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月在山洞裡蹲了許久,雨從瓢潑大雨漸漸下到淅淅瀝瀝,趙凌月待在山洞裡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趙凌月夢到自己被人抓住了,那人面目猙獰,惡狠狠的要殺死自己,就在那人舉起利劍的時候,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把奪去利劍,將自己擁入懷中,莫名其妙,趙凌月覺得這個擁抱如此熟悉,如此有安全感,竟有些捨不得離開。
那人沉聲道,“別害怕,月兒。”
趙凌月擡眸,努力想看見面前這個偉岸的男人的面龐,可是他的臉模糊不清,趙凌月努力的擦擦眼睛,可是越努力越模糊……
他到底長什麼樣子呢,趙凌月睜大眼睛,睫毛如碟翼一般顫抖着,她,總覺得這個人好熟悉,可是她怎麼會認識這個時空裡的人呢。
忽然夢中所有的場景一黑,有人用力的推了她一把,她瞬間失重,從高高的地方落下去,她不禁的驚恐萬分,大聲的喊着救命啊。
趙凌月從夢中驚醒,心中慌亂不已,她用力的喘着氣,額頭溢出顆顆汗珠,發生的這些事情,和這個夢都讓他喘不過氣。
她突然就來了這個時空,經歷了這麼多她在現代根本不可能會遇到的事,她再也不能淡定,她總覺得內心隱隱不安,卻又不知道怎麼辦。
趙凌月的手緊攥着裙角,不知老伯和大娘怎麼樣了,會不會有人追過來呢,不行,一定要想辦法回去救兩位老人,不得讓她們落入惡人之手。
可惜自己身單薄弱,根本無法幫助她們,有心卻無力,聽着洞外刷刷的雨聲,趙凌月的心亂如一團麻。
趙凌月心中疑惑,老伯和大娘到底是如何是如何應付那些惡人的,只要一想起,不由得就讓人擔憂。
趙凌月被推出了那扇小門以後,大娘如釋重負,怎麼她們也不能讓趙凌月落入惡人之手,她們老了,已經活夠了。
門口的敲門聲愈發的沉重,老伯和大娘互相對視了片刻,這一眼,包含了太多東西,當年,也如今夜一般的危險,她們的父母拼盡全力,纔將他們從虎口中救出。
如今那一幕重演,雖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可是他們早已把凌月當做了自己的孩子,必定也不能讓她受傷害。
她們看得出,凌月是個好姑娘,也註定了不是個普通人。
大娘和老伯的眼神中,透露了視死如歸的氣勢,也有綿綿不絕的情義,望來生,還是彼此。
大娘回過神,整理了一下衣物,快步走至門口,將門栓拿下,門吱呀一聲開了,伴着古老的大門打開,門口的一行人目光如炬的盯過來。
王大娘假裝疑惑的道,“各位士兵大人,深夜來訪,不知所爲何事?”
領頭的守衛耐着性子道,“屬下是來尋一女子的”
“哦……女子?我們這村落鮮少有人出入,不知官爺要找哪位女子?”王大娘淡然道。
領頭的守衛拿出畫像道,“便是畫上的女子,名
喚趙凌月。”
王大娘往畫上一瞥,假裝思索了片刻,道,“老身從未見過此女子。”
領頭的守衛皺眉,“老人家好好想想,真的不認識這畫中人嗎?”
王大娘坦然一笑,“官爺說笑了,這畫中的姑娘長的傾城傾國,世間有沒有此女子恐怕都不敢說,老身一個老人家,如何見過,更何談認識?”
王大娘越是坦然,領頭的那個守衛越是懷疑,跟了烏木齊多年,什麼都沒學會,疑心病倒是學會了不少。
她仔細打量了一下王大娘,這個老人家看起來普普通通,並無半點特別,卻又感覺骨子裡透着一股氣勢。
當然,她怎麼有氣勢,也不可能鬥得過自己,守衛霸氣道,“大娘,你果然不認識嗎?我再問一遍。”
王大娘堅定道,“老身還不至於老糊塗了,老身確定不認識這畫上的女子,恐怕讓官爺白跑一趟了。”
那守衛冷哼,他都打聽好了纔過來的,這個看東西居然敢睜着眼睛說瞎話,他一把推開王大娘,徑直衝了進去,而老伯下一秒也衝了過來,將大娘護在身後。
老伯帶着笑意道,“大人,她一個鄉野婦人,不懂規矩,大人有何事可以交代我。”
“那我就再問一遍,趙凌月在哪裡?”說着是問,但守衛已經確定就是這兒了,他直接問出了目的。
老伯也與大娘的話如出一轍,“大人,我們斷崖山是個小地方,自己在這生活了這麼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美麗的女子。”
領頭的那個守衛忍不可忍的拎起老伯的衣領,“老頭,趁我好好說話的時候趕緊交代清楚,”
老伯假裝爲難道,“大人,莫須有的事情老身也編不出啊,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大人再怎麼樣我們也不認識啊。”
領頭的守衛低頭不屑一笑,“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來人,給我進來搜。”
身後的隊伍立馬衝進屋裡,將本來簡陋的小屋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趙凌月半點影子。
領頭的守衛以爲一番搜尋,等會就看這兩個老不死的是什麼反應,悲痛欲絕的表情,想想就覺得過癮。
然後並沒有想到,根本沒有任何發現,他開始有些急了,暴躁的拍着桌子,“說,趙凌月去哪裡了?”
