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秋,聽說你最近很忙,可咱們院裡有些事情想請你過來出出主意敲定一下,不知你有沒有時間?”張院長客氣的問到。
簡秋撩了撩額前的碎髮綰到耳後,她從小就是在福利院長大的,那裡雖然說不上有多美好,可至少讓她衣食無憂的成長到了今天,“有的,什麼時候過去?”她現在被赫連軒給霸道的帶回T市了,萬事都有他在安排,似乎,她接下來的日子就只剩下安胎了,那麼,出去走走也不錯。
“這幾天都可以,不過,你來之前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好。”
簡秋掛斷了電話,可是當轉過頭看到駕駛座上的男人時,卻見他繃着了一張臉,“怎麼了?”
“不能不去嗎?”
“喂,赫連軒,你不覺得你現在有點象法西斯了嗎?你什麼都要替我作主,我只是想要偶爾出去走一走散一下心也不行嗎?再說了,從我記事起我就認識張院長了,他對我很好,若是沒有他,說不定也沒有現在的我呢,我就回去福利院幫個小忙也不行嗎?”她嘰裡咕嚕的連珠炮般的吼過去,讓赫連軒才張開的脣又悄然的闔上了。
張院長的電話讓他想到了一個人,不是他要小氣,而是他真的不想簡秋再與穆允臣見面了,因爲她若去了,就一定會遇到穆允臣的,最近,穆允臣離開了穆家就住在福利院裡,全身心的在攻克福利院的建築圖,所以,根本不用猜,他直接就確定張院長打給簡秋的電話是穆允臣授意的。
穆允臣,原來他還沒有死心。
見他不說話,簡秋更氣了,“赫連軒,我不是你籠子裡養的小鳥,你也沒有理由囚禁我,不許我去這不許我去那,你把我當什麼了?”
“那你要我把你當什麼?妻子?”他看着她氣鼓鼓的樣子倒是挺可愛的,突然間也不生氣了,凡事順其自然就好,穆允臣費了那麼多的精力要得到簡秋,甚至連婚禮都辦了一半,可是結果呢?
既然他連一盤棋都沒有本事下完,又如何能再翻盤呢?
“切,我纔不要。”嫁給他一次就好了,“赫連軒,離婚是你提出來的,現在復婚又是你提出來的,我怎麼就覺得你象個三歲小孩呢,你這樣把結婚和離婚當成兒戲來玩的樣子,我要是真跟你復婚了,指不定哪天就被你給擺了一遭,又要離婚了呢,那樣過家家的遊戲,我不愛玩。”
許是懷了身孕再加上剛睡醒的緣故,她的聲音柔柔弱弱的,與他記憶裡又差了幾分模樣,那音調讓他居然一點也不生氣,只是在想到離婚的原因時,胸口悶悶的一疼,或者,若不是爲了妝嫣,他也不會離婚。
可是這些,真的沒有必要對簡秋解釋的,他的過去她不曾陪着他走過,那便,不要帶她一起回味好了,“原來,你是怕我與你再離婚纔不復婚的,是不是?”他輕輕笑,揶揄的語氣中帶着三分的輕佻,讓簡秋嚯然一怔,她是在擔心復了婚後再度被他離婚嗎?
搖搖頭,她懶着理他,反正,她是不會輕易與他復婚的,“對了,我之前一直想做一件事情,我想去畫畫。”
“不行。”又是想也不想的拒絕,她之前畫素描的地方他知道,街心花園那裡,人物繁雜,很混亂的地方。
“其實畫畫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我想要給孩子做胎教,聽音樂,畫畫,這應該都是了,對不對?”懷小鼠的時候她還年輕,什麼也不懂,這些個胎教一個也沒有做過,好在小鼠的父親基因精良,不然她現在一定後悔極了。
“家裡可以畫,園子裡的靜物都可以寫生,你若是要畫人物,我讓人請幾個模特過來,隨便你畫。”
那還有什麼意思呢?
真不知道他在怕什麼,堅持要把她當小豬一樣的圈養在家裡呢。
一說起模特,她就想到了梅紅雨,當初就是他招惹了梅紅雨,沒想到也是梅紅雨算計了他,更沒想到的是連她也被算計了,不然哪裡來的現在這個孩子?
