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月聽她說這話,噗嗤,笑出了聲。她道:“不好說,不過若是我的寶貴的東西被人弄壞了的話,我肯定會明面上不說什麼,然後暗地裡找人把弄壞我寶貴東西的人給偷偷殺掉!”
陳可一聽了這話,嚇的一驚!本來自己還想給他留些好映像,可這麼一來,他定然恨透自己,該怎麼辦啊!
趙凌月看着她焦急的模樣,不免好笑,她道:“行了,行了,瞧你膽小的樣,我不過是嚇唬嚇唬你罷了,蘇懷瑾他哪能那麼小氣啊,不過一幅畫罷了,大不了賠錢好了!你這大將軍府總不可能連這點錢都拿不出吧!”
陳可一還想說什麼,就被推門進來的蘇懷瑾給打斷了。
“趙姑娘?陳姑娘,你們這是?”蘇懷瑾疑惑的看着齊齊蹲在地上的兩人道:“莫不是我府上的下人招待不週?這邊不是有椅子可以坐嗎?你們爲何蹲在地下,若是叫旁人瞧了去,還不笑話我侯府不懂禮數啊!”
趙凌月站起,連忙擺手道:“不不不,我們只是因爲一點事,才蹲下的。”說着便把還蹲在地上的陳可一給拽了起來。
“噢?怎麼了?”蘇懷瑾問道。
陳可一一臉歉疚的道:“實在對不起,蘇懷瑾,我不小心把你的畫上濺了墨水,還把你的墨盤給打碎了,實在抱歉!”
蘇懷瑾湊上前去,看到他們身後的一片狼藉,撥開畫上的碎片,把畫給撿了起來。
趙凌月本想說小心手,可是他已經做完了一系列動作。
蘇懷瑾展開畫仔細端詳了起來,他道:“沒事,這不過是一副我閒暇無事時,用來打發時間畫的畫作罷了,毀了便毀了吧!”
陳可一問道:“這是你隨便畫的?”
蘇懷瑾點點頭。
“你隨便畫都畫的這麼好,若是認真起來,那得畫的多好啊!”陳可一認真的說道。
蘇懷瑾笑了笑,爽朗的笑聲貫徹整個畵局。他道:“陳姑娘還真是謬讚了!”他頓了頓轉頭看向趙凌月道:“今日你們二位怎麼的有空到我府上閒坐呢?”
趙凌月一聽這話,便道:“怎麼的?我們沒事還不能來了?蘇懷瑾,你這麼說話我就不愛聽了!”
蘇懷瑾連忙解釋道:“是在下口無遮攔,不過是同兩位姑娘開個玩笑罷了,趙姑娘就莫要取笑我了!你向來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前來,定是有事!說吧!”蘇懷瑾一邊說着,一邊領着趙凌月和陳可一坐下。
“我今日來,確實是有事要像你請教請教!”趙凌月說着便把手中的醫書給鋪開來,她指着一副人體穴位圖道:“這足三裡究竟有何妙處,爲何每本醫書上都道好,可是卻不曾詳細描述呢?”
蘇懷瑾接過趙凌月手中的醫書道:“這足三裡其實是足陽明胃經穴之中的合穴,你之所以找不到,就是因爲大多數中醫記載的文獻中,用的是這個名字。”
趙凌月點點頭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啊!那它準確位置及
作用呢?”
蘇懷瑾坐正了身子理了理衣袖道:“它的位置就在小腿前外側,當犢鼻下3寸,距脛骨前緣一橫中指,。”他停頓片刻,又繼續說道:“要說這穴的妙處,那可甚是廣泛。對於治療便秘、痢疾、癲狂、中風等疾病有特別的療效之外,還是幫助人們強身健體的重要穴位之一。”
陳可一坐在一旁聽着他倆說着自己完全聽不懂的話,有些無奈,她回頭看了眼方纔被蘇懷瑾隨手丟下的畫,心裡不禁泛起一陣漣漪。
沒想到他還會畫畫!沒想到他的畫居然這麼好看。他畫的山水圖都已經如此精妙絕倫,那若是人呢?若是有一天,自己能出現在他的畫裡,那真是死而無憾啊!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才能出現在他的筆下呢?
蘇懷瑾同趙凌月說的起勁,完全忽略到旁邊還有個神遊九霄之外的人!
蘇懷瑾繼續道:“有句俗語道“若要安,三裡常不幹”,這句話意思就是如果想要身體健康強壯,就要讓足三裡經常保持溼潤的狀態。那麼,如何保持這種“溼潤”的狀態呢?有經驗的醫者常常採用“化膿灸”,那就是每天在這個穴位上用艾條鍼灸一次,一次大概一盞茶或更長的時間。穴位處出現小水泡後便停止,並要保持那塊皮膚的乾淨,等水泡自己吸收消失。”
“蘇懷瑾,你還真是個百科全書啊!”
