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很好的嗎?”方毅明知故問道,“這樣不就更好控制他了嗎?”
“可是,他前幾天還對我冷言冷語,怎麼忽然間就變了性子?”方婉清急道。
方毅摸着下巴,斟酌着開口道:“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這樣性情突變,會不會是有所圖謀?”
“可是,他一無人手,二無勢力,唯一暗中培養的人手也被我們早早摸了個透徹,他又有何倚仗來謀劃?”方婉清皺着眉頭,夾的臉上的粉往下直掉。
方毅忽然開口問道:“你方纔說,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在那時間前後,他可做了什麼事?”
“三日前,去攝政王府找過趙凌月回宮後開始的。”方婉清經方毅提醒,忽然覺得自己腦中似乎抓到了什麼,卻難以確定到底是什麼事。
“你說會不會是……”方毅開口,臉色嚴肅的可怕,“他和軒轅冰聯手了?有了軒轅冰的倚仗,所以他這纔能有恃無恐,面上服從我們,背地裡卻做些什麼有損方家之事?”
方婉清想了片刻,緩緩搖頭道:“應該不會吧。他們兩個一個是當今皇上,一個又是可以參政的攝政王,何況以軒轅冰而今的地位和身後的勢力,要說他對皇位一點也不動心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他們彼此之間怕都是提防着對方呢,別說是聯手了,就算是讓他們做朋友怕是都不可能的。”
方毅低下頭作沉思狀,方婉清並未注意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算計,他開口道:“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那就是他去找趙凌月的時候表明了心跡,趙凌月答應嫁給他了。這樣一來,軒轅裡心情自是極好,再加上陳老將軍也會給他幾分薄面,他有所倚仗也就不怎麼違抗你的命令了,”
“那怎麼能行!”方婉清急得一拍桌子,“趙凌月背後牽扯勢力太多,若是有人在她加入皇宮後利用她莫權篡位,豈不是輕而易舉?”
“不錯!”方毅沉聲道,“況且她嫁給軒轅裡,對他毫無幫助。”
方婉清迫切問道:“那依兄長所見,此時我們怎麼做纔好?”
“給軒轅裡訂婚,昭告天下,皇上不日後便會完婚。以趙凌月的驕傲,自然是不會上趕着再嫁給軒轅裡的了,除非她願意放下身段,自己貶低身份做小。”方毅意有所指道。
“那……”方婉清有些遲疑道,“將哪家的姑娘訂給他好呢?”
方毅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我覺得,目前來說,將子藝訂給他是爲最佳。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樣一來,我方家的勢力也會更加壯大。”
見方婉清還有些猶豫,方毅繼續開口道:“太后,若是再猶豫,等他們真的成了定局,可就追悔莫及了。爲了更好的控制軒轅裡,也爲了能壯大我們家族的勢力,一定要儘快讓軒轅裡迎娶子藝爲皇后!”
方婉清咬咬牙道:“好!就按照哥哥所說的,讓軒轅裡迎娶子藝。”此番舉
動,不只是爲了能壯大家族勢力,方婉清也想借此機會試探試探軒轅裡,她倒要看看,在面對他一直以來都很不喜歡的婚事,軒轅裡是不是還如表面上表現的那般百依百順!
方毅垂下眼簾,掩飾其中一閃而過的驚喜和算計。
軒轅裡回宮後,有了一些變化。他不再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駁了方婉清的命令,而是對她百依百順,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的。
“皇上,太后傳您去用午膳。”
軒轅裡合上看了一上午的兵書,揉了揉有些疲憊的額角:“去準備一番,擺駕檀夜宮。”
“是。”
不知今日忽然傳他去用午膳,又有什麼事。
“兒臣見過母后。”軒轅裡施了一禮道。
“皇兒快坐,”方婉清笑道,“近來皇上對哀家這般謙恭順從,哀家也是都看在眼裡的,方纔皇上走後,哀家想了很多,自你坐上皇位伊始,因着你我所身處的位子的特殊性,你我母子二人也很少再像以前那樣親近了。今日哀家傳你來用膳,我們就像尋常人家的母子那樣,在一起吃吃飯,說說體己話兒。”
軒轅裡忙起身行禮道:“兒子對母后謙恭順從,本就是應該做的事。母后若是喜歡,哪天還想讓兒子來用膳了,只需要說一聲,兒臣一定到。”
方婉清笑道:“皇上言重了。近來幾日公務可還繁忙?”
