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咧的眸底瞬間席捲起了暗涌,宋熙城冷冷的盯着安晚的臉,試圖在她臉上找到別樣的情緒——-比如,羞恥。
顯然,宋熙城失敗了。
葉清說這話目的是什麼,安晚能懂,他對着葉清說,“葉助理,麻煩你在樓下等我。”
葉清進了電梯,與此同時,宋熙城出來……
電梯門被關上,安晚跟宋熙城就這樣面對面站着,幾步的距離,如同鴻溝,安晚此刻才知道,自己過去五年的感情就這樣餵了狗。
“瑤瑤,我會想辦法帶她回來。”
“你的辦法,指的是讓另一個男人幫你?安晚,你還要不要臉?我們還沒離婚呢,你就這樣公然出軌!”宋熙城胸腔裡像燒着一把火,臉上是無比的陰冷。
安晚反駁道,“我們都是一樣的人,你在說我,其實也是在說着你自己,不是嗎?”
宋熙城一頓,臉色變得更差!
男人出軌理所當然,但女人不一樣!女人就是不要臉,就是下賤……
男人可以彩旗飄飄,女人能做的就是在家相夫教子,最好還要把男人一家給伺候得得當!
“相比起你,我覺得法院會判孩子給我,我可以立下證明,一輩子不再結婚,只撫養瑤瑤一人長大,把我所有的愛都給她;但是你,你能嗎?”
“你不能!你必須會再婚,必須會重新生育孩子,而瑤瑤本身性格欠缺,需要更多的關注,你的父愛不會只給她一個人。”
安晚把自己想到的都說了出來,這點,她認爲是她唯一勝算的把握。
“更多的關注?”像聽了笑話似的譏笑起來!
安晚解釋道,“前天的事是意外,以後不會再有。”
“誰會相信你的話?”宋熙城望着她一副堅決要跟他離婚的神色,“就憑你?你能打贏我的官司?”
這是在挑戰着他的底線!
“我不知道我不能!但是宋熙城,北城並不是你的北城,即使我是最基層的人,我也有說話的權利不是嗎?”迎上他的諷刺,安晚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魚死網破。”
黑眸一緊,宋熙城緊緊盯着安晚的臉,像在確認她所說的話是否是真的。
“爲了孩子,宋熙城,我什麼都不會在乎!但你不一樣,你除了你自己,你還有百誠建設,百誠建設雖然是你在婚前開的企業,但婚後五年,沒有我在家裡打理好這一切,你會有那麼大的心思放在公事上嗎?你母親生病是我在照顧,你妹妹學校裡有什麼事,是我在善後,不論功勞,論苦勞,我安晚的五年難道就是你宋熙城隨意可以揮霍的嗎?”不是她不在乎,而是去在乎又有何用?
過去,也只是過去。
“所以,你是打算讓我給你財產了?”他陰鷙的反駁。
笑了笑,安晚納納的搖了下頭,“不用了,我有手有腳我可以自己賺錢養活我們母女。我只是想你知道,人要懂得感恩。”
聽了安晚的話,宋熙城覺得更可笑,甚至是不可理喻!“所以我要感恩得把百誠建設送給你才行是嗎?”
“如果你偏要這麼認爲,我也毫無辦法,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最善於狡辯跟是非不分!”安晚清漠的說了一句,“既然這樣,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我們法庭上見。”
按了電梯的按扭,安晚又挑明瞭說,“不管你對我印象如何,但我還要替我自己說清楚,一是林靜妍孩子的事,跟我毫無關係;二是她中毒入院的事,同樣跟我毫無關係。我雖然恨她破壞我的家庭,但現在想起來,即使沒有她,也還會有別人。”
電梯門開了,安晚說完這句話後便走了進去……看着電梯外的男人,慢慢的,一張臉定格在電梯門之外。
“小晚。”出了電梯,一道蒼老的男音從樓梯口處傳來耳邊,安晚僵硬的看過去,唐鵬運一身狼狽,身上的花襯衣沾着很多污漬。
叫爸是叫不出口,安晚只是望着他,這是離開唐家第二次見面,第一次見面,爲了宋熙城籌款去了一次唐家。
那時候,他腿上是四歲的兒子坐着,抓着他鬍子,一老一少的笑聲刺得安晚眼睛發紅!看到她,唐鵬運知道是什麼事,對着她說,“有什麼事你找萍姨去。”
再之後……再也沒有見過他。
連母親去世,她打電話到唐家,被陶萍告知,他沒空!
要安晚拿好臉色來面對這個父親,安晚辦不到!
“有事嗎?”
唐鵬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是我的錯,當初被她迷昏了頭,跟你媽離婚,傷害到了你跟安炎。”
“母親在世時,你沒有來跟她說這些,現在,已經沒用了。”安晚聲音一哽,難受得她什麼都不想說。
“我不知道她過世了。”唐鵬運啞着聲音說,“我知道我現在過來,什麼都遲了,小晚,不管怎麼樣,我也你跟安炎的父親,現在我出了些問題,你們該贍養我。”
安晚忍不住呵了聲……看着這個所謂父親的父親,不知道該說什麼!
讓她贍養?從道理上來說,她確實該這樣做;可從道義上來講,那他的妻子陶萍呢?還有他們的小兒子。
他已經有了一個新的家,是不是,她可以拒絕?