兩位老人始終守口如瓶,“大人,小民真的不認識什麼趙凌月,還望大人有大量,查明事實……”
老人話還沒落音,領頭的那個守衛一劍封喉,老伯瞪着眼睛直直的倒下去,大娘驚慌失措的大叫,“老頭子,老頭子……”
繼而她憤怒的瞪着領頭的守衛,“你這個殺千刀的惡人,你一定會得到懲罰的,你會遭天……”
大娘最後的話還沒有說完,領頭的守衛又是一劍過去,他閉上眼,溫熱的鮮血濺了他一臉。
領頭的守衛視若無睹的站起來,他冷血的命令道,“馬上,封鎖整個山崖,勢必找出趙凌月,還有……這
個村落,一個人也不留……”
夜色暗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整個村莊陷入了恐慌與垂死掙扎的尖叫聲,而外界根本無人知曉,一夜之間,血洗斷崖村,村落男女老少,無一人存活。
一場大雨沖刷,洗不淨惡人的罪行。
趙凌月再次從夢裡渾渾噩噩的醒來,天已經開始矇矇亮,趙凌月掙扎着從山洞中爬起,蜷縮了一夜的身子疲憊不堪,而她心中只有一個目標,她要回斷崖村。
一個夜晚已經過去了,也沒有人追過來,心中那慌張的感覺愈見加重,那些惡人如此視人命如草芥,老伯和大娘如何抵擋的住。
雖然老伯大娘再三囑咐自己千萬不要回去,可是畢竟他們對自己恩重如山,無論如何她要知道他們的安危,不然怎麼她也不能放心的離開。
於是趙凌月左顧右盼,小心翼翼的找着來時的路,大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她的腦子也愈發的清醒。
趙凌月一路小跑,順着原來的路返回,從村口的方向回去,一進村,那股血液的腥味便時不時鑽入趙凌月的瓊鼻中,趙凌月皺着眉,心臟撲通撲通的加快了節拍。
村莊雖然不大,但是一直收拾的井井有條,她明顯感覺到村莊這詭異的氣憤和一片狼藉的樣子。
沒走兩步,她發現了幾具橫來豎去的屍體,趙凌月大驚失色,嚇得尖叫不止,她根本沒有見過死人,這是犯法的。
她壯着膽子往前走,抱着還有人活着的想法慢慢的往村裡走,邊走邊叫着那些村民的名字,可是隻迴盪着趙凌月一個人的聲音。
趙凌月跑起來,她迫切的早知道老伯和大娘的安危,她一路小跑,卻感覺從未覺得這條路這麼的遙遠。
她跑到小屋前的時候,門大開着,趙凌月的心臟隱隱的抽痛着,她的腿感覺也不是自己的了,她木頭搬的踏進了曾經有說有笑的小屋。
老伯和大娘躺在一塊,眼睛都還沒閉上,趙凌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心裡自責的無法原諒自己。
她跪着爬過去,爬到兩位老人的身邊,她抱起大娘的已經硬了的屍體,失聲痛哭起來,這個對她無微不至的老人,他們爲了自己才失去了生命,他們原本可以過得很平靜的。
這一個村莊,都是因爲自己的到來,被屠盡了,她怎麼接受得了。
她大哭道,“啊!爲什麼?爲什麼?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她絕望的吼着,大哭着,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在他們的屍體上,她覺得花容失色,從未有過這樣的大悲,她害死了這麼多人,她們都對她那麼好,她居然就這麼回報他們。
一切皆由她起,一切都是因爲她,既然她已經來了這個時空,她就要擔負起這一切,她不是從前的趙凌月了。
她的淚水好像一天之內都流光了,她絕望的跪在地上,從清晨到日暮,久久沒有離去,傷心到幾近暈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