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正是草木將綠未綠花朵將綻未綻的季節。
月瑤已經讓人在園子裡種了不少的花草樹木,大半都已經成活了。如今再逛園子,感覺好了許多。
可馨從外面走進來,笑着道:“娘,妍琦姐姐邀請我明日過去玩。”可馨還是很喜歡去馬家的,舅母很慈愛,妍琦對她也很好。
月瑤笑着摸了一下可馨的頭,笑着說道:“既然妍琦讓你去,你就去吧!”女兒越來越活潑了,月瑤也很高興。
等可馨去馬府邸的時候,月瑤囑咐可馨身邊的丫鬟婆子說道:“不要離了姑娘身邊。”倒不是擔心莊若蘭照顧不周,而是月瑤想起當日莊若蘭說馬成騰想將可馨說給霈哥兒的事,她覺得萬事還是小心爲上。自己就這麼一個女兒,她可不想可馨跟自己一樣婚姻波折不斷。
晚上向薇知道月瑤讓可馨去馬家玩耍,開口問道:“你真想將可馨許配給敏哥兒嗎?那孩子其他倒都不差,就是身體太單薄了一些。”她可不想讓可馨嫁一個身體不好的人。
月瑤很奇怪,問道:“怎麼這麼說?”她記得敏哥兒身體不錯呀,怎麼向薇會說敏哥兒身體單薄。
向薇不否認敏哥兒很好學,天份也好:“上個月敏哥兒感染風寒半個月纔好。”他們家不說晟哥兒三兄弟,就是可馨感染風寒三五日就好了。可敏哥兒一場小小的風寒半個月都沒好,很明顯底子太虛了。
月瑤將這事記在心裡。敏哥兒再好,若是身體不好,那也不成的:“我知道了。”
第二天可馨去馬家的時候,月瑤讓可馨送了一些藥材過去。有些事情不用說出來,大家都是聰明人,一點就大概明白對方的想法。
莊若蘭看着月瑤送過來的藥材,大概也猜測到月瑤的意思了。不過莊若蘭並不生氣,反倒很歡喜,這說明月瑤比較中意敏哥兒了。
晚上,莊若蘭跟馬鵬說起這件事。然後說道:“老爺,就我所知,不止晟哥兒三兄弟每日都要習武半天,就是可馨每日早晚也跟月瑤一樣打一套拳,所以可馨的身體才那麼好。你看是不是也該讓敏哥兒多鍛鍊鍛鍊。”若是敏哥兒現在這個狀態,月瑤這邊暫且不說,安之琛肯定是看不上了。雖然說兩家親厚,月瑤也有意,但若是安之琛不同意,月瑤同意也白搭。
馬鵬對幾個兒子要求很嚴厲。這種嚴厲有好處也有弊端,好處是三個孩子都在馬鵬的高壓之下努力學習,弊端是身體越熬越差。這要不是莊若蘭再三勸阻,偉哥兒三兄弟身體肯定比現在還差。
馬鵬陷入了沉思。
莊若蘭忙說道:“老爺,磨刀不誤砍柴功,尋個好的腿腳師父,讓敏哥兒他們跟着師父學一個時辰。”莊若蘭每次看着晟哥兒三兄弟跟小老虎似的,一年到頭難得生一次病,就算生病也幾天就好了。可她的三個兒子,小兒子還好,大兒子跟二兒子一個小小的風寒就得大半個月才能好,這讓她憂心不已。正好這次借了月瑤的提醒,她想要說通馬鵬。
馬鵬想了一下道:“那成,不過既然要學,就要學好。”馬鵬這次能答應得這麼痛快,也是因爲這次敏哥兒生病讓他感觸特別大。沒有對比也就罷了,這有了晟哥兒三兄弟對比,他也發現他兒子身體素質真的很差。
於是,偉哥兒三兄弟又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不過馬鵬跟莊若蘭的反應,不僅讓月瑤很滿意,就是莊若蘭也覺得對方很有誠心。
向薇說道:“若是敏哥兒也有意,這門婚事還是很不錯的。”向薇的意思是若是敏哥兒也喜歡可馨,這門婚事還是很圓滿的。
月瑤覺得就她女兒,真不是誇的,敏哥兒哪有不滿意的:“等霈哥兒跟偉哥兒的婚事解決了,敏哥兒又過了鄉試,到時候可以將親事定下來。”定親了,也可以讓兩個孩子培養感情,等幾年以後成親,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向薇呀了一聲:“你不是說想等可馨滿了十五歲再說親嗎?你若是那麼快就將可馨的婚事定下來,小心明珠找你算賬?”若是當初月瑤同意了明珠的建議,那可馨跟小糰子的婚事可就妥妥的。
月瑤覺得她幸好沒將這婚事定下來。明珠如今有五個兒子,若是可馨說給小糰子,作爲長嫂以後還不得累死:“這還不好說,就說因爲小糰子的事讓我心裡有陰影了,所以纔想將婚事定下來,以後也不會有什麼變故了。”
向薇覺得月瑤很狡詐。
月瑤失笑道:“什麼叫很狡詐,誰知道霈哥兒跟偉哥兒的婚事什麼時候能解決?而且鄉試也不是那麼好過的。”
向薇切了一聲:“若是連舉人都考不上,那還是算了。按照我的標準,至少得是進士才成。”可馨是伯爵府的嫡長女,要求考中進士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
