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若蘭做了四十五天的月子,這四十多天還算順利。莊若蘭出月子後就讓負責染料坊的管事過來。
莊若蘭摸着細膩光滑的紅布:“這是我們布莊染出來的?”若是的話,那證明月瑤給的秘方是真的了。
管事的滿臉喜悅,”是啊,少夫人,都是我們布莊染出來的。”管事的不知道莊若蘭哪裡弄來的秘方,他也不知道這秘方是什麼,但是對他來說,這是一件大喜事。
每一種顏色需要的材料不一樣,所以月瑤當日給莊若蘭有種染料方子,除卻七色的,另外的就是那類似閃緞的秘方。這個秘方還在莊若蘭手裡,並沒有配出去。
莊若蘭自言自語道:”若是最後的秘方也是真的,那可就真發財了。”現在着七色的布料染出來,染得極好,但卻沒有最後的方子來得珍貴。前面的方子都是對的,那最後的肯定也不差了。
月瑤將在華林寺看到的景色都畫了下來,畫好了以後給郝媽媽看,”媽媽,你覺得這畫比實景來得如何?”
郝媽媽認真看,看完以後笑道:”這畫畫得很好,但是總感覺少了點什麼。”郝媽媽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出來,但就是感覺少了點東西。
月瑤冥想,想了大半天最後鬱悶了乾脆放下畫筆到院子裡走走,等看到水缸裡的金魚,月瑤眼睛一亮。回到畫室重新開始畫,這次在池塘裡添上了幾條吐着水泡泡的鯉魚。畫完以後再給郝媽媽看。
郝媽媽笑着說道:”現在這樣看着郝多了。”有了着幾條魚兒在水中,增添了活力。若不然只是孤單單的池塘跟沒開的荷花,讓人看了覺得很沉悶。
月瑤不由搖頭,還是她的水平沒到家。若是到家了,單單畫荷花就會讓人覺得是幅佳作了。
月瑤想起了文先生忍不住嘀咕,都送了好幾封信去江南怎麼先生一封信都沒回呢?難道先生連回答她一些問題都不願意,以先生的爲人應該不至於呀!最後只好放棄了,反正玉山先生說了,她以後有問題可以找他。
莊若蘭吩咐好了人選,鋪子的地方也開始挑選了。這時候馬成騰請了她到書房,與莊若蘭談起了馬鵬的親事。
莊若蘭差點沒吐血,小叔子說自己女兒是衰命她還沒算賬,現在還想讓她給說媒,”公公也知道,這一年我基本都在府邸沒怎麼走動,外面的事情也不大清楚,等我?打聽到適合的就跟公公說。”再鬱悶,但是公公開口給小叔子保媒,直接推託也掃了公公的面子。莊若蘭採用了慣常的法子,拖字訣。
莊若蘭其實有時候對馬成騰挺無語的。說他愚笨,可是人家是官老爺,當官這麼多年也沒出過什麼差池。可你說他是個聰明人那可真抓瞎,聰明人就不會讓馬府在京城淪爲笑柄,不會任由繼室的兒女被養廢,更不會在女兒最關鍵的時候送女兒回老家,一個睿智的人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
莊若蘭只能慶幸丈夫一直都是清晰的,從沒做過犯傻的事,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馬鵬一回來,莊若蘭就將這件事告訴他了。
