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已經不是腿了,我都覺得自己膝蓋被那小小的身子給裝的碎成了粉末,臉上的肉不知道有沒有被她咬去一口...
這墳殼子裡頭過分的乾燥,我用自己的雙手費力的撐着才從裡頭慢慢的把自己的腦袋給拔了出來,當魂不守舍的掰開自己的頭髮再看向後頭的時候,哪裡還有什麼玉兒的身影!
“啊...人呢...”我趕緊衝向方文那裡跑,嘴裡吐出來好幾口泥,“方文...方文!”
說實話馮慶年受傷着實不輕,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個眼鏡給弄的,至少剛纔都暈過去兩次了,當我緊跑慢跑的到了這倆人身前的時候,方文這傢伙竟然在地上擺起了幾根菸,居然...居然給這傢伙超度了起來!
“幹什麼呢你!瘋了!”我大叫。
趕緊拾起地上的煙,氣的我咬在了嘴裡繃起了嘴脣,撲哧撲哧的冒起了煙:“他還沒死呢!趕緊閃開!”
方文連忙用自己的衣服又披在了身上,把傷口又給捆了起來,但是對地上的人卻是沒有半點兒的信心:“不可能!他剛纔都蹬腿了!我看的一清二楚!”
“...”
我一口煙沒往外冒,小子說句話都能把我嗆死,擡手給了他一下子:“什麼死了!剛纔還好好的...”
伸手過去慢慢的感覺青年的脈搏,他孃的竟然摸了半天沒摸出來,我心裡一下子也涼了半截,擡手衝脖子上摸去!
“乖乖...真死透了?”我大吃一驚。
“哎...你不看看他的傷口...”方文雙手一攤,十分的無奈。
我的手慢慢的順着青年的脖子往胸口摸去,似乎這身上的熱氣也在慢慢的消散,安詳平靜的面容讓我一眼瞧去就慎得慌,一個大活人就這麼瞬間沒了?怎麼死的我都不知道!
不過等我扯開他的襯衫往肚子那塊看去的時候,卻是出現了一個十分巨大的血洞,簡直就像是被一隻手給從後頭給洞穿了一樣!
“這...這內臟被刺穿了?”我吃驚的問方文。
方文看了看遠處已經歸於平靜的墓區,似乎覺得這裡實在可怕極了,慢慢的又把青年的衣服給蓋了起來:“山...山哥,剛纔,剛纔玉兒追那個小女孩,也...也進了那土墳丘子裡頭去了...”
“什麼!”我猛然間看向那處。
那座高度接近一口房屋的墳丘子在這片墓區之內顯得格外醒目,之前就是那個眼鏡義無反顧的跳了進去,現在怎麼玉兒也跟着追去了!
“方文...玉兒現在手裡有那屍圖,暫時我們還不用怕,我只是想知道馮慶年這麼些天盯着的人究竟在做些什麼,還有,剛纔他消失的時候的眼神分明是在看我,我覺得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玉兒進去我們也得進啊,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墳圈子裡頭啊...那小女孩不是和那個混蛋早就一夥了麼?玉兒進去之後肯定有危險!”
方文有些激動,但是卻說的有些道理,望了望地上的青年,也覺得有一絲的惋惜:“他不能在這兒,怎麼這麼容易就死...”
我還是不太相信,又慢慢的爬着腦袋向着他的嘴邊靠去,耳朵輕輕的聽着動靜,過了好一會兒,我就扯了方文過來:“打火機,我看看這小子究竟還有沒有氣兒!!”
方文會意慢慢的打着了火苗,我們倆人就慢慢的靠向了青年的鼻孔,這時候前後堵得十分嚴實,我們確實看見了火苗隨着這小子似有似無的氣息慢慢的飄動...不過就是嘴上的毛被燎去了一片...
“沒死啊山哥...不過,不過看來也快完蛋了,怎麼辦?”方文有些訝異。
此時我們身處一片荒山,再說等這裡平靜之後,說不定還會有什麼野獸出沒,要是這麼扔在這裡,第二天就得成了一堆白骨了!
“也罷!你在外頭候着,我進去那墳裡找玉兒去...”我嘆了一口氣。
方文大叫了一聲:“我靠!這地方這麼恐怖,你讓我一人呆在這兒,開什麼玩笑!”
“那怎麼辦!總不能揹着他進去吧,我們倆現在都累得要死...”我也沒脾氣了。
眼看着遠處還有玉兒牽着我的心緒,但是卻又被這傢伙給弄的頭疼了起來,不過就在我思索的時候,忽然想起一個人來:“方文...那個少年呢?那個布龍?”
方文也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哎,他?我怎麼把他給忘了...他,可是他在夜裡的時候就消失了啊...我們都沒看見啊!”
