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沈路搖了起來,一睜眼,就看到沈路那張俊秀的臉。
“我帶你去個地方。”沈路笑的曖昧,他上下掃了眼阿九胸前的風景,眼裡的慾望眼看着又要溢出來,卻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阿九雖然不解,卻也乖乖的聽着沈路的話緩緩起身,只是剛坐起來,下身的痠痛讓她忍不住嬌呼,而罪魁禍首卻看着她,笑得燦爛。
沈路領着阿九去了他們一起讀書的高中,在路上時不時會看到一兩對小情侶,你儂我儂,而阿九隻是淺笑着,任由身旁的人與自己十指緊扣。
這學校變了很多,阿九望着新建的塑膠跑道,眸色沉沉。
“很多事情都變了。”沈路突然開口。
阿九點點頭,眼底劃過一絲無奈,就像她,不就變了麼?
越長大,就變得越發現實,以前熱血澎湃的那些夢想都觸碰不到了。
不知道爲什麼,阿九心中莫名劃過一絲惆悵,她擡眸看向拉住自己的這個男人,從前的他就像個瓷娃娃,固然好看,卻脆弱得不堪一擊,如今他越發堅韌,可自己卻覺得兩人之間漸行漸遠了。
在音樂室碰到曾經的班主任,嚴肅的滅絕師太竟破天荒的對她露出一抹笑容,還十分熱情的開口詢問,最近過得好不好。
記得從前她對阿九這個女孩子是沒有好感的,沈路縱然沉默,可確實是個讀書的好苗子,阿九這丫頭卻不死不休的纏着沈路,也不怕沈路成績下來。
阿九一邊笑着說自己過得挺好,一邊悄無聲息的躲在了沈路的身後,她可沒忘記這滅絕師太對自己的刁難。
沈路笑了笑,緊緊的握了握阿九的手,而滅絕師太也自覺,笑着道別,就離開了。
阿九鬆了口氣,她四處打量了一會兒音樂室,眼神疑惑,“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沈路輕笑,“自然是有我的理由。”
阿九挑眉,沈路緩緩的鬆開了她的手,阿九隻覺得心中一空,有些失落的屈起了手指。
她低着頭,站在舞臺下,亭亭玉立,惹人注目。
“我知道,你想聽我唱歌……阿九,這首歌,只爲你一個人而唱。”沈路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舞臺中央,他抱着一把稍微有些破舊的吉他,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五官模糊,卻出奇的讓阿九心安。
沈路的話讓阿九如沐春風,心頭的躁動漸漸沉靜下來,她眉目彎彎,那雙璀璨的眸子裡的光輝,只爲了那舞臺上的人。
“還沒好好的感受
雪花綻放的氣候
我們一起顫抖
會更明白什麼是溫柔
還沒跟你牽着手
走過荒蕪的沙丘
可能從此以後學會珍惜
天長和地久……”
本該是溫柔的女生唱的歌,可沈路唱起來卻一點違和感都沒有,沙啞的聲線隱隱有些顫抖,他不捨的眸光在燈光下閃爍,只是阿九沉浸在沈路帶給她的美好當中,並沒有發現沈路的異常。
“可是我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在最後一個音符消失的那一瞬間,沈路閉上了眸子,顫抖的睫毛微微有些溼潤,這把吉他,他只用過一次,也是唱歌給阿九聽,那時候他唱的是《後來》。
阿九的淚水沿着她的臉頰緩緩滑落,眼眶紅紅的,她的心一直在發顫。
直到沈路走下來,抱住她,她纔回過神,手掌瑟瑟縮縮的附上沈路清瘦的背脊,消瘦的下巴輕輕擱在沈路的肩膀上,大而明亮的眸子淬了無數芳華,讓人癡迷。
“請原諒我不夠浪漫的驚喜,”沈路的手緊緊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不讓她看到自己發紅的眸子,“阿九,生日快樂。”
“一句生日快樂就打發我了?真是好沒意思。”
阿九悶聲笑,柔弱無骨的小手在沈路的腰間摸索了一會兒,然後使了自己最大的力道狠狠掐了下去,聽到頭頂傳來的悶哼,嘴角才揚起一抹狡黠而愉悅的笑容。
“一句生日快樂,自然是不能體現你對我的重要……”沈路將阿九輕輕推開,然後變魔法似得,從背後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紅色絲絨禮盒。
這樣溫柔的沈路是阿九很難得見到的,她被沈路那張俊秀無雙的臉勾引了一會兒,才笑得歡快的接下來那盒子。
別說這盒子沒多大,可還真有幾分重量,阿九起先以爲是項鍊一類的首飾,但這樣的重量很明顯就不是,她疑惑的看向沈路,卻見沈路輕鬆的笑着。
“打開看看。”
阿九軟了眉眼,乖巧的低頭,細長的手指迅速的打開了盒子,她的臉,在看到盒子裡的東西時,瞬間變了顏色。
“這……”阿九臉色蒼白,思緒被眼前的東西扯回到很久以前。
那日雷聲隆隆,雨下的很大。
雨水如同子彈一樣噼裡啪啦打在她的身上,可她一點兒也不覺得疼,心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撕裂,還嫌不夠的在血淋淋的傷口上撒了一把又一把的細鹽。
記憶深處的噩夢就這樣被翻了出來,阿九倉皇失措的望了望沈路,細白的手無意識的鬆開了那紅色絲絨盒子,盒子裡的東西落到了地上,發出了清脆又刺耳的響聲。
那是一把天藍色的鎖。上面清晰的刻着幾個小字,阿九不忍心再去看一眼,那上面的字早就刻進了她的骨髓,即使不看,也知道上面究竟刻着什麼。
沈路阿九,天長地久。
那時候,她天真的以爲,在愛情鎖上刻下天長地久便是真的天長地久,卻忘了有一句話,叫做“天長地久有時盡”,如今的她,再也沒有勇氣面對那段讓她心驚膽戰的往事。
“這鎖你怎麼找到的?”阿九明明記得她將這鎖埋進了土裡。
沈路一笑,只是神情多多少少也有些恍惚,那些日子不僅僅是阿九的噩夢,更是他的。
“那日,B市下的雨很大。”
阿九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不知道爲什麼,沈路這樣清俊的面容讓她有些陌生。
她咬了咬脣,“你該知道我不願意回憶那段過去,爲什麼要把這東西重新送給我?”
沈路一直一直沒有說話,即便到最後,阿九不耐的撿起了地上的鎖收了起來,他也沒有說一句話。
這五年之內,有太多太多的變數,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沒有能力絕地反擊,所以……他只是希望,他們之間還能留個好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