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日子過得太順了,太普通了,所以纔會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致,賽車這種事,越玩,人越上癮,享受着車子飛馳的快,感!”阮宇鑫握着方向盤,勾着脣角盯着前面那輛黃色的跑車。
好幾次了,這車子都壓在自己前面,真心不爽。
“我順?”傅君嗤笑一聲,“二十五歲當爸爸,三十歲兩個孩子的爸爸,你有我這麼順?”
“你別說,拿孩子這事來說,我還真比不過你!不過啊,我比你舒坦,你看我,白天隨便的在醫院裡玩病患,晚上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比得過我?”阮宇鑫挑着眉,“不愛不痛,瞭然一身,多好。”
“總有一天,我會跟我一樣的。”傅君漫不經心的說着,看着前面那輛跑車,那車技也是很贊,剛纔還在後面呢,結果現在就竄了上來。
倒是有些技術。
他不太喜歡玩這些刺激的運動,他就是沒事游泳,跑步,打球而已。
這種會有可能危機到生命的事,他從來不幹。
“5號車是個女人開的,一直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女人,你坐穩了。”阮宇鑫說着,腳重重的踩着油門,靈活的手握着方向盤,比他玩着手術刀還要靈活。
“姐,你坐好了啊!”一下子又被超過,江橙晨決定把前面的車子重重甩在後面,感覺車子都在飛似的,安晚呼吸又提了起來,“橙橙,你慢一點,慢一點。”
“姐,你看那個黑色的車子真過份!我們都這樣受欺負了,還怎麼慢下來?”江晨橙挑着眉,有那麼一瞬間,安晚覺得這時候的橙橙很吸引人,特別有個性,還透着股痞味。
完全是放開心來玩。
“注意安全。”安晚擡頭看了眼前面的車,自己辦能默默的扶穩,實在覺得車子速度太快的時候選擇閉上眼。
她以前去坐過一次過山車。
就那一次,之後,再也不會去做了。
是那種直接坐在上面,身子被固定,腳懸在半空中的過山車,衝下直線,垂直滑落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發抖!雙手緊緊扶着身前的扶手,腳在空中,她都能感覺到腿上的神經緊緊繃着,總之,那一次之後,她再也不敢提坐過山車這種運動了。
此刻,是在車內。
閉着眼睛,感覺車子扭來扭去的。
胃裡翻滾得有些厲害,她叫住橙橙,“橙橙,我想吐。”
“啊?”
車子最後停在最開始啓動的位置,安晚一下車,就對着旁邊那個垃圾桶嘔,還好,什麼都沒有吐出來,只是反胃了一下。
江晨橙取下手套,拍着安晚的背,“姐,舒服了嗎?”
“姐,以後有空,多跟着我來這裡吧,你要多練練,然後就不會有事了……”
“還來啊?”安晚輕呼一口氣,“我怕我……”
突然黃色的跑車前直直的停下一輛黑色的車子,因爲剛纔橙橙她們在後面,所以停下來的時候,黑色車子已經到了前面,現在已經轉多了一圈回來。
橙橙看着,往前面走去,都穿着專業的服裝,還有手套,帽子,所以她一時之間也沒有認出走下來的男人,有些惱怒的問,“你什麼意思啊?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一直在前面檔路,有毛病啊。”
男人繞過車頭,向着她走來,站在她面前的時候,頭上的帽子也脫了下來,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江晨橙後面的話頓時堵在了喉嚨裡。
“阮,阮……醫生啊。”
阮宇鑫眯了眯眼,穿着塞車服,整個人跟穿白馬卦完全不一樣,透的有型,頭髮也不像以衣那樣,貼在額頭位置,而是用摩絲定型堅起來。
“你,你也來賽車啊。”
阮宇鑫嗯了聲,沒有理江晨橙了,而是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輕倚在那裡,調侃似的對着裡面的男人說,“怎麼?打算在裡面過夜啊?”
傅君這才慢悠悠的伸腿……慢條斯理的從車裡鑽出來,即使全副武裝狀,可是安晚卻一眼便把他認了出來。
傅君一出來,便看着站在江晨橙後面的安晚,隔着小段距離,倆人就這樣望着彼此。
安晚頓時心裡涌出股道不清辯不明的東西,收回了視線,對着江晨橙說,“橙橙,你不是說還要去哪裡嗎?不走了啊?”
傅君站在那,幽幽的目光落在轉身往另一邊走去的女人身上……
“別說,你們還真有緣份。”阮宇鑫勾了勾脣,有兩個女人向着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阮少,剛纔車技實在太讚了,一起吃宵夜怎麼辦?我姐妹也一起!”
“當然可以。”
“這位是傅少吧?”另一位美女眼裡全是激動,聽到沒有回答急忙走到傅君身邊,“傅少,你就是我心中的男神!”
“矜持點,別把你男神嚇成了男神經。”阮宇鑫笑了笑,看着傅君說,“繼續來,還是走?”
“繼續!”傅君的目光從遠方收回來,“我來開。”
“玩得這麼大?”
“信不過我?”
