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8米 心中亂了
太陽底下,一羣密密麻麻的黑點,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等吳昕終於看清來勢兇猛的是一羣黑鷹的時候,她驚得彈跳了起來。
黑壓壓的一片直直朝她飛了過來,她大駭,猛一提氣飛出了深池,可那羣鷹緊追其後,並撲騰着翅膀開始攻擊,已有堅硬的勾嘴狠戾地啄進她的肉裡。
遠處若有若無的琴聲逐漸清晰起來,變得強勁而鏗鏘,如洶涌的波濤,此起彼伏,那羣鷹更像瘋了一樣,狠狠地發起一次又一次進攻。
吳昕悽然冷笑,那個男人果真是要置她於死地。
她飛來飛去地閃躲,拼命地劈着掌風抵禦,可面對這麼多冷血又兇猛的動物,她很快就被動起來。
無助中,她尖叫着,雙手本能地捂住雙眼,不讓鷹啄瞎自己的眼睛。
硬如利刀的嘴巴,毫不留情地嗜進她的肉裡,頃刻,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便血肉模糊,破爛不堪的衣衫上也是殷紅片片。
王府的高臺上,西陵殤低垂着眉眼,薄脣緊抿,面無表情地撥弄着手下的瑤琴,立在他身後的華安滿臉的憂慮和不安。
“錚~”一根琴絃驟然繃斷,琴聲嘎然而止。
西陵殤擡眸,就看到後山上那個女子孱弱的身子終於倒了下去。
沒有了琴聲的牽引,一羣老鷹立即溫順了下來,圍着女子盤旋了幾圈,終是飛離而去。
華安躍下高臺。
“你做什麼?”
“去救無心姑娘。”華安頓了頓,回頭。
“給本王滾回來!她是叛徒,罪有應得!你是也想嚐嚐與鷹共舞的滋味嗎?”西陵殤冷冷地說着,眼睛卻是一直盯着那倒在地上的身影,一瞬不瞬。
“王爺的初衷並不是這樣,不是嗎?”華安深吸了一口氣,第一次說出這種有些忤逆的話來。
“不要妄自揣測本王的心裡!”西陵殤驟然站起,一掌將瑤琴劈爲兩半,他惡狠狠地指着華安,青筋暴起:“你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她又是個什麼東西?”
華安低嘆一聲,回身抱拳:“王爺息怒,華安自知自身輕重,等華安將無心姑娘帶回王府,任憑王爺發落!”
他口氣篤定,未等西陵殤做出反應,便腳尖點地,飛身朝後山而去。
在王府這麼多年,他們家的王爺,他了解,絃斷了,說明王爺的心,亂了。
可驕傲如他,又豈會去承認?
有時候做下人的就是要去替主子揹負一些東西,華安自嘲地勾脣,他現在就是。
華安將吳昕揹回流芳閣,吩咐彩霞燒水給她擦身子、換衣服,自己則是跑到雲光軒,雙手託着一塊被鮮血染紅的白布,直直跪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