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行羽看着不死心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晉莫寧,臉上瞬間佈滿寒霜,算計跟貪心這種東西,真的會遺傳啊!
他晉莫寧害他跟安慕珍一生,而他的兒子晉越卻要害他們的下一輩!
心,怎麼能狠到這個地步?
“莫寧,你還活着你就要慶幸,你再這樣出現在我面前,我不敢保證下一次會對你做什麼!”費行羽無比冷咧的說道,看向晉莫寧的目光,寒冷又決裂。
真的沒有任何餘地了。
過去所有的兄弟情在知道當年的真相後,已經化爲零。
“爲什麼?爲什麼?”晉莫寧不甘心的看着費行羽,“只是一個女人,爲什麼到最後,你都不願意相信我!而這個女人,還是一個死人!”
只是一個死去的人而已,爲什麼要跟活着的人過不去啊?
過去,倆人多麼要好?都可以同穿一條褲子了,怎麼就爲了那個女人,這樣對待晉家?“行羽,你就不能看在過去的情份上,放過晉家嗎?我就晉越一個孩子,現在他的兒子才幾歲啊,你怎麼忍心這麼一個孩子,將來沒有父愛?”
“那是你的事!”費行羽冷冷的回答着,“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不是嗎?”
“他只是一時之間沒有想通,走上了歪路,你就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嗎?”晉莫寧直接上前,激動的握住費行羽的手,“就這一次機會,就這一次機會,晉家會記得你這次的好的。”
手被重重的甩開,費行羽壓抑的聲音像從心底傳出來似的,“那誰給慕珍再一次機會?”
看着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耳邊是費行羽那句控訴,晉莫寧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讓我給他一次機會,那誰給慕珍一次機會呢?你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晉莫寧,這些年,你就沒有內疚過嗎?你就一點都沒有內疚嗎?慕珍當初把你當朋友,你卻這樣對她,你現在感覺有臉來求我放過你們,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怎麼能說得出這種話?”如同壓在心中的一顆重石,突然之間爆發出來,費行羽的手都握成了拳頭,“君挑讓我放過他,你別做夢了!”
“費行羽!”得到這樣答案的晉莫寧有些失控,“你有什麼仇什麼怨你衝着我來,你對着一個孩子算什麼本事?衝着我來啊。”
“呵呵!”聽到這樣的話,費行羽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冷冷的盯着晉莫寧說,“對着你來?晉莫寧,你要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做什麼,是他自己往槍口上撞來的,他算計傅君,陷害安晚,是我讓他做的嗎?是他自己貪心,如果他安份守已,又怎麼會落得現在的結果,啊?”
“可是,他們不都沒有事嗎?傅君跟安晚不都好好的,不是嗎?”晉莫寧反駁一句。
只要沒死,就是好好的!
現在還過得幸福呢,下個月都要大婚了,傅氏也越來越好……簡直就是大贏家,到頭來,他的兒子,卻搭上了一輩子。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隻要人沒有死,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原諒是不是?那你剛纔說的,爲什麼還要去在乎一個死人,不是自相矛盾嗎?我現在才知道,我當初的兄弟這麼自私!自私自利,眼裡只有自己,而對於別人,根本不當一回事,我真是眼瞎了啊,纔會跟你這樣的人稱兄道弟!瞎了幾十年!”
微微一頓,晉莫寧覺得自己其實也不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剛纔的話,只是一時心急,所以纔會情急之下,沒有底線,說到底,他只是想救自己的兒子一命!
現在人被抓了,根本不讓見面,不用說,不給見面這一點,一定是費家這邊出了面,或者是傅君背後搞了什麼小動作。
連律師都沒有請,一抓進去,罪名就定了,根本沒有給別人留半點後路。
晉越的妻子,這幾天都在求着他,還有那個孫子……晉家已經亂成這樣了,他怎麼能不做點事,他不做一點什麼,晉家就徹底完了!
什麼都沒有了。
“行羽,求求你了,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晉越也叫了你幾十年的叔叔,你真的這麼殘忍嗎?”低聲下氣的懇求起來,晉莫寧也實在是沒有任何辦法了,這一次能堵到他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氣。、
都在躲着他。
真的是樹倒猢猻散。
就是這麼現實!
“我說過,不可能,晉莫寧,你不用求我了,這是他罪有應得,他自己做了什麼錯事,就該想過有什麼後果,上天,從來不冤枉君好人,好人好報,惡有惡報!”費行羽面無表情的說着,彷彿沒有看到晉莫寧乞求似的目光。
心口一痛,晉莫寧沒有任何辦法了,雙腿一曲,就跪在了費行羽的面前,“這樣,行不行?”
“人命關天的事,不是我能做得了主。”
“你怎麼可以這樣絕情?”晉莫寧望着費行羽根本沒有任何變動的臉色,“我都下跪了,你還想我怎麼樣?難道,要我去給慕珍道歉嗎?”
