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處理妥當,天已經大亮了。
祈景正和哈撒、淩河二人話別,伊沙也拉着寧颯揚在說什麼。
以喬走上前,笑得很“天真無邪”,“公主,不知您和寧大人在商量什麼大事啊?”
想起前幾日自己還被她忽悠過,伊沙臉色不善,“關你什麼事啊?”
“此言差矣。”以喬微微一笑,“於公於私都關本宮的事的,公主不會不明白吧?”
伊沙臉色一沉,沒有答話。
“寧大人,本宮有事情需要和你說一下。”以喬笑着看向寧颯揚。
“是娘娘,”寧颯揚轉向伊沙,淡淡一笑,溫聲道,“公主,告辭。”
“哎……”伊沙還想說什麼,卻最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眼看着寧颯揚和寧敏兒兩人離開,恨恨地跺了一下腳,轉身往回走。
以喬回頭掃了一眼,悄悄笑了。
“笑什麼?”寧颯揚微微有些奇怪。
“你不覺得看伊沙生氣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麼?”以喬很不厚道地笑。
寧颯揚一怔,半晌,無奈地笑了笑,“有什麼事要和我說?”
“哦,沒什麼事啊,就是不喜歡伊沙圍着你轉。”以喬理由當然的樣子。
寧颯揚輕笑一聲。
“對了,哥,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以喬看了看他略顯蒼白的臉色,“待會你別騎馬了,和我一起坐車吧。”
“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寧颯揚淡淡一笑,“我還是騎馬吧,畢竟不太合規矩。”
“規矩規矩,你們的規矩真多。”以喬小聲嘀咕了一句。
“什麼?”寧颯揚疑惑。
“我說啊,大哥你克己復禮、高風亮節,是我最好的表率。”以喬煞有介事地說着,每一個字都吐得極爲清晰。
“真是這麼想的麼?”寧颯揚看着她那極爲言不由衷的表情,不由失笑。
“你覺得呢?”以喬笑。
結論顯而易見。寧颯揚笑了笑,跟上她的腳步。
而只顧笑的以喬沒注意腳下的路,被什麼一絆,失去重心,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去。
“小心!”寧颯揚搶先一步,扶住了她。
儘管如此,以喬的臉還是因爲慣性狠狠地撞進了寧颯揚的胸膛。
然而以喬沒有立即站好的意思,而是保持着這個姿勢靠在自己大哥的懷裡。
“敏兒,沒事吧?”寧颯揚忍不住問。
懷裡的人這才動了動,極慢極慢地擡起頭,低低地、長長地、極爲不滿地哼了一聲,同時抽出被寧颯揚握着的手,極慢極慢地捂住自己的鼻子,用極爲厚重的鼻音嚷嚷,“天哪——我的鼻子——”他們都是吃什麼長大的呀,一個兩個硬得跟大理石似的。
“有沒有怎麼樣?”寧颯揚看着她誇張的扭曲的臉,略微急切地問。
“鼻樑都快被你撞斷了。”以喬誇張地抱怨着,心裡想,我寧願撞草地……
寧颯揚有些哭笑不得,一來,她鼻子不是好好的麼,哪有那麼誇張?二來,他們究竟是誰撞誰啊?
“娘娘,該上輦車了。”萬德全恭聲道。
祈景在旁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眼神,呃,有點危險,樂顏呢,心不在焉的掃了一眼,又看向別處。
“我先到車上去了,你什麼時候累了就和我說一聲。”以喬一邊安撫着自己的鼻子,一邊走向皇輦。
就着祈景的手上了皇輦,剛放下簾子,就被一雙手臂撈了過去,接着被圈進一個溫熱的懷抱。
“剛纔和颯揚在說什麼?”祈景笑的很“和氣”。
“就是問問他身體好了沒啊,”以喬笑,“還能有什麼?”
“只是問問?”祈景好整以暇地笑:問問還能抱到一起去?就算是兄妹,都已爲人婦了,也該顧忌一下吧?一點當妻子的自覺都沒有。
“是啊,不然皇上以爲是什麼?”照舊把問題拋給他。
祈景眼睛一眯,這個女人,還是照舊喜歡將他的軍啊,謊話說得比真話還坦誠。
以喬笑,這個小氣男人,天下也只有他會吃自己大舅子的醋了。“皇上,沒什麼了吧?沒什麼我要睡了。”
“青天白日的,睡什麼覺,陪朕讀會書。”祈景涼涼地道了句。
“皇上,您學而不厭,誨人不倦,臣妾呢,懶了那麼一些,就不奉陪了。”以喬賠笑臉。
“你敢抗旨?”祈景涼涼地看着她。
呃,“臣妾不敢。”以喬額頭一大滴汗。
“那就陪朕讀。”祈景從案頭抽出一本書。
“哦。”以喬低低應了一聲,正要起身,祈景卻加了句,“就這樣讀罷。”
呃,這樣曖昧的姿勢你能讀得進去?好吧好吧,你都沒意見我還好說什麼呢?反正比較吃虧的還是你。
“書。”祈景把書遞過來。
“呃?”以喬有些不明白,要讀書的不是他麼?
“你讀,朕聽着。”祈景閒閒道。
什麼?以喬這才知道自己被騙上賊船了,忍不住回頭瞪着他。
“看什麼,開始呀。”祈景閒閒道。
“開始就開始。”以喬憤憤道,看了看書名,“《列國》?”
“繼續。”祈景閒閒的點了點頭。
於是以喬翻開書,看着一列列繁體字,開始了艱難的讀史工程。
而祈景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聞着她的髮香,慢慢地,開始心猿意馬。
“皇上,這是個什麼字啊?”以喬揮手擋開他不老實的嘴。
“岩石的巖。”祈景道,氣息有些不穩。
“皇上,我還是去睡吧。”灼熱的呼吸噴到她的脖頸間,讓她的心也慌亂起來。
“再讀會。”祈景嘶啞着聲音說,輕輕吻着她的發、她的耳垂、她的脖頸,薄薄的脣帶着令人心跳加快的熱度,手也開始在她腰間遊移,越收越緊。
以喬當然沒法讀,面紅耳赤的,推開也不是,逢迎也不是——這可是皇輦上啊,外面還有那麼多的人,這皇輦也不會有什麼隔音效果吧?
“讓墨太醫過來看看吧。”祈景終於在自己完全喪失冷靜前推開了她,努力平復着自己波動的慾望。
“我累了,還是先休息吧,皇輦上畢竟不方便,等晚上紮了營再看吧。”以喬趕忙道。
“也好,“祈景點了點頭,卻又加一句,”不準再拖了。”
“嗯。”以喬爽快地答了一個字,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痛痛快快地會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