馬鵬面若寒霜道:”若蘭,這件事你不要插手。這爹找你,你就往我身上推。給他說親,沒得禍害別人家的好姑娘。”所謂親疏有別。馬躍說珂玥字不好馬成騰固?然很生氣,但過後就將這件事忘了,但是馬鵬不一樣,珂玥是他親生女兒,還是第一個孩子,馬鵬疼都來不及哪裡會捨得讓女兒受一分委屈。偏偏馬躍說珂玥字不?好,這讓馬鵬如何不惱怒。馬躍以前是各種瞧不上木訥愚笨的馬鵬,所以兄弟兩人關係一直不融洽。不過以前馬鵬不得馬成騰喜歡,也就默默忍受。如今還想欺到他?頭上,門都沒有。
有了丈夫的支持若蘭心裡也舒坦,不過爲了應付馬成騰,也尋了兩家姑娘。一個姑娘家裡從商,將來嫁資豐厚,另外一個姑娘是一個七品官員的嫡女,不過這姑娘不管長相還是才情都一般。
馬成騰對莊若蘭的人選很不滿意,懷疑莊若蘭很不用心。
莊若蘭心裡很不舒坦,她能在十日之內挑選到這兩個以經很不容易了,”爹,你瞧上的那幾戶人家我都跟他們夫人或者當家奶奶提了,可是都被婉轉地拒絕了。爹,?我也沒辦法。”對方聽到是馬府的二公子就拒絕了。莊若蘭能瞭解爲什麼這些夫人會拒絕,馬躍沒有功名,長相最多算清秀,人家哪裡看得上。
就莊若蘭自己認爲,馬躍連這兩戶人家的姑娘都配不上。別的不說,單就珂玥的事,自己一個大男人考不上竟然將罪責推到他剛出生一個月的女兒身上,這樣的男人怎麼能靠得住。
馬成騰心裡有些認爲大兒媳陽奉陰違。
馬遠覺得大少夫人挑選的幾戶人家都不錯,特別是那商戶人家的姑娘,除了長相一般,嫁妝絕對豐厚。馬遠插了一句話,”老爺,二少爺沒考中秀才將落選的責任歸?咎在珂姑娘身上,怕是這件事讓大少爺跟大少夫人心裡有了疙瘩。”馬遠作爲奴僕,本是不能議論馬家主子的是非,只是馬遠自小與馬成騰長大,對馬成騰忠心耿?耿,他不喜歡老爺因爲二少爺而讓大少爺難看。馬家將來要靠的是大少爺,老爺以後也要靠大少爺。至於二少爺,能不靠着老爺就不錯了。
馬成騰聽了微微太氣,”算了,還是我自己尋了。”就算要尋個商戶人家當親家,也得找個有貌的姑娘。大兒子這麼好,小兒子也不能差太多,不然以後矛盾更多。
若是月瑤知道馬成騰的想法肯定哭笑不得。馬鵬能娶上莊若蘭絕對是撞上了大運,也就後來考了進士才堪堪配得上。馬躍雖然資質不錯,但是卻不能腳踏實地,如今又染上賭癮,也就只能尋個普通人家了,想尋一個跟莊若蘭一樣的媳婦,那絕對要打一輩子的光棍。
若蘭也在琢磨着,該找個聰慧的還是愚笨的。聰慧有聰慧的好處,可是太聰慧的人相處起來會很麻煩。
綵衣急匆匆進了屋子,”少夫人,三桂過來回話。”三桂是若蘭母親陪嫁丫環的兒子,是莊若蘭從莊家帶過來的,真正的心腹。當然,若是靠不住也不會委以重任。
三桂進來的時候,手裡捧着一匹緞子,”少夫人,這是我按照你給的方子染出來的。”三桂說這句話的時候,言語之中帶有顫音。三桂是個很機靈的人,他知道這匹緞子意味着甚麼。
若蘭摸着光滑的彩布,讓彩雲跟綵衣將料子鋪開,彩布閃爍着耀眼的色彩。這種料子跟真正的閃緞是沒法比的,但就這光澤與細膩的手感絕對能賣個好價錢。若蘭知?道這次真的得了寶了,”彩雲,下帖子請表姑娘過來。”東西做出來,就要商討細節了。之前只是隱晦地提,這次可是要動真格的。
月瑤很快就過來了,知道染出了她想象的布料,笑了笑,卻沒再說其他。
若蘭見着月瑤無所謂的態度,神色好像在遨遊,”這東西肯定能帶來巨大的利潤。月瑤,我的意思是再拉兩個人入股。我跟他們都分兩份股,你四成,你看怎麼樣?”
