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叔叔,手拿開。”小鼠不樂意了,蹲下小身子就去推那醉漢。
“咦,小朋友真可愛,你是之煙親戚家的孩子?嗯,叫我叔叔就是了,來,初次見面,叔叔給你包紅包。”醉漢說着,放下酒瓶就去掏褲子口袋,還真的被他慢騰騰的摸出了兩百塊錢,擡手就遞給了簡明揚小朋友,“嗯,拿着,今個爺身上的錢花得只剩這點了,下次,叔叔多包些。”
簡明揚看簡秋,簡秋搖搖頭,這人真是醉透了,簡明揚卻是反其道而行之,“簡秋,我先收了,等他酒醒了我再還給他,不然,你看他這樣誠心,多打擊他的積極性呢。”
“小朋友真乖。”男子見他收了錢,眯着眼睛笑了開來,大手撫上了簡明揚的頭,“小傢伙真帥氣。”
“謝謝叔叔。”對於被表揚,就沒有人能免俗的不開心的,小傢伙心情愉悅了,看着這陌生男人也順眼了,“之煙以前住在這裡?”輕輕眨眼,簡明揚好奇的問道。
“嗯,住了幾年了,可是最近我找不到她,不對,她就在這裡。”男人說到這又想起了簡秋,手繼續扯上她的褲角,仰着頭衝着她邪氣的一笑,“之煙,你說過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你叫什麼名字?”簡秋暈,還是先問問清楚他是誰,然後再找個人來把他帶走,不然他醉成這樣把他趕出門去也不好。
“靖一天,怎麼,之煙你不記得我的名字了?”他仰頭看她,似乎想要站起來,可纔起來一點點就又是摔了下去,“之煙,你許我進來了,你就不會消失了,不會消失了……”
聽他喃喃自語,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直接趴倒在簡秋的腳邊不動了。
空氣裡飄着濃濃的酒氣和男性的味道,簡秋皺皺眉頭,想把靖一天拖出去,卻又覺得那實在太不人道,想了又想,他與小鼠一起吃力的把靖一天拖到了沙發上。
“真沉。”呼呼的喘着氣,小東西拿眼尾掃着靖一天,“簡秋,他把這裡當成那個叫什麼之煙的住處了。”
簡秋吸吸鼻子,很受不了他身上的酒氣,男女授受不親,她還是吩咐小鼠好了,“小鼠,摸摸他身上有沒有手機。”
“好咧。”小傢伙小手在靖一天的身上一頓亂摸,很快就在他的褲子口袋裡摸出了一款最新款的iphone,“有錢人。”小傢伙衝着手機努努嘴才遞給了簡秋。
簡秋接過,飛快的打開了手機裡的通訊錄,然,很快的,她才起的希望破滅了,這傢伙的通訊錄裡只有一個叫陌之煙的名字,這名字不用想也知道是靖一天一直在找的那個女孩的名字,再去查通話和撥出記錄,除了陌之煙一個人的名字,再找不到第二個了。
“小鼠,去開電腦。”掃過這人一身修身的菸灰色的手工休閒服,雖然查不到他其它的身份,但很明顯這人不是普通人,即便不是富二代也不是窮人家的孩子。
一大一小兩個人打開了電腦,可一搜索“靖一天”,只有一條關於他的詞條。
天煙夜總會開業,靖一天先生親自剪綵,開業當晚營業額高達兩千多萬……
簡
秋傻了,一晚上就有兩千多萬的進帳,那他一個月要賺多少錢?
再查“天煙”夜總會的聯繫電話,簡秋直接撥了過去。
“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訂房間還是其它服務?”接線生如黃鶯般的聲音飄飄傳來,一聽就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都不需要。”
“那小姐是……”
“靖一天在我家裡,麻煩你們來人把他接走,他喝醉了。”
“小姐您貴姓?”
“免貴姓簡。”
“就聯繫您這個電話號碼,對嗎?”