回想起來,一切都是一場糾葛不清楚的夢。
快到了,她噤了聲,視線開始掠過從前走過的熟悉的地方,他的別墅座落在T市的繁華地帶,但是這裡卻很寧靜,有一種鬧中取靜的意味。
當那座曾經無數次走過的大門映在眼簾中時,她的視線再也無法移開,曾經有多少個夜晚,她被他隨叫隨到的叫過來,那時,說的好聽些她是他的妻子,說得難聽些她其實更是他的牀伴。
“阿軒,那時候你爲什麼要娶我做妻子呢?”她一直很好奇這件事情,其實,他可以給她五十二萬三千然後不必與她正式的領了證的,她也同樣會履行他想要的那種牀伴的結果,不是嗎?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這是一定的。
赫連軒手一轉方向盤,深遂的黑眸落在別墅的大門上,同時手指輕輕按下大門的開關,大門便緩緩的打開了,這幢別墅他住了很多年了,是他用自己的第一桶金買下來的別墅,這裡,曾經有過他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味,妝嫣。
也是這個時候,他纔想到,原來他與簡秋的婚姻中,他選擇與她領結婚證再與她領離婚證,原來,都是因爲妝嫣。
是妝嫣讓他與她到了一起,也是妝嫣讓他離開了簡秋。
雖然只有短短几個月的離開,可到底算是離開了。
“赫連軒,爲什麼呢?”見他不說話,她好奇的再度問起了他,要知道,這個問題從她第一次出現在民政局領結婚證的時候就晃盪在她的腦海了,可直到今天,她纔敢問出來,那時與他婚着的時候,他完全主宰她的一切,她甚至不知道要怎麼問這個問題,那時的她也沒有權力去過問他的一切吧。
仔細想起來,她嫁給他的日子其實挺卑微的,倒是現在的赫連軒對她的態度讓她找到了一些尊重一些溫暖,雖然,他還是那麼的兇那麼的霸道。
“下車。”車子已經停穩,他拔出了鑰匙就打開了車門,道奇的後面
,另一部車也停了下來,小鼠第一個跳下了車,可小傢伙還沒跑到簡秋的身邊,別墅大廳的門就開了,肖曉楠滿面笑容的迎了出來,“二喜,外面冷,快帶着親家母進去大廳裡坐,我才煲好了湯,嗯,都去洗個手,準備開飯吧。”熱絡的說着時,肖曉楠的目光很快就從楊巧雲的身上轉移到了簡秋的身上,看着她的小腹就笑的越發的燦爛,“秋丫頭,我就一直覺得我跟你有緣份,你瞧瞧,以爲你和軒兒兩個沒希望了,不想,小祖宗就來了,快來,讓媽看看,好象瘦了呢?”
她兩手握住了簡秋的手,上上下下的不住的打量着,“還是要吃媽煮的飯菜你才能胖起來,嗯嗯,以後就留在家裡,哪也不去了。”牽着簡秋的手進了大廳,同時還不忘招呼楊巧雲,儼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簡秋的準婆婆。
也許是她的態度很隨和,再加上楊巧雲也是一個見過世面的,對於肖曉楠她並不反感,果然如赫連軒所說,把她帶過來與肖曉楠作個伴也是不錯的。
一桌子的孕婦餐飲,每一樣都看得出來肖曉楠是用了心的,大骨湯的味道很濃,可是喝起來卻一點也不膩,油花全都是撇出去了的。
再加上天氣冷,那道湯就成了這中午的一道最美味的。
甚至於常常因爲喝湯而孕吐的簡秋居然都沒有吐,連着喝了兩碗,簡秋就真的再也吃不下了,“媽,我想去園子裡走走。”很久沒有回來了,那時離開的時候她甚至在想一輩子都不要回來一輩子都不要再與赫連軒有交集了,可如今,才幾個月而已,她當初所有的倔強跟驕傲全都因爲小鼠的病而被磨平了。
她到底還是回來了。
她到底還是回到赫連軒的身邊了。
別墅還是那幢別墅,什麼都是老樣子,變了的只有心,那時的她以爲深愛上了他,卻不想被他狠狠的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淋得遍體生涼。
回想那時離開時的心情,簡秋就只給了自己一個評語,她真沒臉。
慢慢的走着,飯後慢慢的散步是最好的安胎方式,不知不覺間她就走到了那一株刻着字的樹前了。
下意識的彎身看過去,那兩個字還清晰的在那裡。
妝錦。
這個名字已經很久都沒有走進她的腦海了,她突然間發現,與他離了婚之後,她對與他有關的新聞甚至都不感冒了。
不想關心,那便一點也不去關心。
“看什麼呢?”就在簡秋的身子還唯持着一個半蹲的姿勢還沒有起來的時候,男人淡幽幽的聲音就到了耳邊,惹她驚了一跳,站起來側到一邊,“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是你看的太認真,我看看這樹上長了什麼讓你看得連人走近了都不知道。”
簡秋剛想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赫連軒的視線已經生冷的落在那兩個稍顯模糊的字上了。
“妝錦?”如她當初發現時是一樣的反應,赫連軒居然詫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