚇奴婢。”
錦瑟輕輕推開丫鬟的手,腦袋一轉,問道:“出府時我要你帶的那些東西呢?”
丫鬟緊張答道:“在包袱裡,小姐你千萬別幹傻事啊?”
“把那個包袱拿來。”丫鬟眼眸一直看着她,特怕她要尋短見。
見錦瑟把銀釵放了下來,眼眸卻閃爍着滔天的恨怒,面色陰險又有些猙獰,讓她身形一抖,這樣的小姐好可怖。
她也就趕緊去拿包袱,把包袱拿了過來,就打開包袱,從裡面拿出幾個瓶子。那些瓶子有藥,但有毒。
錦瑟一直在看些讓人內心邪惡的書籍,所以出府時,就莫名讓丫鬟帶上了這些東西。似乎她帶了這些東西,讓她很有安全感。
錦瑟拿起一個瓶子,扯開瓶蓋,聞了聞瓶子裡的氣味。
正要仰起脖子,把瓶子口往嘴一倒,被一直警惕的丫鬟驚慌給攔住道:“小姐你瘋了嗎?這是毒藥啊?”
錦瑟清皺眉道:“我知道。”丫鬟頓時嚇得哭起來道:“小姐你居然知道爲何要吃?你簡直瘋了,嗚嗚嗚。”
錦瑟又是輕輕推開她手,命令道:“放心,我知道怎麼做,我很清醒。乖,快放手。”而丫鬟卻更是抓得更緊,執拗道:“小姐,哪怕你要奴婢的命,奴婢也不會放手。”
錦瑟微怒道:“你是不是沒腦子?我吃了這毒藥,還有解藥。這是慢性毒,一時半刻要不了我命,吃下去只會讓我痛苦難受。到時你去喊大夫。”
丫鬟神色一僵,見錦瑟滿眼眸裡滿是算計,囁嚅道:“可是小姐你吃了後,會很痛苦,你受得了嗎?”
雖然她不知道她家小姐要做什麼,但是這毒藥吃了下去就會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家小姐現在折磨的若風中楊柳,風只要輕輕一吹,她就倒了。
那麼羸弱,姨娘看見可會心疼死的。離開府前她一直叮囑必須好好照顧她,可是她根本就沒有做到,還讓她被那可惡的男人強暴了。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和姨娘交代,現在見她服毒,她更是慌張起來。
錦瑟冷聲道:“綠蕪,你知不知道,有時候對自己殘忍點,纔會得到你想要的結果。”說罷她就把那瓶子的毒藥給喝了下去。綠蕪已經目瞪口呆。
錦瑟吩咐道:“趕緊準備筆墨紙。”綠蕪頓時回神,就趕緊從攜帶的包袱裡拿出筆墨紙。她磨了墨後錦瑟就拿起筆,邊寫邊吩咐道:“等下我肚子痛,你就馬上叫他她們去叫大夫,知道嗎?”
綠蕪納納點了點頭回道:“好的,小姐。”再關心問道:“小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娟秀的筆上了紙,一行又一行。錦瑟寫完後,就額頭已浸出汗出來,頓時眼眸一縮,臉色扭曲,捂着肚子,痛苦呻吟起來。
綠蕪頓時被嚇到了,驚慌喊道:“小姐。”錦瑟趕緊擡手,隱忍着痛苦,咬着牙齒吩咐道:“快去叫她他們請大夫。”綠蕪卻是緊張得心都要掉出來,一直擔心的沒敢離開,錦瑟怒吼道:“快去。”綠蕪心下一咯噔,這才趕緊離開了廂房。
錦瑟此時只覺得自己此時全身有種被撕裂的疼痛,她有想過很疼,但她沒有想過那麼疼。她把桌上的瓶子和筆墨收好放在包袱裡,接着她就痛得身倒在地上,咬着牙的往牀榻爬去,手裡卻捏着解藥和一張紙,她一定爬在牀上。
綠蕪慌張的跑到前屋,哭着無措道:“不好了,我家小姐服藥中毒了。”
邵大娘和邵大仁本來坐在椅子上談着話,聽到綠蕪那句帶淚稟報,頓時從椅子上一起,大驚失色道:“什麼?”
