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慢慢的轉過了腦袋,手電慢慢的掃視着前方,但仍是無邊的黑暗:“你沒覺得這墓道有些黑麼?我怎麼可能知道有多遠到頭!”
方文拍了他肩膀一下:“你靠譜嗎?”
青年眨了眨眼輕佻的說:“說實話...追上了我們可能也不一定留住人...更別說留住屍了...剛纔可是狗斷兔子崴了腿了...”
我一聽就不樂意了,什麼狗斷兔子,媽的小爺我身上的傷有多重也不思量思量,光靠你們這些個廢柴當然攔不下人!
冬子這時候也白了他一眼:“這可新鮮...要說出去我們怎麼在道上混啊!”
軒爺沒理他們,顧自的走到了前面,取代了青年小跑着往前面去了,方文一看連忙掐了煙跟了過去連忙喊:“老爺子...別那麼激動,說不定對面還有餘黨!”
“...”
我鬱悶的瞧了瞧身前一步一蹣跚的兩位女子,忍不住開口問:“思顏...她這是怎麼了?這病剛湊巧好了...現在難道又被嚇傻了不成?”
思顏似乎摸不清狀況,反正一路走來我就聽見趙夢雪嘀咕着幾句什麼“好漂亮...在哪?別過來...”一些亂七八糟,讓人聽起來毫無邏輯的話語。
我說她傻了可能是因爲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的印象,現在回想起來她那會兒和現在也差不多,這人格也太分裂了,難道本身一點兒不堅強。
可是話又說回來,真要是我遇上那種情況,說不定嚇的連我媽都不認識了...也難怪是這個情況!
就在我們走了將近有百米的距離,前面終於傳來了方文激動的聲音:“姥姥的!終於到了!”
我連忙越過了兩個丫頭到了前面,當走出這墓道的門口的時候,卻發現了前方是一處斷了層的十分深的大坑,當時我就愣了:“這是什麼鬼地方?怎麼這麼大面積...”
幾隻手電照出去竟然找不到頭,這裡簡直就像是個巨大的地下峽谷,十分的寬闊,冬子照了照腳下,身子忽然一哆嗦叫道:“我天,這是個中空的地下巖洞...怎麼這麼大?”
軒爺慢慢的掃視着周圍,當手電照到我腳下的時候,我承認我確實有些吃驚了,下面竟然是緩緩流淌着的一條水量十分充足的地下河道,這裡完全是一處天然的山洞,從空間範圍來看縱橫將近幾百米,能從這裡過去對面的地方似乎並不存在。
思顏有些慌了,拉着趙夢雪往後靠在了墓門出口處:“羅思遠...這腳下深度至少四五米,水面之下可能還更深,這明顯是外面河水的地下脈段,看樣子水流也算湍急,那人要從哪裡把屍體弄走?”
我也奇怪了,想不到那人是怎麼過去的,這時候一直在觀察周圍地勢情況的軒爺開口說:“你們注意看...後面引出來的血水流向了下面的河裡,難道會有什麼奇怪的事情要發生?”
馮慶年的眼睛裡都快冒出火來了,我能感覺到他十分的着急,似乎我們出了這墓道口就像是站在了懸崖邊上,而對面纔是真正的出路,我們卻不知道那個眼鏡怎麼過去的!
看了看他,我覺得有必要做些什麼,就連忙的讓方文掏出了羅盤輕輕的放在了腳下堅硬的岩石之上,看了看還缺兩樣東西,就連忙問他們:“馮爺,軒爺,你們倆那個青屍骨借我用用,我來看看那人究竟有沒有離開這地方。”
“哦?那快試試...”軒爺連忙的掏了出來。
馮慶年也蹲了下來,慢慢的將骨頭放在了我羅盤和濼劍的前面,我扯出身上的外套慢慢的用地上的血水畫了個鎖陰圖,想看個究竟。
這時候思顏又奇怪的問:“你怎麼知道他沒跑?那會藏在哪?”
冬子這時候像是明白了點兒什麼,接話幫忙回答“可能是這血水還沒有道山哥說的那什麼程度,整個像是山洪暴發一樣,估計他藏什麼地方去了...”
“啊?那...那我們不是要淹死在這兒?”她有些恐懼。
我回頭一看,趙夢雪的臉上也像是露出了恐懼的表情,但是仍然沒說一句話,其他人都在等我的反應,我看了看羅盤這時候的動靜,似乎略微的有那麼一絲的飄動,可...可怎麼就那麼微微的動了一點?
軒爺似乎明白些道道,看了看黑漆漆遼闊曲折的地勢連忙問:“是不是藏起來了?連屍體也藏起來了?”
“有,我能感覺到,但是怎麼,太微弱...指不出那屍體的位置呢?”我很納悶。
就在我俯首沉思的時候,冬子指着水裡問:“他會不會跳下去了?”
