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淡漠的看着寧雅雁,特別的陌生……
寧雅雁笑着問,“西溪姐有一起來嗎?”說着,他的目光往他的手,五指修長又幹淨,很漂亮的手形,無名指跟中指上並沒有朋友圈裡那玫男戒。
寧雅雁的心才鬆了一口氣。
“傅少,叫我雅雁就好了,以前你也是這樣叫我的,你找人嗎?”寧雅雁收斂好自己的思緒,努力保持着最美的笑容看着他說。
再見面,就當重新認識,給他一個好的印象。
“西溪有跟我提過你,她沒有出來,不打擾你了。”傅君很冷漠,就這樣看着寧雅雁回答着,臉上看不到一絲多餘的東西。
說着,便要離開。
傅君的話讓寧雅雁心一緊,喝了不少酒的她叫住他的背影,“傅少,我,其實我一直都愛着你,從來沒有變過。”
寧雅雁這是第二次說這樣表白的話,第一次,是在幾年前,安晚出現前,那個時候的傅君是這樣對她說的——-雅雁,我只把你當妹妹。
然後,她一直都不說什麼,就以妹妹似的身份站在他身邊。
一直都不死心,從來都不死心,她是知道的,即使她已經換了兩任男朋友,可對傅君,一直都是心底隱瞞的秘密,這個秘密,連靳西溪都不曾知道。
“嗯?”傅君疑惑的看着她,“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那你介意換一個嗎?”寧雅雁第一次敢這樣說話,此刻的傅君雖然渾身上下都透着冷漠,可是,卻少了過去那種凌厲。
“介意!”傅君眯了眯眼,“你不是跟西溪是姐妹嗎?你就是這樣耗姐妹的牆角的?”
一句話,堵得寧雅雁臉都白了。
所以,靳西溪向他說起她的時候,說倆人是姐妹關係嗎?
傅君越過寧雅雁,“抱歉,我還有事。”
“傅少……”寧雅雁有些不甘心的叫了一句,但是那道挺撥的背影卻沒有任何反映,往酒吧另一邊走去。
旁邊卡座位置,一個默默收起了手機。
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人,傅君這纔要撥阮宇鑫的電話,手機剛拿在手裡,卻先響了起來,看到上面的號碼,他從酒吧的後門出去。
感覺四周沒有那麼喧譁時,才接起電話,“喂。”
“阿君,你不在家嗎?”
“我在外面。”
“你去哪裡了?”靳西溪的聲音有些緊張,剛說完,又像感覺到什麼似的,急忙補充道,“我就在家門口,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在這裡等你。”
靳西溪的話從那邊傳來,傅君頓了一下,“可能有點晚,你先回去。”
“阿君,我就在這裡等你,等到你回來爲止。”靳西溪說完便掛了電話,語氣認真,不像在開玩笑,能聽出,她在生氣。
因爲他外出而生氣。
對於一個腦子裡對過去一片空白人來說,總會有去探索過去的欲,望,不可能像金絲雀呆在一個地方,世界裡,只有一個人。
他賽車車禍。
爲什麼去賽車?爲什麼會有車禍?有太多太我的疑問,因爲受傷的原因,跟阮宇鑫接觸效多,他能感覺到阮宇鑫過去跟他關係不錯。
當他問及自己過去時,阮宇鑫卻只說了一句話——-跟着心去走。
最後打了電話給阮宇鑫,對方提到先走了,因爲女朋友的朋友在酒吧門口撒潑。
傅君問了句是誰,得到這個是安晚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鬆了一口氣。
————-
年二十八。
安晚帶着一一去了新店,以前舊店東西已經搬離,她去看一下明年怎麼裝潢,地段非常滿意,旁邊就是商業街,只要轉過來就可到這邊,總之,各方面都很滿意。
“媽媽,我們要在這裡裝東西嗎?”一一四周竄了竄,然後擡頭問着安晚,“是不是要賣鋼琴啊?”
“都會有的。”
“以後一一是不是就在這裡學鋼琴?”一一問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有點天賦,一一對鋼琴也相當感興趣。
“當然可以,以後這裡也是一一的。”
“太好了!”一一特別的高興。
離開時,旁邊母嬰店裡走出的男人讓安晚腳步一頓,一一卻率先反映過來,向着俞朗跑去,抱着俞朗的腿喚道。“朗爸爸!”