綠蕪再說道:“我家小姐剛剛在房間服毒了。”
接着邵大仁和邵大娘就趕緊往錦瑟房間去查看,待她他們倆人看見錦瑟此時臉色蒼白,額頭全是汗,嘴脣是黑色,痛苦的在牀上打滾。
邵大娘怒火向綠蕪問道:“她爲何會服毒?”
綠蕪哭泣道:“奴婢也不知道,小姐說她活着生不如死,然後當奴婢不注意時,就服了毒。”
邵大仁冷靜問道:“娘,現在怎麼辦?”
邵大娘煩躁道:“還能怎麼辦?救人啊!”上面的意思是要虐她們,可沒讓她們自殺啊!
邵大仁卻眼眸微眯道:“是她自己服毒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綠蕪卻是憤怒提醒道:“你們不能這樣!我家小姐可是鎮國公府的三小姐,也是當朝趙丞相的外甥女。你們要是置她生死不顧,我們老爺不僅不會放過你們,我家小姐的外祖父也不會放過你們。”
錦瑟雖然痛的不能自己,但她還是聽到她他們說話聲音,她在賭,想知道她他們到底會不會救她命。
然而邵大仁卻不解道:“你們小姐出府愛帶毒藥在身嗎?”
眼眸卻犀利看向包袱。
錦瑟頓時慌了起來,如果他查看了那包袱,知道里面有毒藥,還有解藥就完了。
此時的邵大仁一步一步的走向那梳妝桌,錦瑟心裡抽緊,丫鬟卻更是緊張起來。
邵大仁正要打開那包袱,突然邵大牛走了進來,看着牀上疼痛難忍的錦瑟,對着邵大娘說道“娘,救她吧!她不能死。”
邵大娘卻是思忖起來,上面只說要虐她們,但是沒說要她們的命。她在想是不是要寫信詢問上面,人是她自己服毒的。
邵大牛見邵大娘在猶豫,便提醒道:“娘,你忘了隔壁那房嗎?”
邵大娘知道他說的是錦樂,錦樂病入膏肓時,上面意思是要她們把她救好,然後再虐下去。
她終於點頭道:“那你就去請陽大夫吧!”
邵大牛卻對着正在打開包袱邵大仁喊道:“大哥,你去吧!上次是你喊的,我壓根不知道在哪。”
邵大仁這才無奈道:“好吧!”然後人還是複雜看了眼那包袱,便離開了房間。
接着錦瑟痛了半響,已經眼眸渙散,完全沒有力氣,像條死魚躺在牀上。綠蕪拿着手帕一直給她擦去額頭的汗。她知道如果大夫還不來,錦瑟不服解藥,就真的會死。
只感嘆錦瑟對自己真狠。
這時那陽大夫終於來了,陽大夫趕緊查看了錦瑟狀況,就拿了塊布放她手腕,給她診脈起來。這時屋內只剩下邵大牛,邵大娘板着臉色和邵大仁在院子說着什麼。
陽大夫給錦瑟診脈完後,正要收回手,突然他的手被一抓,他神色一僵,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向錦瑟,發現錦瑟依然是一副毫無生機,兩眼呆滯看着頭上的樣子。
但是他的手心卻有異樣。
他頓時神色有些緊張看了看此時神色擔憂的邵大牛,就手一握緊,然後把手收了回來。
邵大牛趕緊問道:“大夫,她怎麼樣?”