“死了?也夠倒黴的,進了這地方能活着就算邪性了,別管了,你就在這呆着吧!我去去就來...”
大手一會,我仍舊像個傻帽似的光着身子衝向了那處高地,只聽見方文在後頭聲聲的抱怨:“那我先跑路了啊,帶着青年回寨子...”
當方文扔給我的電筒消失了光亮的時候,我也到了這個巨大的土墳丘子上頭,這回可是真切的上來了,在月光之下回望下方的墳區,一片淒冷荒涼,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真是應極了這裡的地貌特徵,都是些死人骨頭!
墳頭的範圍十分的廣,當我看向平臺一般的地面的時候,一個黑漆漆的石碑在土層的表面躺着,但是上面卻是光滑如新,沒有一個字!
真怪事了啊...我心說那小子就是從這裡下去的?
彎腰去翻那石碑,重的不行,費了好大氣力,可是搬了半天都沒有見這塊石頭有一絲一毫的動靜,死死的蹲在土裡頭!
“姥姥的...他們從哪進去的?”
可是正當我摸着腦袋開始圍着地上的石頭打轉的時候,卻是瞧見了地上那被月光照的閃閃發亮鮮血,身後抓了一把土,放在鼻子邊上聞了聞,還挺新鮮,估計那小子現在還在下面流着血!
青年都快死透了,哼...我看你還能撐多久!
周圍寂靜的很,正在我心裡頭暗自發笑的時候,腳踝忽然猛的向着地下嵌了進去,腳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拉着進了土堆裡頭!
“不好!又什麼東西!”
還沒涼快透,這一下子又讓我陷入了黑暗之中,手裡一按地電門,微弱的光亮當即照亮了黑暗,可是一股下墜的力道揪着我的心臟衝着更深處拉去!
“砰...”
我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之上,我強忍着身體的劇痛,斜爬起來感覺四處張望,可是自己卻被一隻手給拉了起來:“山哥...”
是玉兒,她竟然在我身邊,我興奮的從地上彈了起來:“玉兒!怎麼回事?你把我拽下來的?”
她臉色略顯的憔悴,不過見到我之後十分的喜悅,可就是在這種鬼地方讓我覺得渾身發毛!
“你往上看看...”她指了指頭頂。
我拍了拍快罷工了的手電筒,卻看見頭頂之上竟然如此之高,好在我是被她拉下來的,要是自己這麼...對面竟然還是他孃的石板!
“這什麼地方?怎麼這麼像是個墓道?”我撤了一步,像老鼠一般滑溜的轉了一圈。
玉兒此時的氣息有些平靜,不像是剛纔和那陰屍交手時候的暴躁,只見她從背後拿出了那個被捲成了一條棍子的破布耍了個花槍,信步遊走着:“這裡確實是個墓道,可是我當時只是在土層之中,那個屍體究竟是怎麼活過來的?”
我一聽就連忙接話:“那屍體是個‘洛封惡鬼’,沒看她剛出來就跟那石碑裡頭爬出來的惡鬼合體了麼,要不是那個小女孩出現,我看我們要解決她也算得費事了!”
回頭看了看遠處,一個寬闊悠長的通道向着黑暗中去了,讓我又不禁更加奇怪了!
玉兒解釋:“嗯,確實是個惡鬼,烜地之處若有*之脈,皆稱之爲洛地,也是通常我們所說的落命之所,可是這裡距離那湖泊還近幾里路,怎麼她就從這墳裡冒出來了,正巧碰上了我!”
她說到這裡,我忽然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是怎麼進來的?連你都被鬼給招呼了?”
玉兒一皺眉,滿臉疑惑:“我只知道我是被手裡的屍圖引來的,那馮爺是情急之下跟着我跑來的,至於你...睡的太死了,方文我就不清楚了,我估摸着那個眼鏡來之前肯定做過些什麼,今晚在寨子裡發生的事情,就說文子...我想肯定是被他整的!”
“她發現你的藏鬼的屍圖了?”我不信的問。
“高手過路,總有一些遺留,雖說是這樣,但是他不是現在傷的很重麼,這墳裡...好像有一種那具屍體的歸宿感一樣,我是在想是否那個人是十分邪惡的壞人,這墳至少也近一百年了,這麼多死人,我想那陰屍既然進來,那肯定還少不了和他有關係,或許他要是不死,還就得靠這東西!”
“哼!那今天我就能看看他究竟在搞什麼了!要是真想着弄個烜地腐屍來搞些驚天地泣鬼神的邪事,恐怕有我們兩個在...他是成功不了了!”
越說我越氣的慌,方文竟然差點讓他害死,現在馮慶年這個得力干將也將近嗝屁了,我就看這個混蛋跑進來還能躲過老子的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