月瑤覺得多了,”四成就不用了,我兩成表嫂你得四成吧!”有兩成也儘夠了,進貨銷貨還有打理鋪子這些都要表嫂出面,她只是幹拿分紅,哪裡能拿這麼多。
若蘭覺得月瑤實誠過頭了,”這樣,我跟你一樣,都拿三成。”總不能讓月瑤吃虧了。她已經佔了大便宜了,哪裡還能太過分。
月瑤想了下也沒再拒絕,”表嫂,除了國公府的人入股,另外那人是誰?”希望身分夠,足夠的身體才能鎮得住。
若蘭笑着說道:”我準備讓我大舅母入兩份股,另外那個人是我閨中密友雅靜,兩年前嫁給了靖寧侯世子,現在是靖寧侯世子夫人。
月瑤一笑,”好。”靖寧侯有不少族人在軍中,權勢很大,據說靖寧侯世子武藝也不俗。另外靖寧侯世子的姨母還是當今的太后。讓她媳婦入股等於是有了靖寧侯府跟太后做靠山,以後就算有人覬覦他們的生意,也得惦量惦量他們背後的人。
得了月瑤的同意,若蘭當天就遞了帖子。第二日先去了國公府,跟國公府的世子夫人說了入股的事情。若蘭沒明說,只是說準備開一個作坊,做布匹的。國公府世子夫人考慮了一下只答應入一成的股。那個布莊世虧本的,若不是顧忌莊若蘭的面子,一成股她也不入。
靖寧侯世子夫人平氏與若蘭是多年的朋友了,她對若蘭很瞭解,若不是穩賺不賠的生意也不會叫上她,所以也沒到底是做什麼生硬,立即答應了,”要多少的入股銀子。”
若蘭想了下後說道:”要做就做大,我打算投五萬良銀子。”入多少股由着本人決定,可以少但卻不能多。
平氏笑着說道:”這麼大手筆呀!這樣,我入五千兩,你看如何?”站一成的股萬一真的賠了也有個限額,在承受範圍之內。當然,平氏相信若蘭是不會給她賠光光的。
若蘭笑着說道:”我這生意包賺不賠,你不想多入一點到時候若是後悔了,可再沒了。”
平氏知道若蘭不是信口開河的人,考慮一下後說道:”那我就入兩成股,我手頭上也就這點現銀了。”平氏的陪嫁也豐厚,只是都是不動產,手頭上的銀錢還真就只有一萬多點。
若蘭又與平氏說了一些話,閒話之中也說起了月瑤想要盤了在東街的鋪子,準備將店鋪租出去。
平氏笑着說道:”我有一個遠親正好想在京城做生意,總是找不着滿意的鋪面。我待會讓人去問問,看他是否願意租這鋪子。”對於月瑤的傳聞她也聽過,這樣心高氣傲的才女哪裡願意打理生意了。
若蘭有些意外,她故意將這個消息跟平氏說,也是希望平氏給注意一下,有合適的人幫着推薦下,”地段是再好不過的,也是我那表妹年紀小不願意費神,若不然哪裡願意盤出去。”
平氏點頭,”這倒是,不過她能碰上你這樣爲她操心的表嫂也就是她的福分了。”
若蘭笑着說道:”也不是這麼說,你是不知道那孩子有多讓人疼。有機會讓你見見,保準你也會喜歡的。聰慧懂事,行事有分寸。看了就讓人心疼。”
平氏笑道:”這孩子真有你說得這麼好嗎?”她可是知道若蘭眼界是很高的,能讓她誇讚的人可是很少。
若蘭玩笑道:”再好也不成,已經定親了。”可別給說親了。莊若蘭是知道平氏經常說媒,所以開的玩笑。
平氏失笑,”我就是想着能得你這麼誇讚的姑娘是什麼樣呢!”
若蘭笑着點頭,”這還不簡單,我正打算過兩日讓這孩子到我的府邸住上一段時間,你有空過來瞧瞧就是了。”
兩人又說了一通話才散了。回去的路上彩雲有些不解,”少夫人,爲什麼你勸靖寧侯世子夫人多入,卻沒勸夫人多入一些呢!”
若蘭笑着說道:”還有一成股是留給國公府其他人的。”等她這幾種料子一出來,到時候國公府肯定有人跳出來要入股了。說入股其實就是要坐享其成得好處。不過她自小在國公府長大,知道這些人爲了一點利益就能鬧得天翻地覆,到時候避免麻煩就拿出一成股出去讓他們自己分配。
綵衣道:”少夫人,你說靖寧侯世子夫人爲什麼會對錶姑娘產生這麼濃厚的興趣?”
若蘭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反正已經告訴她月瑤定親了,她想做什麼事等見道月瑤就知道了。”說平氏好奇想見肯定不可能,應該有其他的原因,不過只要不是說親,其他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