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官不知吳國公的心意,只是淡淡的說道:“據屬下派出的探馬回報,並非是漢軍,而是一些應天城和周邊村寨裡頭的健兒,說是去我軍駐紮在應天城外的營盤去參軍,共同抵禦漢王陳友諒的攻擊。”
吳國公朱元璋一聽不是漢王陳友諒派過來的漢軍,懸着的心便放了下來,微微一笑說道:“這不是挺好的麼,這些健兒若是加入我部,我部豈不是如虎添翼。”
城防官一見朱元璋的態度緩和了很多,也跟着笑了笑說道:“吳國公可知這支數萬人的隊伍的領頭之人是誰。”
“大概是哪個看到了應天貼出的徵兵榜,前來軍中效力的義士,登高一呼,才能如此快捷的招收到了數萬人馬。”吳國公朱元璋喜滋滋的說道。
城防官笑了笑說道:“原先我也是如此認爲的,徵兵令已然貼出許久,可是最多一日也不過來個幾十個人,沒有想到今日居然可以在一天之內集聚了數萬人馬,屬下也很驚奇,不過探馬卻說並非是什麼義士,領頭之人是吳國公麾下的楚楚軍師。”
“什麼,是楚流煙。”吳國公有些驚愕的反問了一句道:“探馬有無看錯的可能,真的是楚軍師?還是另有其人?”
城防官面色一正說道:“屬下聽聞消息之後,也有些吃驚,便又派出了認識楚軍師的趟馬,其人回來之後對我說確實是如假包換的楚軍師。”
“楚軍師帶着這數萬人馬去投軍,這怎麼可能。”朱元璋還是有些吃驚,兀自言語道。
“探子說,楚軍師想要將這些參軍的人馬都帶到徐達將軍的營盤那邊去。”城防官不知深淺的又叫了一句。
誰知道此話沒有出口還好,方一出口,吳國公朱元璋便對他瞪了瞪眼,對他下起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好好盯着這些人的動靜。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要先報知於我方可行事,若是不報知與我獨自行事,則我定然不會與你罷休。”
吳國公的話鋒一轉,如此嚴厲,城防官猝不及防,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應答。
吳國公一見此人沒有回覆,心中大怒,對着城防官喊道:“怎麼,莫非我這個吳國公還無法命令你這個小小的城防官。”
話一出口,吳國公又想到了昨夜傳令兵回來說徐達帳下的將領全部抗命不遵的事情,心中的火氣就直往上冒,對着門外高聲喝令道:“來人呀,將這個無父無君,目中無人的城防官給我拉出去,打上五十軍棍。”
如狼似虎的侍衛在外頭聽得吳國公朱元璋的呼喝,便領着人破門而入,看見了嚇得呆若木雞的城防官就上前來捉住了。
直到被侍衛扭住了手腳之後,城防官方纔醒悟過來,便對着朱元璋告饒說道:“吳國公,屬下並沒有做錯什麼事情,爲何要到屬下這麼多的軍棍。”
可是朱元璋卻沒有理睬他,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身,轉身出去了,步入了後堂。
無論城防官如何求情,侍衛們怎麼也不放手,就腳不點地的拉着城防官來到一處庭院,將他推到在地上,褪去了褲子,露出白生生的臀部來,一個掌刑的侍衛對着城防官附到城防官說了一聲:“老哥,你今日就算自認倒黴好了,吳國公今日正在氣頭上,心緒不好,你說錯了話,必然就是這等的後果了,不過你放心,只要你能夠出一些銀子給兄弟幾個賣點酒菜吃,等下伺候你老的時候,我等就少使些勁。”
此人一聽,心中自是一震,本來今日是來向吳國公邀功請賞的,可是沒有想到事情搞砸了不說,還要連累自己皮肉吃苦。
不過以前打人家喜歡了,如今居然輪到了自己捱打,城防官不免有些哀傷。
可是事情已然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是想要後悔也已然來不及了,還是身子要緊,丟了百八十兩銀還日後還可以弄回來,若是傷了身子骨,日後可就沒了做官的本錢了。
想到了這裡,城防官員便抖抖索索的從身上掏出一個錢囊來,一個侍衛眼疾手快,飛快的將他手中的錢囊抄到了手中,迅速打開一看,只有一百五十兩的一張銀票,還有一些碎銀子。
侍衛不滿的唾了城防官一口說道:“老子以爲這個官是個有錢的主,能夠多敲詐出幾文來,沒有想到居然是個窮鬼,真是晦氣,還不過大爺我去賭坊裡頭賭上一把的。”
一聽侍衛的這般口吻,城防官知道自己今日算是倒黴透頂了,所以知道對着一衆侍衛告饒般的說道:“並非是不願意孝敬諸位,只是今日身邊的帶着銀子確實不多,各位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全部取走,若是今日承蒙諸位兄弟高擡貴手,日後兄弟來到本人轄下的地盤,自當全力奉迎諸位。”
侍衛一聽,覺得此人說的倒也是在情在理,便開口說道:“吳國公已然下了命令,我等也不能違抗。若是將這一頓殺威棒權且寄下,吳國公那邊我們也交代不過去,如今的法子就只好委屈你了,暫且忍着一點,我等下手的時候而已注意些分寸,保管你最多傷一點皮肉,回去之後,休息一兩天就可以恢復。”
“多謝諸位美意。”城防官說了一句,就將袖子的一角堵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頭,閉上了眼睛。
侍衛們一看城防官做好的準備,便對着此人說道:“好,兄弟們這就要下手。”
城防官閉着眼睛點了點頭,隨即便咬緊了牙關。
板子高高舉了起來,落到了城防官的身子,他痛嚎了一聲,就把今日的事情記到了楚流煙的頭上。
城防官心中想到,若是楚流煙不將數萬人馬帶到城外,自己根本不會跟吳國公朱元璋報告,也不必觸逢了心境不佳的吳國公的怒氣。
今日受此大辱都是楚流菸害的,真是紅衣妖人,一點也沾染不得,誰碰上了誰就倒黴,城防官在心中對於楚流煙肆意詆譭道。
城防官咬着牙關,心中暗自發狠,若是有機會,定然要向楚流煙報此仇。
且不說城防官受辱,轉眼在看楚流煙已然到了徐達的營帳外頭。
楚流煙覺得今日的營帳,戒備森嚴,彷彿出了什麼大事似的。
等到楚流煙來到營盤門口,白愁生居然早就在此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