“對。”
“好的,會有人聯繫你的,不過,靖少真的在你家裡?”很質疑的聲音,讓簡秋直皺眉頭,“你以爲我有時間跟你開這個玩笑?”說完,她“嘭”的掛斷了電話,接線生問的問題太無聊了。
若不是靖一天的出現,只怕這個時候她已經帶着小鼠悄悄離開了這幢房子。
“呼嚕……呼嚕……”安靜下來的房間裡傳來了打呼嚕的聲音,簡秋轉頭,沙發上的靖一天已經擺了一個很舒適的姿勢睡得沉了,邪氣的眼睛也閉上了,簡秋看着他直皺眉頭,“小鼠,你先去睡覺,我等一等再睡,等他的人打來電話就讓人來接他離開。”
“那我們……”
“明天再說。”他們離開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她與赫連軒還沒有離婚呢,吳律師那邊早就給了她信兒,正在全力的想辦法幫她辦離婚呢,還說有五成的希望,只要有希望,她就會等,反正,再不想與一個親手殺死自己孩子的男人一起生活了。
小鼠打了一個哈欠,“簡秋,你也早些睡。”
“好。”她歪頭親了親小東西,越來越捨不得小傢伙了,F市,她一定要留下來,想到赫連軒送給她的沙畫館,她雖然喜歡,卻不能收了。
不是她的,收了也不是她的。
小鼠回了小房間。
客廳裡只有電視低低的聲音,兩個人,男人沉沉的睡着,女人落莫的看着電視,時而轉頭看看沙發上的男人,簡秋有些羨慕他了,睡得真香,這半個月她雖然也有睡覺,可總象是半夢半醒中,沒有一晚睡得香沉。
一個小時過去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
時間已經過了凌晨。
她的手機安靜的躺在沙發上,天煙夜總會那邊根本就沒有人打電話過來給她。
簡秋急了,這是什麼意思?
以爲她是在開玩笑?
想了想,簡秋再也忍不住,拿過手機再度的撥打了天煙夜總會的號碼。
然,這一次,無論她怎麼打也打不通了。
連打了三遍,簡秋認栽了,這是把她的電話加到天煙的黑名單了,真當她是在搞惡作劇的了,轉頭看靖一天,恨不得狠狠掐他一下,他的人真是蠢,連事實和玩笑都分不出來。
算了,她還是睡覺吧,這麼晚了與期傻傻的等着有人來接走靖一天,還不如好好的睡個覺,然後等明早他醒了自已離開,她就省心了。
簡秋進了房間隨手
關了下門就睡了,很困,凌晨兩點鐘了,再加上這陣子她的睡眠質量很不好,所以,頭一沾枕頭就睡着了。
夜,悄悄的走過分分秒秒。
睡着了的時間,也走得飛快,快的,讓你沒有任何感覺。
夜,更深了。
更深的即將迎來黎明的到來。
客廳的沙發上,喝多了的靖一天被尿憋得爬了起來,半夢半醒間他迷糊的掃過只亮了牆壁燈的客廳,然後,便輕車熟路的進了洗手間,終於把酒液釋放了些,這才退出來,酒勁還在,他的腦子裡混漿漿的,眯着眼睛就走向房間的門,他記得那扇門,就在沙發的正對面,陌之煙就是住在這門裡面的。
輕輕的推門,一室的幽靜,卻隱隱的可以嗅到一股淡淡的女人香,很輕,卻怡人心脾。
摸黑走到牀前,靖一天不客氣的身子一歪就倒在了柔軟的席夢思牀墊上。
牀很舒服,特別的好睡。
“之煙……”他低低喃語,大手下意識的就落在了身側女人的腰身上,輕輕一摟,便將她摟在了身側,環着她,生怕她逃跑了一樣,“之煙,別走……”
靖一天就在軟玉溫香和低喃中悄悄的睡得沉了。
天朦朦亮了。
樓外的水泥路上,一輛黑色道奇徐徐停下,赫連軒正坐在車裡出神的看着車窗外的鳳凰樹,這邊洛緒已經下車爲他打開了車門,“軒少,到了。”
“嗯,你去找個地兒睡一覺,這裡不用你了。”這半個月,赫連軒忙得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他忙,他的人就也跟着忙,洛緒的忙一點也不比他少了,他的眼睛都是紅紅的血絲,洛緒也是一樣的,人不是鐵打的,該休息的時候必須要休息。
“軒少,那行,我把車給你留下。”
“不用,你開車走就好,晚點我要離開再打你電話。”赫連軒淡幽幽的仰頭看了一眼簡秋所在的小公寓的樓層,他準備在這裡住上一天,半個月了,簡秋的氣也該消了吧,總以爲她在他心裡不過是個掛名的妻子罷了,可分開了,竟是有些莫名的想念她的味道了。
或者,是習慣吧。
有些習慣,一旦養成,就再難改變。
他習慣了她的人,習慣了她做他的妻子。
“那好,軒少隨時打電話call我。”洛緒也不客氣,與赫連軒一起久了,赫連軒一開口他就明白了他這是要留下來至少一個白天。
洛緒看着赫連軒進了公寓大樓才緩緩啓動車子離開了。
赫連軒進了大堂,進了電梯,很快就到了公寓的門前,拿鑰匙,開門,進房間,所有的動作都是悄無聲息般,房間裡很安靜,簡秋和小鼠都在睡着。
想着簡秋皙白的睡顏,他推開她臥室的動作不由得就急了些,快了些。
門開,朦朦亮的光線灑在室內,他兩條長腿纔要邁進去,卻又瞬間收住了。
雙人牀上,一男一女安靜的沉睡着,男人的手環着女人的腰,兩個人的距離要多近就有多近。
女人是簡秋。
而男人,他不認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