月瑤笑道:“只是定親,又不是就出嫁,等過個五六年,應該能過會試的。”月瑤對敏哥兒這麼有信心,都是閔先生的原因。因爲斐哥兒跟着王老先生學習去了,至於晟哥兒嘛以後是不準備參加科舉的,旭哥兒已經明確了自己將來要從武的路,所以閔先生現在的大半精力都是放在敏哥兒身上的。
月瑤想讓可馨嫁到馬家,主要是覺得馬家沒有妻妾紛爭,家裡的氛圍非常好,加上馬家長輩都很喜歡她,可馨嫁到馬家以後的日子肯定會非常輕鬆。女人嘛,一輩子安安樂樂就是最大的幸福。
向薇也希望這次一切順利,別再出現波瀾了。
四月初,安家二老太爺回京。老太爺回京非常低調,除了隨身的侍衛,就帶了幾個包裹。一直到老太爺面聖皇帝恩封他爲太傅,朝堂上的官員才知道他回來了。不過這個太傅是虛銜,並不是實職。
向薇聽了讚歎道:“姜到底是老的辣。”安老太爺在海口三十多年,若是他沒積攢下百萬家資,沒人會相信。可人就是空着手回的京城。
月瑤好笑道:“你這嘀咕的是什麼?老太爺先回來,東西肯定是在後面呢。”
向薇自然知道不可能一點東西都沒有:“問題是,安老太爺運回來的東西肯定不會有打眼的。”家有金山銀山,可是沒露出來,就算知道沒見着也說不出什麼來的。
月瑤笑了一下:“你怎麼知道?就算安老太爺帶回一些價值不菲的東西,那也不能說明什麼。”安老太爺確實有錢,從當日她從海口回來安老太爺送她的那份重禮就知道。不過安老太爺會不會炫富,月瑤覺得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皇帝對他的信任。就算炫富,只要不太誇張,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等安老太爺安頓好了,安之琛就帶着一家老小拜見安老太爺。
十年沒見,月瑤很明顯感覺到安老太爺老了,頭髮白了,鬍子也白了,正就一垂垂老矣的老者,再沒有以前的威風了。
老太爺看着晟哥兒三兄弟,兩眼放光,拍了一下三兄弟的肩膀,非常高興地說道:“好,都長得特別的精神。”
向薇看了,心裡起了嘀咕。可她見安之琛跟月瑤都沒什麼異樣,覺得自己肯定是真的想多了。
第一次見面,老太爺給了四個孩子非常厚的見面禮,站在一旁的月瑤眼皮都在跳。
四個孩子倒沒給安之琛與月瑤丟人,雖然禮物非常貴重,但四個人神色很平靜,一起給安老太爺行禮道謝。
安之琛帶着一家老小,一直到用完午膳纔回去。臨走的時候,安老太爺說道:“和悅,以後沒事多帶了孩子過來。這麼大的宅子就我一個老頭子,太冷清了。”
安之琛自然一口答應了。
月瑤想起向薇說的過繼,心頭一跳,不過在長輩面前她也不會多嘴說什麼,等離開以後,月瑤才問了安之琛:“卓大哥什麼時候回來?”安之卓並沒有跟老太爺一起回來。
安之琛說道:“大概半個月以後就能到京了。”安之卓沒能跟老太爺一起回來,也是因爲海口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月瑤試探性地說道:“卓大哥這次回來,是不是該說親了。老太爺一個人住在宅子裡,確實太冷清了一些。等安之卓成親,老太爺抱了曾孫,以後也能享受含飴弄孫的樂趣。”
安之琛搖頭說道:“難了。要是能說得通,卓哥也不會十多年都不會娶了。”安之卓比安之琛可是大了五歲,今年三十四歲了。他妻子十五年前就去世了,一直都未再娶。
月瑤也沒敢安之琛拐彎抹角,直接說到:“我可跟你說,若是老太爺要過繼,看上了斐哥兒跟旭哥兒,我是絕對不答應的。”
安之琛笑道:“你想哪兒去了。老太爺就是喜歡三個小子,哪裡就想着過繼了。”
月瑤也不多跟安之琛討論這件事:“我是給你提個醒,我是絕對不允許我的孩子叫別人爹孃的。這是絕對沒商量。”不是月瑤小心眼,而是她確實有這個擔心。若是安老太爺真的看中斐哥兒或者旭哥兒提出過繼的要求,礙於恩情,安之琛未必會反對。
安之琛也沒有多想:“沒有的事,你別胡思亂想。”想到這裡,安之琛突然問道:“你是不是有了?我聽說懷孕的人喜歡胡思亂想。”
月瑤哭笑不得:“沒有。”
安之琛貼着月瑤的耳朵說道:“那我們還得繼續努力。”這都快滿一年月瑤都沒懷上,讓他都有些焦急了。
月瑤好笑道:“這事順其自然吧!”話是這麼說,不過月瑤在心底覺得,若是再等上兩個月還沒懷上,她覺得可以用用月環說的法子。
安之琛的話,讓月瑤開始的擔憂一下就消散了。不過月瑤的好心情沒維繫多長的時間。等她回到家聽到連家過來的婆子說新哥兒沒了,當下震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