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天氣,變幻無常,夜晚的天空深沉一片,城市閃爍的霓虹燈令整個琉璃市紙醉金迷,流光溢彩間,透出一派華麗的氣息,。
不過一會,深遠黑色的天幕便飄起了雪花,一片一片潔白的雪花瓣從上空悠揚的飄下來,飄飛婉轉,宛如一副充滿lang漫氣息的雪景圖。
而在這樣的天氣下,路燈的下方,坐着一個人,面容憔悴無比,嘴脣發白,往日清澈的大眼睛空洞痛苦。
潔白寒冷的雪花落下來,落在她濃密的長睫毛上,覆蓋在上面像水中的泡沫,一碰即破。她的身體不住的瑟瑟發抖,脣間輕顫,嘴裡發出低低的不確定的聲音,“怎麼會這樣,這麼會這樣......”因爲這個消息,一切都變了嗎,變了她生下孩子的決心......
“如歌!你真的是如歌?”寒冷的空氣裡,傳來一個熟悉的叫聲,“如歌,你怎麼坐在地上了,快起來,快起來。”驚訝過後,便是心疼。
似畫扔下手中的行李來抱起坐在地上的如歌,她把她扶起來,緊緊的擁住,“如歌,我終於再見到你了,終於見到你了......”似畫激動不已,抱着如歌,溫熱的淚水流進如歌的頸窩。她以爲如歌不要她了,連如歌也離開她了,當看到如歌給她留下的信時,她多麼的傷心,爲什麼都不告而別,俊哲是,如歌也是。
白天她剛剛收到公司的消息說俊哲沒有在出差的地方了,他在那邊遞交了辭呈,不知道去了哪裡,回來卻見到如歌的紙條,說是離開了,叫她好好保重,整個琉璃市,她從小到大的地方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最愛的人都拋下她離她遠去了,叫她怎麼保重。
現在終於見到自己的親人了,她激動得熱淚盈眶,滾燙的淚水不斷地涌出來,掉在如歌冰涼的肌膚上,將寒冷融化。
如歌慢慢被似畫的眼淚灼醒,她從滯呆狀態緩緩的回過神來,心慢慢的感覺到了痛,絕頂的疼痛。
眼淚從冰封狀態解凍,她終於感覺到了抱着她的人是似畫,她的妹妹,唯一不恨她的人,她終於抱着似畫大哭起來,“似畫,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對不對......”如歌哭着,哭聲哀傷無比,帶着散不盡的自愧。
似畫有些驚嚇,一向堅強的如歌從來沒有這樣哭過,哭得她心裡一陣糾疼,她撫摸着如歌的頭髮,安慰着,“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你是最好的人,一定是他們錯了。”似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往日的如歌她知道,她是怎樣的一個人她最清楚不過了。
像如歌這樣凡事爲別人着想,寧願自己受受苦受累也害怕別人爲她擔心的人怎麼會傷害別人!
如歌按着似畫的肩膀,眼神脆弱無比的看着她,哭聲淒厲,她斷斷續續的告訴似畫,“似畫......我......”如歌哽咽不止,“我有了薛紹的孩子......”
似畫瞬間驚愕,“你是說......”
如歌拼命的壓抑着自己哽咽不止的聲音,“我想把他生下來......可是我發現......”如歌淚水再次決堤,心裡的傷痛不斷的涌出來,整個清澈的眼睛被淚水灌滿,“我發現我沒有資格生下他的孩子......我不配......”
看到這樣的如歌,似畫着急了,她反手握住如歌的手,她的手無比冰涼,似畫突然心驚的疼,她看進如歌透着哀傷的眼裡,“如歌,你愛他對不對,你愛薛紹。”似畫認真的看着如歌,“如歌現在不是逃避的時候,回答我。”
如歌吞下梗咽,忍住眼淚點了點頭,“愛......”
似畫期待的眼神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就對了,你既然愛他,你想要這個孩子,那就把孩子生下來,沒有什麼資格不資格的,要不要做母親完全是你自己的事,你不要想太多。”
“......可是,”如歌忘不了剛纔霍政慧所說的一切,“可是,似畫,你知道嗎,我跟你一樣也是個孤兒,我是爸媽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如歌不住的抽泣,“我真名姓賈,是薛紹殺母仇人的女兒......”如歌哭得喘氣,她不願承認這個事實,但是大家都告訴她這是事實,而且薛紹也早就知道,之所以知道,纔會從一開始就折磨她,讓她不好過。
他曾經說過,你藍如歌——這輩子只能下地獄!原來着的,她真的只能下地獄!
聽到這裡,似畫也被嚇得不輕,這從天而降的大秘密犀利無比,完全考驗人的承受能力。似畫一時驚得呆了,她甚至不知道說什麼了。
如歌悲覺的聲音異常脆弱的響起,“連你也覺得我不可原諒是不是,我無法面對......”
如歌聲音將似畫的思緒拉回來,她馬上找到了問題的所在,她更加握緊如歌的手,“如歌,不要自責,這一切不是你的錯,從始至終你什麼都沒有做,怪只怪你生錯了人家,跟你本人沒有任何關係。你聽我說。”似畫鎮定的眼睛看着如歌。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在你手上從來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從來都是爲了別人不顧自己安危的一個人,這次難道你要對不起你的孩子嗎?他可是你最親的人啊。”
如歌哭花的眼睛泛起一些猶豫。
似畫欣慰,“別人恨你沒關係,讓他們去恨,只要你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了。你要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把他養大成人,這纔是你最應該做的事情。”
“真的可以嗎?”
“可以,無論怎樣你還有我,還有我這個妹妹,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只要你不再丟下我。”
如歌低下了頭,“對不起。”
似畫抵住如歌的額頭,“傻瓜,在我面前,你永遠跟我說對不起三個字。”
如歌笑了,這纔看見似畫身後的行李箱,“似畫,你......”
似畫注意到瞭如歌的目光,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如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