兩個大男人已經說了一陣子了,而且看起來都要爭吵似的,現在晉莫寧一跪,連路人都停下來看向這邊。
大庭廣衆之下,這樣跪下來,確實……
“你欠她的何止是一個道歉?”費行羽看都不看晉莫寧,“晉越是他活該,晉莫寧你呢?你不覺得也是你自作自受嗎?你做出那種事,你妻子氣病,兒子不認你……如果,當初你沒有動那樣的心思,又怎麼會有今天的結果?說到所有的緣由,其實,都是因爲你,都是因爲你啊!”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晉莫寧癱軟般跌坐在地上……一時之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費行羽已經離開,車子很快消失在馬路上,他一直坐在那裡。
耳邊都是費行羽最後說的那句話。
其實,都是因爲你!
是啊,都是因爲他!
如果,當初他沒有起心思,是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往另一個方向發展?他跟費行羽還是好兄弟,安慕珍還活着,還是朋友,他的妻子也正常,晉越也沒有不認他這個爸爸,或者,晉越還會有弟弟或者妹妹……
如此一片詳和的氣氛,有一個真正的家啊。
一錯,步步錯;踏錯了一步,所有的事情發展就變了方向,而這個方向最終的結果,是走向滅亡!
哈哈哈!晉莫寧在那裡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又好像哭了,像瘋了似的,路人看了一眼,然後匆匆的走了。
晉莫寧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搖搖晃晃的看着四周,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抓不住,一臉的迷茫,看着四周都感覺一片陌生。
好像,他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裡似的。
他很害怕,真的很害怕,他想回家,可是家在哪裡?到底在哪裡?他也不知道……望着匆匆路過的陌生臉孔,他更害怕。
縮在公園的一角,瑟瑟發抖……
在第二天,有老公在公園這裡晨跑的時候,看到角落裡躺着一個人……躺在那裡,手上都是血,手上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強行搶走了。
警察跟救護車來了,已經沒有了呼吸。
也許,對於離開纔是最好的解脫……
費行羽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陣唏噓,是不是,這就是所謂的,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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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君來到茶館,推門,就看到鬱城榮已經坐在那裡,“鬱廳長。”
這個稱呼,讓鬱城榮心裡一緊,現在,顯然說的是公事,而不是攀親戚,噓寒問暖的時候。
“傅總。”鬱城榮僵僵的一笑,“傅總,請坐。”
傅君嗯了聲,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鬱城榮招來服務員沏茶……這過程,誰都沒有說話,好像都在等着對方先開口,才能佔上風似的。
服務員離開,傅君悠閒的靠在椅後,緩緩開口了,“晉越進去了。”
終於來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
“嗯,我知道!真沒有想到,他是這樣的人,還好小君你福大命大,躲過了這一劫。”鬱城榮的話,有些恭維。
傅君微微一笑,並沒有接話。
還是沉默,鬱城榮也不說話,等着傅君繼續說……生怕自己先開口,就會露出破綻。
“鬱廳長向來爲官清廉,這一次,真的讓人很意外。”傅君端着茶,放在鼻息間聞了聞,茶香嫋嫋,上等的茶葉。
“我……”
“別人都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鬱廳長這是剛走河邊,就弄溼了鞋啊。”傅君緩緩的說着,對面的鬱城榮聽不出傅君到底是什麼意思,。
單獨叫他出來,肯定是還沒有鬧到費家那邊。
可現在明顯說出了主要目的,卻不懂,他到底想得到什麼。
“傅總是聰明人,我們就都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頓了頓,鬱城榮也不打算跟傅君打什麼啞迷了,“晉越有跟我聯繫過,也有打款到我的帳戶,那是那筆錢,到目前爲止,我沒有動過。”
傅君品着茶,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好像,在聽着根本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似的。
“對於你受害的事,我並不知情,只知道他要對付你,我並沒有參與到行動中來,但我確實知道有這件事,也許是晉越想找個人下水吧,想着以後可以扯上一個人。”鬱城榮直接把事情交待完了。
傅君這才緩緩放下杯子,視線終於落在他身上……
“以前晚晚在法國呆了幾年,那裡很不錯。”傅君突然意味不明的這麼說了一句話,鬱城榮正想問他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就聽到他把後面的話說全了,“我覺得姑夫應該挺適合那裡的,姑姑應該也喜歡那邊。”
臉色一僵,鬱城榮看着漫不經心說話的男人,心裡已經瞭然他是什麼意思了。
是讓他離開G市啊。
甚至是離開中國,去國外。
“爲什麼嗎?”鬱城榮還是有些不明白,“爲什麼想我去國外定居。”
“因爲晚晚不喜歡你的女兒。”傅君直接道出原因。
鬱城榮低低的笑了一聲,有些感嘆似的說,“你倒是爲小晚着想。”
“那是自然,她是我的妻子,我當然得護着她;可沁呆在國內,我擔心她會鑽牛角尖,其實,去國外,可能對她來說更,有些規矩都是在社會學會的。”
說到這個份上了,鬱城榮還能說什麼呢?
看來,要準備好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