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好看的眼睛垂下來瞄了瞄,瞥見藍如歌入夢鄉中安靜的臉,白皙靈靜,與世無爭,讓人莫名的感覺心安舒適。
烏黑的長髮散在牀沿,暖色的陽光灑在上面,與黑亮中透出金色。
薛紹情不自禁的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摸如歌的黑髮,柔軟的髮絲從指尖穿堂而過,絲滑軟綿,就像她的人,總讓人心生佔有慾。
薛紹透着點點亮光的眼皮眨了眨,將她恬然的容顏收進自己的眼裡,就像很多年前的一樣,那個時候的霍政君累了就趴在他的大腿上閉上眼睛,呼吸安靜的睡覺,單純美好得像一個孩子,看到她就想把她捧在手心,永遠的愛護。
那段時光很美好,那個時候的他,彷彿每天都被暈染在陽光裡,眼角眉梢落滿星光。
然而這一切都在那一夜,在他看見她彎着身子躺在別的男人懷裡的那一夜蕩然無存!
薛紹突然收住撫摸如歌髮絲的手,黑亮的眸光變得凌厲!
藍如歌算什麼!她永遠無法取代他心裡的霍政君,她永遠不會像霍政君一樣,把所有都掏出來,一滴不剩的呈現最真實的她在他面前。
藍如歌這個女人對他沒有信任,沒有愛,一個藍禹羚就能讓她想要毀掉他,她不過是他的一個發泄品!
薛紹放開撫摸她髮絲的手,皺皺眉,從她的手中抽出被她緊緊握住的手。
如歌睜了睜眼,立即清醒,“薛紹,你醒了~”太好了,擔心死她了。
薛紹凌了凌眸光,眼睛悠然的眨了眨,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是你?”
如歌欣慰的笑了,他會說話,他認得人,這說明他真的沒事了!難以言說的欣喜心情。
“我去給你倒杯水……”如歌激動的站起來。
“不必了。”剛轉身,身後就傳來男人音質華麗清越的聲音,“你走,以後不要再來了。”沒有她,他的世界纔會正常運轉,纔不會超出自己的底線,他才能時刻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如歌身體一僵,沒有回頭,她吞了吞口水,不難過那是假的,他是孩子的爸爸啊!他恨她,甚至不想在見到她。
如歌憋回淚水,笑着轉身,似乎他的話對她毫無傷害,“我不走……”她指了指還剩一點液體的點滴,“我要看着你,屋裡沒人,我要幫你換點滴……”他不能動了,總不能自己來。
薛紹俊眉皺緊,薄脣動了動,“把薛庭叫來……”這小子,做完手術就不管他了,他是病人好,病人需要全方位的照顧,怎麼就留一個不會醫術的女人在這裡!太不把人當回事了!他傷了也能教訓他。
看着他一副訓人的樣子,如歌抿嘴笑了笑。
“你笑什麼。”男人黑眸閃了閃。
“沒……”如歌立即收攏微微裂開笑的嘴,不敢笑了。額~這年頭,厲害的人各方位都厲害,她偷笑得那麼隱晦,還是被他逮住了,好,看在孩子的份上,就不笑你了,免得以後孩子出生,還以爲我欺負你。
“愣着幹什麼,去給我拿衣服!”薛紹突然出聲。
“拿衣服幹嘛?”如歌實在跟不上新時代超前衛男人的思想。
“換衣服……”笨!難道要他一直穿着帶血的衣服不成!
“哦。”如歌恍然大悟,瞅了瞅自己,才發現,她也是全身狼狽,白色毛衣上面的血漬成了暗紅色,如歌深呼吸了一口氣,心裡隱痛,是她不好,總是傷他。
不一會,如歌拿來了一套衣服,站在牀邊,“你可以嗎?還能換衣服嗎?”他上身是光的,小麥色性感的肌膚彈性十足,胸前被一大片白紗布包紮着,他所說的換衣服就是換褲子。
薛紹橫瞭如歌一眼,“你想要我自己換?”想虐死他啊,他這個樣子還能動嗎!
如歌豁然明朗了,水靈靈的眼睛眨眨,“我換,我換……”怕什麼,孩子都有了,你都傷成這樣了,我還怕你對我怎麼樣不成。
“等等!”薛紹突然抓住瞭如歌幫他解皮帶的手。
如歌腦海頓時警齡大作,臉刷的一下緋紅,什麼,什麼,這個時候,難道他還想亂來?
事實證明,一向純潔的如歌同學這一次絕對是不純潔的想多了。
薛紹瞥了低着頭的如歌,在看看她放在手邊準備幫他換上的褲子,好聽的男性磁性聲音響起,“這是什麼?”
如歌頓時擡起頭,望向他所指的方向,鬆了一口氣,提起褲子在他面前晃了晃,“褲子啊,要給你換的。”
“你就給我穿這個?”丟人啦~如歌眨眨眼睛,答得理所當然,“是啊,你有傷在身,不適合穿比較緊的褲子,不適合系皮帶。所以就這個咯~”
“……”薛紹臉都黑了。
這位同學,你要他堂堂大總裁穿一件大褲腳的睡衣褲,撇開大褲腳不說,上面那什麼什麼圖案,卡通威尼斯熊!什麼年代,什麼年紀了!居然要他穿得這麼幼稚沒品位,簡直笑話。
“來,來,咱們繼續脫。”毫無察覺咱們的薛大總裁的臉已經黑得不行的如歌同學脫上癮了,纖細的手指搭上去,繼續解開皮帶。
以往都是他脫她的衣服,世事輪迴啊,現在終於有機會讓她逆轉一回,來脫他的衣服了,走過路過,不容錯過,她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了。
“住手!”男人一個寒眸射過來,這女人,膽子越來越大了,“去換一件。”
“我找過了啊,薛庭的衣櫃裡,都是這個款式的睡衣,我拿的還是最簡約的呢,有的還是喜洋洋圖案的……”
“……”薛紹額頭滑下來三根汗珠,“那算了,不換了。”
“這怎麼可以,你不換多不舒服啊。”真是大男子主義,躺在牀上誰會在意你穿什麼啊。如歌只當薛紹是在耍大少爺脾氣,罔顧他的不樂意,繼續幫他脫。
突然,她的手被人狠狠的抓住,薛紹怒起來,“我說不換就不換,你聽不見啊!”
他的氣力很大,受傷了還能這麼用力,捏得如歌的手腕很疼,病人最大,病人最大。
如歌縮回來,妥協的聲音弱弱的,“我……我去打電話給薛雪。”叫她送衣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