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蕾,你去哪裡?”看到一掛電話的傅蕾不收拾行李了,直接往房間外面跑去,阮楠臣一把抓住傅蕾的手臂,“出什麼事了?你彆着急,你跟我說說,到底出什麼事了。”
傅蕾也很想冷靜的,可是她冷靜不了,腦海裡全是顧言靳被搶救的畫面,被阮楠臣給扯住,她一邊掙脫着一邊說,“他出事了,他出事了,他在醫院急救。”
不用想,阮楠臣也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讓傅蕾這麼擔心的一個人,除了顧言靳還有誰?
“什麼醫院,我現在送你過去。”
“說是仁民醫院。”
“我送你去。”
傅蕾幾乎是用跑的方式往門口跑去,阮楠臣不得不跟隨在她身後,氣喘吁吁的到了停車場,傅蕾雙手合十祈禱着,“一定要保佑顧言靳沒事,一定要他沒事,求求你了,不管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阮楠臣在旁邊聽着,心裡有些難受,卻也什麼都沒有說。
但心裡卻在默默的發誓,將來,有機會的話,他絕對不會這樣傷傅蕾,他會把她捧在手心裡,好好的捧着,呵護着,寵溺着。
只要有這個機會。
“阮楠臣,開快一點,開快一點……”整整一路,傅蕾都在這樣催促着。
“小蕾,你別急,什麼事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他是個好人的話,老天也不會這麼早要了他的命。”
“可他不是好人啊!”傅蕾擔心的說,“是不是他要被老天第一時間收走的那個?”
“……”阮楠臣一頓,完全不知道說些什麼了,好在,也到了醫院門口,傅蕾一下車就跑着往急症室那裡去。
“護士,護士,我是剛纔你們打電話過去的,顧言靳的家屬,他現在怎麼樣?”
護士看着傅蕾,先是皺了一下眉頭,“你先等一下,我去查查。”
然後傅蕾就被帶到一個病房裡,裡面是滴答滴答機器發出的聲音在響,病牀上,正是剛纔在街道上遇上的男人。
此刻,他的灰色毛線衣上都是血跡。
嘴上帶着氧氣罩,額頭的位置上還包着白色的繃帶,中間是紅色的血跡,護士跟她說,顧言靳是在過十字路的時候被車撞了。
能不能醒過來,都要看他的造化了。
後面的事,現在誰都說不準。
只是那麼一個轉身而已,就將要面臨着一輩子的分離,或者,也許這一輩子都要看不到了,傅蕾即使再受傷,也不願意跟他陰陽兩隔。
司機說顧言靳根本是失魂落魄的走在那,連紅燈都不看,然後直直的撞上了車。
失魂落魄,是因爲她說的那些話嗎?
傅蕾後悔死了。
覺得自己就這樣把一個好好的人害成了這樣子。
“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顧言靳,我所說的那些話,都不真的,都是騙你的。”傅蕾蹲跪在病牀旁邊,哽咽着道,“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你醒過來,你好好活着好不好?”
“沒有不喜歡你,還是喜歡着你,還是很喜歡你,是我看到你背叛了我,所以,我才故意說着那些氣話給你聽,我跟阮楠臣只是普通的朋友,清清白白的。”呼吸都難以,傅蕾說話一頓一頓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阮楠臣來到病房門口就看到這幅場景,真的,心疼得不得了。
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孩,爲感情傷到到這個地步,至少,他的身邊沒有發生過。
“小蕾,都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阮楠臣去扶傅蕾,反被她給推開,她說,“我爲什麼要說法那些話,你說,我爲什麼要說那些話?”
“都怪我,都怪我。”
“都怪我把事情鬧成這樣。”
“小蕾。”阮楠臣嘆了口氣,“你先別這樣。”
“醫生說醒來就好了,現在昏迷也只是暫時的,所以還是有希望的,我相信他會醒過來的。”阮楠臣拍着傅蕾的肩,給她打氣,“相信,他能感覺到你對他的真心。”
說這話的時候,心頭一股苦澀蔓延開來。
阮楠臣望了眼病牀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好像看到顧言靳的睫毛動了動,當他定定的看着時,又覺得剛纔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嗯,一定的,他一定會醒過來的,我還等着他跟我解釋,那天送他回去的那個女人是誰,是不是他的新女朋友,還是已經成爲了他的未婚妻,他都還沒有給我解釋,他怎麼就能不醒過來呢?”傅蕾喃喃自語似的說着。
一雙淚眼看着病牀上的男人,低聲祈求着,“所以,顧言靳,你一定得醒來,一定得醒來,知道嗎?”