蘇懷瑾不解,問:“這是何意?”
“就是說你懂很多的意思!”趙凌月吐了吐舌頭,差點露出異樣。
蘇懷瑾笑了笑,也沒再多問什麼。他道:“之前給你送去的醫書以你的速度,該看完了吧,我這還有類似《靈樞》《外臺》《玉龍賦》等等之類的,你且拿去看吧。蘇懷瑾說着他便從書架上取出許多書,遞給趙凌月。“這些書你可以慢慢看,反正我一時半會兒也不會用!”
趙凌月滿心歡喜的接過那些書,連忙道謝!她頓了頓,又說道:“其實我還有個問題,要請教你。”
蘇懷瑾攤手道:“嗯,但說無妨!”
“中醫中所說的辯證論治,究竟是何意?”
“所謂的辨證,就是將望、聞、問、切時所收集到的資料,進行分析,然後找到生病的原因,從而作出診斷。所謂論治則是根據我方纔所說的診斷,來開方用藥。”蘇懷瑾頓了頓,欣喜的抓着趙凌月的袖子道:“你爲何會問這個問題?你可識得家師?”
趙凌月掰開他的手,道:“你師父不就是羅玄嗎?”
蘇懷瑾雖知自己方纔的無理行爲,卻也顧不上那麼多,直接問道:“是是是,你認識他?他現在身在何處?”
趙凌月道:“不認識!”
“你不認識你怎麼會知曉家師的名字?”
“這京城人都知道啊!”
蘇懷瑾瞬間像是一盆剛騰起希望的火苗,突然被狂風暴雨給澆滅不復存在。
“那你又怎麼會問這個問題!”蘇懷瑾不依不饒的說到。
趙凌月有些心虛,這個問題確實是在羅玄所贈的醫書上翻閱到的。她面不改色的道:“不過是之前隨意翻了本書,隨便問問看你知不知道罷了。”
蘇懷瑾愣了愣,道:“好吧,是我太過於心急了!不過趙姑娘如此用功,相信不出時日,你的醫術必然能更上一層樓!”
趙凌月笑了笑道:“多謝蘇兄你誇獎,我一定會更努力的!”
蘇懷瑾點點頭,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是如此的執着和認真,好像自己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人,還是挺有趣!他道“現在既然已經到了用膳的時辰,二位姑娘若不嫌棄,不如就在寒舍用膳吧!”
趙凌月剛想拒絕,誰知陳可一一個健步就衝在了趙凌月前面,對着蘇懷瑾道:“那既然蘇懷瑾你這麼盛情邀約,那我們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趙凌月撫額有些無奈的看着陳可一,敢情這妮子還真是心大的很啊,剛纔弄破人家的墨盤和畫卷,要知道對於讀書人來說,文房四寶可是同自己生命一樣重要啊!雖說這蘇懷瑾沒有怪你,但是人家只是客套客套留你吃飯,你還當真了!
蘇懷瑾看着趙凌月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問道:“趙姑娘你是哪不舒服嗎?”
趙凌月連忙擺手搖頭。
“那咱們現在就去前廳吧,這個時辰,管家應當是把飯菜都備齊了。”
這淮南侯府果然是名不虛傳,這飯菜,看着都誘人。陳可一嚥了咽口水,我爹好歹也是國之棟樑,爲何就沒有這種待遇!
蘇懷瑾道:“寒舍沒有什麼好款待二位的,二位都將就些吧!”
陳可一一邊啃着油乎乎的大肘子,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恩,這還將就呢!這比我將軍府過年的時候還要吃的好些!”
趙凌月看着她的模樣,悄悄掐了下她的腿,示意她別亂說話。
誰知這陳可一沒有半點眼力見,直接叫了出來,對着趙凌月道:“你掐我做什麼!”
趙凌月不理會陳可一的尖叫,連忙對着蘇懷瑾賠笑道:“呵呵,來,蘇兄我敬你一杯!”
陳可一還是沒有任何不好意思,依舊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用完膳之後,蘇懷瑾說要派人送她們回去,可趙凌月再三推脫,他想想,陳可一武功高強,應當也沒事,也不好再勉強,只是讓她們路上小心些。
出了淮南侯府之後,趙凌月便對着陳可一道:“你以後說話最好還是小心些,若是說錯了什麼話,得罪了人,怕是陳將軍也救不了你!”
陳可一見她這嚴肅的模樣,訕訕的點了點頭。
一回到將軍府,陳可一便回了自己的房間,趙凌月以爲她是回屋反省呢,也沒說什麼。
陳可一把房門關上,小心翼翼的從袖子裡取出方纔在蘇懷瑾書房裡被自己弄壞的畫,她展開來,伸手輕輕在上面撫摸了片刻。這畫都毀了,蘇懷瑾應該是不要了的吧,自己把它拿了回來,應該不算偷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