“萍姨她知道嗎?”安晚問了一句。
唐鵬運臉色頓時像調色盤似的,“我暫時不想談起她。”
人都是護短的!
安晚也是,“保質公司的股份給一半給安炎的話,我會贍養你到老。”
唐鵬運震在原地,安晚已經向着一直等她的商務車走去,沒有猶豫,讓葉清開了車,後視鏡裡,看到唐鵬運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裡。
那家公司目前營運怎麼樣,安晚不知道……但是公司卻是安炎心中的心病,也許因爲得不到纔會念念不忘,每次倆姐弟起爭執都會提到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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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晚真的很感謝葉清,想留他下來吃晚飯,甚至說明是她親手做的,葉清卻面無表情的拒絕,“不用客氣,安小姐,這是我應該做的。”
真是一個很好的下屬。
新家,是不是代表着一切重新開始?
安晚是這樣的想法,然現實是怎麼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夜晚,安晚準時到M-PLUS報道,雷姐看到安晚,笑得嘴都合不攏,熱情的接着她的手,“ROSE,你總算來上班了,有些客人,我都要應付不了了,連LILI姐都搞不定了。”
安晚有些詫異,畢竟,她來上班才一週。
就有粉絲了嗎?
“一會你跳個有特色的舞蹈,給觀衆眼前一亮的那種感覺,衣服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去排舞室裡問問樂隊的意見。”雷姐什麼都安排好了,安晚也不好說什麼。
跟LILI姐擦肩而過的時候,聽到LILI姐輕蔑的說了句,“有本事就跳脫衣舞啊。”
“那是你跳的舞,我要再跳這個,豈不是搶了你生意?”不鹹不淡的應了句,話說完,已經出了休息室的門。
LILI氣得不行,頓時向雷姐抱怨,“雷姐,你看她怎麼對我?都沒有把我當同事看。”
雷姐擺了擺手,“你也就別難爲一個新人了!這幾天反映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有數,你要有這個閒工夫在這裡逞口舌之快,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坐穩你這個一姐的頭。”雷姐丟下話也出了休息室。
這下,終於可以跟樓上那位二世祖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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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試跳下來,安晚只覺得渾身都痠疼的,這幾天她累得夠嗆,現在又馬不停蹄的排練一會上場的舞蹈,全是高難度的動作。
聽到音樂停止時,她直接往後一仰躺在了地面上,甘草急忙擰開水放在她身邊,“ROSE,別這麼拼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不拼不行,養家啊,還有孩子等着我養。”安晚下意識的就說了出來,甘草很是吃驚,“你有孩子了?”
“四歲了!” Www⊙TтkΛ n⊙C〇
“OH,MYGOD……”甘草被這個事實震得不行,打量着安晚的身材,“真的沒有想到啊。”
何止是別人沒有想到,連安晚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在二十一歲的年紀就生下女兒。
也許,這就是命啊!
“對了,你不在的時間裡,LILI姐適着跳你這種類型的舞,試着改型,但客戶並沒有買她的帳,你現在回來,她心裡一定不舒服,你多加註意一下。”甘草好意提醒安晚。
安晚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我知道了。”
“還有……”甘草欲言又止,安晚看着她,等着她繼續說下去,最終甘草搖了搖頭,“沒事了,反正你多加小心哈。”
“謝謝!”安晚彎眉一笑,甘草看着就驚呆了,不經意間的笑容,明媚又耀眼,甘草突然就明白爲什麼二樓那個人,幾次三翻找雷姐麻煩了。
安晚休息了會兒,便到了她上場的時間。
大紅色的演出服格外緊身,安晚一換上,勒得腹部都緊緊的,她對換衣服的小妹說,“這裙子會不會跳到一半繃開了啊?”
“ROSE,你真會開玩笑,這不是紙做的。”
安晚想了想,也覺得不可能,深呼吸一口氣,收腰……想想,她似乎得減減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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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音樂響起,整個舞臺的燈光全部開放,五彩繽紛……全場頓時安靜下來,安晚站在幕後,再次深呼吸,在音樂步入另一個階段時,她躍起身子出了場……
大紅色的裙襬,隨着音樂如同綻放的花朵。
全場的掌聲突然響起,安晚臉上始終帶着笑容,把每一步,每一個動作都發揮到最好。
二樓的位置,男人的視線緊緊落在舞臺上,雷姐在旁邊掐笑,“朗少,你看我終於把這ROSE姑娘給請回來了,是不是也該讓小秀回來了?”
再不回來,雷姐都不敢想那小秀被折磨成什麼樣了。
俞朗緊盯着舞臺,對於雷姐一直在嘮叨,不耐煩把桌子一掀,“你吵什麼?看個舞都不安靜片刻。”
雷姐心尖在發顫,急忙讓人把東西恢復原樣,“朗少你繼續看,我先忙去!”
當音樂進行到最頂端時,不知道是不是安晚的錯覺,她感覺原本勒得很緊的腰身好像鬆了些許……
當她起身,做往前奔跑動作時,她聽到身後傳來‘撕拉’一聲……肩上一輕,大紅色的裙子就這樣從的肩上緩緩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