心跟着一柔,俞朗彎下腰把一一抱在懷裡,“一一長大了,我都要抱不動了。”
“俞爸爸,你怎麼不來找一一跟姐姐啊,我們都很想你呢。”一一歪着腦袋,話特別會說,特別讓人喜歡。
“最近俞爸爸很忙,過年了,在準備年貨。”俞朗在一一額頭親了親,“打算做什麼生意?”轉頭問着安晚。
“琴行。”
“專業對口。”
“有空嗎?一起吃午飯吧。”安晚過去把一一給抱下來,“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坐下來聊聊了。”
“好。”
都開了車,俞朗卻主動把車子停在這邊,坐上安晚的車,跟一一坐在後面。
雖然在看着一一,可眼角的餘光卻沒有從安晚側臉轉開過,有些人,不是你說忘記就能忘記,不是你說不去愛就會不愛的。
回國半年了,總是讓自己不去想,不去掛念,不去關注,可是,還是存在你的心裡,還是總是理由去關注。
人的心,很簡單,又同樣很複雜。
安晚帶着俞朗來到一家很高檔的西餐廳,俞朗照顧了她那麼那麼久,卻連一頓像樣的飯都沒有請過他吃。
“小晚,你很會生活了。”走進去之後,俞朗笑着說了一句。
“女人不能虧待自己,人就只有這一輩子,我們都該對自己好點,在自己能承受的範圍內,不委屈不虧待自己,活得像樣一點。”安晚笑了笑,有種清雅如菊的氣質。
這樣的她,比過去更迷人。
不是外貌,而是人格魅力,會生活的女人,相處起來格外讓人舒心。
點了餐,倆人便聊了起來,一一在那裡吃着薯條,晃着小腿兒,說不出的悠哉。
“跟綠旋怎麼樣了?”因爲俞朗的關係,安晚很少跟綠旋聯繫,那麼多年的閨蜜友誼,就這樣淡到像陌生人,好幾次,她都想打電話給綠旋,卻都沒有打出去。
爲什麼?她也說不出原因,但安晚的心裡,是希望綠旋可以幸福,改變後的俞朗確實在各方面來說,都很優秀。
得到他的心,應該會很幸福吧。
“什麼時候結婚啊?要提前告訴我,我給你們準備……”
“她一直在國外。”俞朗垂了垂眸,“感情就是這樣,不能轉移。”
安晚在這句話裡聽到了另一層意思……“俞朗,綠旋挺好的,你也很好,我希望你們都幸福。”
“那是你自私的想法!”俞朗低低的笑了,“你自以爲是的想法。”
安晚喉嚨一緊,卡着團泡過醋的棉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斷了一份友情跟我在一起,你以爲她會開心嗎?會幸福得安心嗎?她覺得她搶走了我,對你愧疚;又對我不捨得,就這樣糾結着……我呢?你也從來沒有爲我想過。”俞朗後面的話沒有再說,可是意思卻已經表明了。
安晚覺得自己是壞人!
三人之間的關係,本來就錯綜複雜。
她不知道的是,她跟傅君是兄妹的事傳出來後,韓綠旋更加自責,自責是自己害了安晚。
如果她不對俞朗有心思,安晚就跟俞朗好好的,哪會受這麼多傷?
“好像說對不起都沒有用。”安晚輕輕的說,是的,這件事,她確實顯得自私了。
“事情已經這樣,就由着它吧。”俞朗沒有計較的說,但剛纔的話,卻是發自內心的!
安晚的作法是真的自私。
把他推給韓綠旋,自以爲是他會幸福,又可以免去安晚自己的愧疚,到頭來,卻害了兩個人。
他跟韓綠旋是試着在一起過……有種人,看似合襯,可是一相處,才發現不合適,把對方想得太完美,當缺點暴露出來的時候,反而措手不及。
他跟韓綠旋就是這樣。
重重的吵了一架後,她去了國外,再也沒有任何消息,都是要強的人,誰都沒有主動聯繫着誰!
“你呢?就這樣帶着孩子過?”沉默片刻後,俞朗擡頭看着安晚問道!眼裡有些希翼。
人都是這樣,對方單身,自己也單身的時候,就會有幻想。
“暫時不考慮感情的事了,這樣過着也挺好的,把重心放在事業上,我想沒有男人,我也可以的。”安晚是真的這樣想過。
“那怎麼行!”俞朗反駁他,“家裡一定得有男人,家裡燈泡壞了,誰換?需要搬重物,誰來搬?一一總會長大的,一些生理上的成長,你是母親,怎麼教?”
“……你想得真長遠。”安晚聽着俞朗的話,笑了,“我沒有想那麼多,至少,我現在真的沒有什麼考慮的。”
這時候點的東西已經上來了,一一特別高興的喊着,“俞爸爸,我要吃,我要吃。”
“一一,等一下,現在還很燙,我馬上切給你吃。”俞朗說着,已經開始拿着刀叉。
“考慮不考慮我?”待一一咬上肉後,俞朗猛的擡頭看着安晚問道。
怕安晚不相信,俞朗再次補充,“我是認真的,我對你的心,沒有變。”
突然之間,氣氛就變了。
“我跟綠旋從來沒有過身體接觸。”
安晚微微一僵,心莫名的一揪,這個疼,不知道是爲綠旋還是爲俞朗,其實,她真的不覺得自己有多好。
還有兩個孩子。
他一點都不介意。
“安安,我希望你認真考慮我,我的孩子可以放在俞家。”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安晚要是還繼續保持沉默,就是默認的答應了,最終,她說,“我考慮一下。”
俞朗頓時笑了。
笑得那麼真,安晚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她不愛俞朗,真的不愛,要是愛的話,過去的三年裡,便愛上了。
“我去一下洗手間。”
“嗯,我跟一一等你。”
安晚提着袋子去了洗手間,站在鏡子面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才意識到,對於喜歡自己的異性,有時候做陌生人,纔是最好的結果。
別人,她可以這樣做。
但俞朗,她狠不下心。
有些煩燥的抓了把頭髮,才離開洗手間,剛到門外,就看到了倚在自己正對面牆上的男人,帶着黑色黑框的眼鏡,眼鏡下的眼神有些冷。
“手段不錯,這麼快就勾搭上了。”不是疑問句,是陳述似的口吻,安晚聽到了話裡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