“小蕾,你先去休息,我安排護工來……”
“不用了,就我在這裡陪着他吧。”傅蕾坐在那,握着顧方靳的手,打着點滴的手沒有一點溫度,涼涼的,傅蕾握得緊緊的,“我要他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的第一時間,看到的就是我。”
“阮楠臣,你先回去休息吧,你本來就不舒服,要是陪着我在這裡耗,我都怕到時候你開演唱會的時候,嗓子還沒有好。”傅蕾推着他往門口走去,“我在這裡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阮楠臣被傅蕾推到病房門口,他也是真的有事,演唱會在即,排練啊,新歌啊,服裝啊,還有一些裝容啊,都要確認。
“那你有什麼事就跟我打電話。”
傅蕾點了點頭,“嗯,我沒事,有問題我第一時間聯繫你。”
病房裡一片安靜,傅蕾坐在椅子上,一隻手緊緊握着他的手,這一刻,是滿足的,又是擔憂的,也是惶恐的。
想了想,有好幾個月沒有見面了吧。
以前每次電話,她都叫他回北城……
終於回來了,卻沒有見上面,終於見上面了,卻沒有想到,靜下來相處,是這樣的場景。
“顧言靳,你說,我們怎麼就走成了這樣呢?”傅蕾伸手,手落在顧言靳的臉上,輕輕的撫/摸着。
“顧言靳,就算你有別的女人了,可我還是喜歡你怎麼辦?”
手指悄然無息的動了動,傅蕾眨了眨眼,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然後衝出門口大叫,“醫生,醫生,醫生。”
有醫生過來,傅蕾在門口等着,裡面的醫生一番忙碌後,纔出來……
傅蕾急忙問,“醫生,他怎麼樣,他怎麼樣?”
“病人已經醒過來了,也算是奇蹟,後期看恢復得怎麼樣,如果沒有問題,很快就能出院了。”
太好了,太好了!
傅蕾激動的跑回了病房,可一對上躺在病牀上那男人的眼睛時,腳步卻頓在了原地,傅蕾站在門口進一步的位置,抿了抿脣,“既然你沒事了,那我就走了。”
剛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倒抽冷氣的聲音,接着就是顧言靳的咳嗽聲音。
“蕾蕾……”虛弱的叫着她的名字。
理智在說不能回頭,身體卻已經率先做出決定,攙扶着要下牀的人,有些氣憤的說,“你幹什麼呢?你纔剛醒過來就下牀,你是不是又想折騰醫院。”
顧言靳沒有說話,任傅蕾把自己扶上/牀,在她抽手的時候,握住了她的手腕,“小蕾,我們合好吧。”
“你先好好休息,我給你倒杯水。”傅蕾抽回了自己的手,給他倒了杯溫開水,拿着吸管在旁邊放在他嘴邊,讓他喝。
“你不答應合好,我就不喝。”顧言靳扭開頭,像個孩子似的說氣話。
傅蕾睜大眼睛,看着這個受了傷醒過來的人,完全變了性子似的,竟然耍起了孩子的脾氣。
“顧言靳,你耍無賴是不是?”
顧言靳不說話,可是雙脣卻能看到乾枯的脣皮在那裡,傅蕾看着覺得他已經徹底好了,不完全好了,怎麼有可能發脾氣呢?是不是?
她把水往桌上一放,“你愛喝不喝。”
坐在那裡,不說道。
兩個人都僵持着。
剛纔說的話,顧言靳都聽到了……
摸了摸心口,整個人都疼得臉色發白了,就差點要疼暈過去了,傅蕾焦急的問他,“你是不是又哪裡疼?是不是又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沒有。”顧言靳忍着痛楚說道,“就是渴的。”
“……”傅蕾。
把水又端了過來,“你先把水喝了,我們的事等你好了再談。”
“顧言靳,你要再這樣,我立馬回北城,你在這裡是生是死的,我不管了!”傅蕾看着他還不動,有些生氣的說。
剛說完,就聽到吸水的聲音……
一杯水很快吸得見底了。
傅蕾挑了挑眉,這招很見效嗎?
竟然突然之間就這麼聽話,聽話得讓她實在意外……
傅蕾就這樣留下來照顧顧言靳了,經過了誤會後,再次的相處,這樣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傅蕾一邊剋制住自己喜歡他的心,一邊期待着他能夠說些什麼,可是一天下來,傅蕾什麼都沒有聽到。
但好在,也沒有看他有跟女人打電話,都是在跟齊助理商量着公事。
這倒是讓傅蕾舒服了很多。
“這是你喜歡吃的菜,來,夾給你。”顧言靳突然把自己的菜夾到了傅蕾碗裡,“你看你都瘦了這麼多,要多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