阮宇鑫沒有再說話,傅君看了眼站在旁邊一臉花癡看着自己的人,“想不想坐我身邊?”
美女還有沒有反映過來,傅君已經上了車,不耐煩的按了按喇叭,那人才回過神來,尖叫一聲衝了過去。
阮宇鑫站在那,看着車子瞬間衝出去。
“誰去跟傅少賽上一把,誰贏,一百萬!”
“我!”
“我!”
“算我一個!”
連着好幾個剛換出衣服的人,馬上應道,一時之間,這裡變得異常熱鬧,車子連着四臺車一起衝過去,這邊的人開始大喊回油。
安晚跟江晨橙剛換完衣服出來,便聽到外面的呼喊聲。
“在賽車!”江晨橙馬上反映過來,“姐,我們看場比賽去,看看別人的車技。”
說着,透過透明的玻璃牆,江晨橙緊盯外面,興致盎然!
安晚視線找到剛纔方位,並沒有看到傅君的身影,所以點了點頭,江晨橙拉着她的手就往外帶。
已經有很多人站在最前面。
所以她們的位置偏後一些。
聽到前面的人在議論,“這傅少還真是全能型人才啊,會賺錢,會撩妹,連賽車都開得這麼溜!十項全能啊!”
“我賭那一百萬也只能是他的了。”
“可不是嗎?他朋友開的賭,難道錢還能給外人掙?”
安晚的視線立刻在跑道里搜尋着,那輛遙遙領先的黑色跑車……裡面的人,竟然是傅君。
當車子慢下來的時候,這邊的人一陣尖叫。
車子最後向着這邊開過來的時候,安晚馬上看到了副駕駛位的人……大卷長髮的女人,坐在車裡,側着目光,一直盯着他看。
他的愛好,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
喜歡長卷發的女人……摸了摸自己的短髮,安晚淺淺的笑了。
最後車子誰會贏已經很明顯,安晚拉着江晨橙的手,“我們可以走了嗎?”
“不再看看嗎?還有最後一圈呢。”江晨橙問道。
“沒什麼好看的,還有什麼好玩的?你帶我去看看吧。”拉着江晨橙離開了塞場,當最後一圈,黑色車子繞過這邊,視線裡沒有看到站在人羣中那抹身影時,眸光微微一頓。
“那邊有個酒吧,特別嗨的吧,晚晚姐,你要不要去看看?”江晨橙問着安晚,卻沒有聽到回答,轉過頭來看,發現安晚有些失神。
“晚晚姐。”
“嗯,去吧。”
安晚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就這樣,跟着她走了進去,剛到酒吧門口的時候,耳邊好像傳來轟隆一聲,連着都感覺到腳下的地都震了一下。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瞬間,安晚感覺自己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裡面高亢音樂頓時把她這種突然而來,毫無目的而來的難受給衝散了。
真的如江晨橙所說,裡面真的很嗨。
嗨到她感覺心臟都要負荷不了。
江晨橙替她着想,要了一個外廂,兩個女人開着一個包廂,叫着酒,畫面實在是太奇怪了。
“晚晚姐,我明天就新生了,謝謝你帶着我奔向新的生活。”江晨橙舉着酒,已經覺得明天一過,生活就是順利的,就是解放的了。
酒很辣,安晚卻還是喝在了喉嚨裡,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心從進來這裡那刻開始,便沉沉的,沉得她都無法呼吸那一般。
酒一進去,安晚便咳嗽起來。
咳着咳着,眼淚就出來了……就這樣涌出來,怎麼止都止不住,一下子,淚流滿面,江晨橙看着心慌了,“晚晚姐,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對,你別哭好不好?”
安晚真的很累,眼淚怎麼擦都擦不掉一樣,“橙橙,怎麼辦?眼淚我控制不住了,我不想它出來,可是它就自己出來。”
“你是不是難受?”江晨橙問着,拉着安晚的手坐在她身邊,“你一定是難受,姐,你跟傅少不可能是親戚的,你看,兩個孩子多聰明啊,別人都說近親生的孩子,不是傻子就是白癡,瑤瑤跟一一這麼聰明,你們怎麼可能是親戚啊?”
安晚淚如雨下……
泣不成聲。
她真的很想控制,很想控制,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整個身體好像不是她的是的,浸在悲傷的情緒之中。
“晚晚姐,你別這樣,我看着心疼。”一直以來,江晨橙眼裡的安晚都特別的堅強,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她哭過,就連那天在海邊,她差點死了,看着傅君抱着靳西溪回原本屬於她跟傅君的房間,她都沒有哭。
安安靜靜的在江晨橙所在的房間裡洗澡,安靜到讓人心疼。
都沒有多說一句話,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在她孩子被老爺子帶走,她一個人去找,在傅家門口面對着她們的奚落,她沒有哭。
那麼的堅強。
現在,卻在這裡哭得泣不成聲……
“晚晚姐。”
“橙橙,我很難受,這裡……”安晚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很疼!”
“我去對面找傅君來。”
安晚急忙拉住她,搖着頭說,“不用了!”
卻不知道,另一個人,卻在跟死神掙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