“回母后,這幾日的奏摺並無什麼大問題,兒子處理起來並無吃力感。”軒轅裡一邊回答,一邊在心裡暗暗揣測方太后的真實目的。他可不會蠢到相信方婉清今日叫他來真的只是爲了聯絡母子情誼,怕是還暗中謀劃了什麼事。
“皇兒也別太累着了,事務太多就分發給下面的官員,你是皇上,也是哀家的兒子,保重身體要緊啊。”
“謝母后關心,兒子以後會注意的。”
“對了,”方婉清話頭一轉,“哀家記得,在尋常人家的的孩子,你這個年紀的,早就娶了親了嗎?這麼久了,皇上的婚事還拖着,也總不好,不若就趁着這個機會,給皇上尋個伴吧,也好常侍左右,有什麼哀家照顧不到的地方也好能照顧着你。”
軒轅裡心道,來了!想來今日傳他來用膳是假,商量婚事纔是真吧。之前自己因爲趙凌月的原因,對於方太后安排的婚事總是十分的不情願,今日她又提起,想來是近幾日的態度惹她懷疑了,這才故意試探。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自己既然已經與軒轅冰做了交易,且也已經開始表面上順從了方太后,就決不能在這時候逆反方太后的意思!
思量片刻,軒轅裡微微一笑道:“母后說的極是。想來母后今日叫兒子來商議,心裡怕是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了,兒子全聽母后的安排。”
方太后心中一喜,試探性的問道:“哀家覺着,護國公的女兒方子藝挺好,皇上與子藝是親緣,關係自是不必說,
子藝那姑娘又這般喜歡皇上,嫁過來之後,一定會好好對待皇上的。而且子藝恪守禮儀,飽讀詩書,絕對有資格當得皇后一位。”
軒轅裡點點頭:“兒子但聽母后安排,待會兒午膳過後,兒子就去擬旨昭告天下。”
方婉清深深地看着軒轅裡,識圖能在他的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不情願。
然而她失望了,軒轅裡十分坦蕩蕩的看着她,表情一臉恭敬,沒有絲毫的不妥,就像是他說的那樣,但憑她的安排。
方婉清笑了一下:“皇上果然是敬恭桑梓之人。好了,說了這麼久午膳還未動過,我們快吃飯吧。”
軒轅裡恭恭敬敬道了聲是,一頓飯倒也吃的其樂融融。只是兩人各懷心思,誰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
趙嫣然吃過午飯還未歇息,琳琅院裡便闖進來一名不速之客。
“趙嫣然,你給我出來!”
方子藝手中拿着一方明晃晃的布巾,得意洋洋的邊走邊叫,在她身後,琳琅院的守衛家丁和方子藝帶來的家丁正在互相對峙着,奈何那些家丁不敢攔着方子藝,只能眼睜睜看着她走了進去。
“幹什麼呢吵吵嚷嚷的?還讓不讓人小憩了?”趙嫣然皺眉走了出來,經過這麼久的禮儀學習,她的步伐走的極爲沉穩,整個人看起來也十分有氣質。
不過她所有的裝出來的氣質在看到方子藝的一瞬間消散無形。趙嫣然冷笑一聲:“怎麼?上次來我這被罵的還不長記性?今天又來找罵了?”
方子藝走到她面前,趾高氣揚道:“誰跟你一般見識那天的事了,也就你這種小心眼的人才會記得那麼清。喏——”
方子藝緩緩展開手中明晃晃的布巾,趙嫣然這才發現,這哪是什麼布巾啊,這明明就是聖旨!
方子藝看着趙嫣然驚訝的表情,把手中的聖旨展開放在趙嫣然面前好讓她能夠看清楚聖旨上的內容:“看到沒?軒轅哥哥親自下旨,選定我爲皇后,過幾天就行冊封大典!”
要說方纔趙嫣然是驚訝,此時此刻便是徹底的震驚了。
“這……這不可能!皇上他根本就不喜歡你!”趙嫣然失聲叫道。軒轅裡對方子藝是何種態度,她怎麼會看不出來,若不是知道軒轅裡一點也不喜歡方子藝,她當初也不會那般容易的就決定要拿下軒轅裡了。可今日這聖旨,卻是真真切切的,並不是僞造的,況且,方子藝還不至於蠢到爲了打壓她,特意僞造一個聖旨出來。
“你別癡心妄想軒轅哥哥了!”趙嫣然方纔所說戳中了方子藝的痛處,她一下子擡高了聲音,“這聖旨上可是明明白白寫着的,難不成你敢質疑聖意?!”
質疑聖意可是大罪,趙嫣然聞言瞬間白了白臉,再不敢說什麼話來。
方子藝看到趙嫣然這副樣子,得意極了,站在她面前狠狠地諷刺了她一頓,轉身趾高氣揚的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