“不要擔憂,這種毒,我能解,我這就給解藥。不過要是晚一步,恐怕就糟了。”陽大夫走到梳妝桌邊,把布包放在了桌上。小心翼翼斜睨了眼邵大牛。
見邵大牛眼眸卻是關心看着錦瑟。
便低眸看向手裡,發現有一塊玉佩還有一張紙,那紙此時摺疊了起來。
陽大夫頓時愁起眉起來,很糾結,索性把解藥給了綠蕪。
就告辭離開後,直到回到藥鋪,纔打開那張紙查看,看完後心下卻是震驚住了。
雖然字句不多,但簡單講述了那個小姐身份和境遇。
她是鎮國公府的三小姐,她在向他求救。
他左右來回走去,不知道怎麼辦纔好,那邵大仁他不是特別清楚,不過每次去時,他她們都嚴謹叮囑他最好別亂說,亂管,否則會招來殺生之禍。
行醫治病多年,他懂這些。
可是人家已經向他求救,他也不能眼睜睜不救。雖然上面寫了有重金謝,但如果爲了銀子而喪了命他當然不做,這真是難爲他了。
幾日後,鎮國公府的賓客全部走了後,此時的大廳只剩下鎮國公府自己人。
同樣錦老夫人和鎮國公坐前首,旁側倆邊一邊坐二老爺錦榮,一邊是錦慎。當然錦榮旁邊坐的是他夫人,黎氏,而錦慎旁邊坐的是他夫人李氏。
王氏卻是站在廳內中間,錦老夫人沉着臉着問道:“你倒是說說啊?你這半年多,花費怎麼那麼大?你都做了什麼?”
王氏依然高昂着頭回道:“兒媳婦忘了。”
錦老夫人頓時氣急敗壞起來,鎮國公冷聲道:“母親別問了,她不會說的。”
錦老夫人不由得失望嘆口氣道:“沒個省心的。”
鎮國公鐵面無情道:“王氏,德容敗壞,不懂節省,花費奢侈,貪婪掏空府裡每月家用,導致府裡每月用度桎梏,絲毫沒有悔悟知錯的態度。從今日起取消鎮國公府中饋掌管。”
再是臉色嚴謹道:“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把填補上府裡被你掏空的那個空隙。再閉關祠堂半年,每日吃齋。”
鎮國公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也算震地有聲了,廳內人聽到向來驕傲的王氏終於取消中饋資格,心裡猶如如煙雲而散,幸災樂禍的看着王氏起來。
趙氏知道這次王氏栽了,是錦玉搞的鬼,這麼多年,她一直看着王氏高昂着頭掌管着府。擁有中饋能力,就證明你在鎮國公府說話權力和身份。如果沒有掌家權,你身份再高也沒用。今日她可算要揚眉吐氣了。
鍾氏卻是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她一直站在王氏那邊是因爲老夫人支持她,還有她來自高身份背景。此次她栽了,恐怕和五小姐有關係,看來她終究沒有鬥不過這邪氣凜然的五小姐。
現在她們都在期待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府必須要有個女人去管府。
現在管府的權力要落到誰身上,還不知道。
王氏在聽到鎮國公把她中饋權力取消時,臉色蒼白,眼眸閃爍着滔天憤怒,袖下手握緊。雖然她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是還是心裡難以接受。
她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往下坡走,一步一步被打臉,一步一步沒有臉面。
還要彌補補上那七十萬倆銀子,雖然她現在手裡有七十萬倆,但是如果她態度還如此強硬,恐怕就是一張休書給她了。
所以此時她無話可說。
然而錦玉怎麼會那麼輕易放過她。
便走到錦老夫人前面端莊喊道:“祖母,錦玉有事稟報。”
錦老夫人從進府到現在都沒見過錦玉,就算是她給她行過禮,也不知道她是誰!看着眼前的她,一張出色的容顏,最吸引人是她那雙眼眸,特別生動,一看就是有智慧的人,
黑亮黑亮的。
錦老夫人疑惑問道:“你是?”
鎮國公一臉驕傲笑着道:“母親,這是六房五小姐,錦玉。”
錦老夫人神色一愣,不知道爲什麼當她知道她就是王氏所說的那個邪女時,她就有一種偏見和想法,就是眼前這個女孩不是她們鎮國公府的。
雖然她本來就對錦玉很陌生,但是她給她感覺,就是感覺不是一家人。
再加上她又從王氏口裡聽過她的一些不好話,頓時看錦玉的眼色很冷,板着臉問道:“你有何事稟報?”