我們一愣,都看了看他,方文有些不信:“我靠,你跳一個我看看...萬一下面有鱷魚怎麼辦?”
其實大家都很緊張,一是因爲腳下的血越來越濃,還有就是下面轟隆隆的水聲讓人無法平靜心緒,這時候馮慶年盯着水面也問我:“羅思遠,你...有沒有一種方法可以隱蔽那屍體還未褪盡的屍氣...讓她逃過這一什麼你說的血漫烜落之地的過程?”
馮慶年這句話問的真是有些深度了,不但講究技術含量,而且還略帶有些窺視我內心的感覺,我微微一眯眼說:這種方法?有倒是有...
軒爺似乎也好奇:“都是什麼?”
我回想了一些古老的類似於傳說的事蹟,慢慢的對他們解釋:一般死人都有祭奠,吃的、喝的不在話下,紙錢更是幾乎每年不斷,可是有些人卻往墳上送些奇怪的東西,類似於衣物、畫像、金銀、花朵都可能造成馮慶年說的這種情況,可是現在...似乎沒這種可能吧?
當然倆人都沒有什麼想法,就在我們不解的時候,方文掏出那強光手電衝着對岸遠處照去了,就在我們沉默了大概十幾秒之後,方文忽然又有些激動的叫了起來。
“山哥!你...你剛纔說什麼玩意?花,花朵?”他有些莫名的欣喜。
我呆呆的點了點頭:“啊...怎麼了?”
他忽然拉着我的衣服衝着遠處指了指,另外其他人也被他吸引了過來,只聽他有些古怪的聲調說:“那個...對面怎麼藍一片、紅一片的,那...”
“這是...”馮慶年也皺緊了眉頭。
我看着對面模糊的東西,也十分納悶,看不清楚是什麼,沿着河岸上方高聳的亂石之處,延續百十米出去似乎真像方文說的那樣,略微有些暗紅的東西。
軒爺似乎有些眼力不夠,看不到對面,也只顧眯眼細瞧,可是就在我們覺得方文有些一驚一乍腦子抽風的時候,身後一個淡漠而又略顯沙啞的聲音幽幽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惹得我渾身頓時一個激靈。
“百日紅...夏日逾秋序,新花續放枝!”
思顏接着一聲赤耳的叫聲,冬子也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等我們回頭一看竟然是趙夢雪,頓時心裡有些惱火!這妮子竟然用這種嚇人的聲調開口說話,純心耍我們麼。
可是方文更奇怪了:“她?她剛唸叨什麼玩意兒?”
“趙夢雪...你沒什麼吧?想什麼呢?”思顏連忙問。
“別出聲!”馮慶年忽然打了個手勢。
只見他弓着腰慢慢的拿過了方文手裡的電筒,然後關掉了,然後連忙揮手讓我們也關掉,當即我們周圍變的一片烏黑,方文有些惱,不解的問:“幹啥啊?你發什麼神經?”
一片漆黑,我也愣了,摸了一摸竟然手朝着思顏那去了...
“羅思遠!流氓!”
“啊!”
這丫頭猛的掐了我下子,疼的我叫出了聲來,忽然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嘴,是軒爺的聲音開口道:“對面那是一片紫薇花樹...這山裡頭的地勢落差有些大,不知道從這河下游去是什麼地方...”
“紫薇花?這什麼情況?”冬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們幾人慢慢的靠在了一塊,我又抓了抓後頭,生怕趙夢雪這妮子會有什麼古怪的情況,萬一再沒了可就不好找了。
等了幾秒鐘我實在受不了,打開了電筒照了照,發現人都在就覺得青年似乎在大驚小怪,轉頭我低身看了看地上的羅盤,可這時候地上的羅盤忽然快速的打了一圈指着一個方向定住猛烈的顫動了起來。
我吃驚的憋住氣有些緊張:“喂!...找着那屍體了,在那邊!”
手裡的手電連忙的照了過去,馮慶年又給我捂住了,我心說我們現在是站在高處,只要是人他孃的就能注意到我們,這有意思麼!
“咋了?那邊也在水裡啊...”冬子瞪了他一眼。
我們這些人都探着頭往前望,馮慶年有些鬼鬼祟祟的往自己的褲襠裡頭像是在掏什麼東西,看得冬子和方文大眼瞪小眼,我也十分奇怪。
可等到他的手從自己的腰帶裡頭伸出來的時候,我們竟然看見了他拿着一條紅色的長長的繩子,方文當時就笑了:“馮爺...你這是要幹什麼?辟邪?”
軒爺這時候有些不耐煩的看了看這小子,然後指了指下邊有些着急:“我怎麼覺得那人就在水裡...”
“不可能!除非他是蛤蟆!”
“這別扯了,軒爺...”
我們都不信,但是方文發現的這什麼紫薇花,難道也能算作青年剛纔挑出的古怪問題的答案?紫薇花瓣能蓋住她還陽的血濼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