錦玉見這祖母似乎不喜歡她,她也不擔憂疑惑她爲何不喜歡她。
她清麗聲道:“回祖母,母親拿了我在慶宴上收的賀禮,至今沒有還給我,還請祖母給錦玉做主。”
錦老夫人額頭青筋一跳,沉着臉向王氏問道:“她說的可是真的?”
王氏頓時心裡一緊,終於來了麼?這個小賤蹄子恐怕等的就是今天吧?她這麼久不過問,原來是在挑個合適時間。
王氏趕緊低聲回道:“回母親,媳婦確實拿了。”
錦老夫人冷着臉道:“居然拿了,就還給她吧!”
王氏直接道:“回母親,那些賀禮已經被媳婦填補家用了。”
錦玉皺眉道:“那就請母親把你給府裡買的東西賬單給拿出來。”
王氏臉色一白,卻是咬牙道:“我的意思是我打算把它們填補家用。”呵呵,居然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你就做大善人,把那賀禮填補家用吧!
錦玉冷笑提醒道:“這樣啊!那首先你已經沒有資格再管家,所以那賀禮就算填補家用也要拿出來。第二你最好把你拿的每樣都拿出來,不得有少。”
王氏氣憤道:“你……”
錦玉卻是淡笑看着她,沒經她同意,就一直說填補家用,以爲她多大公無私呢?她的回答肯定是道:“還有,那些賀禮是我的,它就歸我管。任何人都不能動,我想要怎麼做,就怎麼做。所以我希望的是母親最好把她儘快送到暖閣。至於它要不要填補家用是我的事!”
王氏臉色卻是難看的難看了,冷笑道:“聽五小姐意思,是不打算填補家用?”
錦玉淡笑道:“填不填是我的事,我又沒欠誰家用。”
錦老夫人臭着臉道:“居然是鎮國公府一份子就該爲鎮國公府着想,別搞得自己是個外人似的。”
錦玉挽脣道:“祖母,您說的是,但是如果我給了,是不是所有人都該給?那樣多公平啊!而且要給也不能給那麼多吧?”
鎮國公臉色黑沉道:“好了,母親,這些賀禮是她的,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現在我比較擔憂是王氏能不能把銀子還上。”
王氏簡直要吐血身亡,那藍夫人那裡她還要莫名其妙還她銀子,這是不可能的。
這事還得找錦繡去幫忙,但是現在要把她唯一的私房錢,也就是錦玉那些賀禮全部拿出來,她去哪拿?她已經花掉了一半,還有一半,可全是寶貝,她都捨不得花,結果現在要還給她。她能說她不還嗎?
實在是要氣死她了,她如今這般弱勢,全是敗那小賤蹄子所賜。
終於她語氣不再強硬,對着錦老夫人哭着道:“母親,媳婦現在到哪去弄那麼多銀子?那些賀禮我真的有一半填補家用了。及笄這幾天招待賓客就是花的她的銀子。還有些銀子,那個是她的嫁妝和樂兒嫁妝。”
錦老夫人見王氏哭,又是頭疼起來,便對着錦玉強硬口吻道:“居然你母親都那麼說了,那也沒好什麼好追究了。你是鎮國公府的一份子,自己有享福時,怎麼也要回報鎮國公府!”
錦玉臉色冷凝道:“祖母,您也太偏心了吧?大姐嫁妝和二姐嫁妝管我何事?如果這麼多年,她連她們的嫁妝都沒準備好,把她們嫁妝錢給花了,是不是該端正態度,嚴厲指責她起來。每個人都該爲自己做的事負責,照你這樣說法,她以後還會肆無忌憚亂花費。到時候到了一發不可收拾時,您也這樣偏心她?”
再是嚴謹提醒道:“祖母,您可別忘了,誰纔是真正的外人,誰纔是真正的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