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四房的子嗣,樑四夫人竟一掃往常的懦弱,態度強硬的鼓勵蕭語柔:“好了,別的事你就別瞎想的,好好的想想如何抓住三郎的心纔是正理兒!只有你緊緊的將三郎抓住,才能早些替我們四房開枝散葉、多生幾個大胖小子!”
蕭語柔裝出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再三表明今後什麼都聽樑四夫人的,並越發殷勤的討好、奉承樑四夫人,爲自己成爲樑四少奶奶鋪路……
而在蕭語柔推波助瀾下發生的這些事,樑敬賢、顧箏以及三房夫婦卻全都被矇在鼓裡,只樑大夫人意外得知這個消息,自個兒在內心合計了一番後便匆忙趕到敬和堂,開門見山的向樑太夫人提出自己的要求……
“娘,我想把三郎要回大房。”
樑大夫人的話讓樑太夫人大吃一驚:“你想把三郎要回大房?”
“沒錯,三郎本就是我的親生骨肉,如今我生的二郎已經沒了,就剩三郎這麼一個親生兒子了,我自然要將他要回身邊,由他替我養老送終。”樑大夫人這番話說得理所當然,似乎完全忘記她之前有多不待見樑敬賢,更是忘記了當年她是如何把樑敬賢往外推的。
可當年樑家已經開過祠堂舉行過過繼儀式,稟明祖宗、重新在族譜上記了一筆,讓樑敬賢徹頭徹尾的成爲三房的嗣子,哪能再改回去?
且樑敬賢已經在三房夫婦膝下承歡多年,哪有如今再把他要回去大房的道理?
若真是這樣做了,那這個家豈不亂了套?
樑太夫人自然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當下就微斥了樑大夫人一句:“胡鬧!三郎既已過繼到三房,那他便不再是你的兒子了,更是沒有要回去大房的道理!”
樑大夫人之所以向樑太夫人提出這樣的要求,一是因爲她最寶貝的二郎已經沒了,如今她身邊已沒有親生兒子可以依仗;二是不爽她生的兒子有了出息後,卻只爲三房和四房的人養老送終,而她卻只能當一個外人。
因此樑太夫人雖訓斥了樑大夫人,但她卻依舊不甘的辯解道:“三郎都可以兼祧兩房,怎麼就不能回到我身邊了?娘不把他還給我也行,那就讓他兼祧三房、把大房的子嗣也一併兼祧了,將來他的兒子大房也得要一個……”
樑太夫人不等樑大夫人把話說完就重重的拄了拄柺杖,呵斥的聲音也比先前大了許多:“又是胡鬧!你們大房不是還有大郎嗎?大郎早晚會重新娶妻,只要新娶的媳婦兒生下兒子,你這個做祖母的就可以把孩子接回來教養,大房不就後繼有人了?”
樑大夫人如今對樑大少爺可謂是恨之入骨,一見樑太夫人提起他、當場不屑的撇了撇嘴,冷冷的說道:“像他那種狼心狗肺的東西不是我生的,也不是我的兒子,我也不會教養害死我親生兒子的人的孩子!”
樑太夫人見一提起樑大少爺、樑大夫人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曉得你心裡對大郎還有怨恨,但你再怨他恨他、他也還是老大的親骨肉啊!你可以不待見他、不讓他回到府上,但他的孩子卻是無辜的———他的孩子身上同樣留着我們樑家的血,我們不能讓他們流露在外,必須接回來養在家裡。”
“娘您想怎麼做我無權過問,但孩子接回來後我是絕不會教養他的,”樑大夫人的態度十分堅決,並且似乎鐵了心要把樑敬賢要回到身邊:“至於三郎,當年本就是出於無奈、我纔將他過繼給三房繼承香火,如今我自個兒的香火都沒得延續了,我自然要將他要回來了。”
在這件事上樑太夫人同樣態度十分堅定,絲毫不肯讓步、只讓樑大夫人早早的死心:“此事休得再提,我絕不會讓你胡鬧下去———三郎這輩子都是三房的嗣子,這點誰也改變不了!兼祧不過是順道的事,能不能挑得起來還得看四房的造化。”
樑太夫人說完便閉了眼不再多語,只揮手示意胡嬤嬤送客,樑大夫人雖心有不甘,但她到底是樑家的媳婦兒、大不過樑太夫人這個婆母,只能不情不願的被胡嬤嬤送出敬和堂,另外再想法子把樑敬賢拉回身邊。
樑太夫人怕事情拖下去會夜長夢多,很快就把四房人都叫到一塊兒商討兼祧一事,樑三老爺聽了後倒是沒違背樑太夫人的意思,只樑三夫人心裡有些不痛快,有一種她多年來辛辛苦苦的栽種果樹,等到果子成熟時卻被人強行分去一半的感覺。
但樑三夫人也找不到理由來忤逆長輩的意思,只能勉強找了個由頭表達自己的不滿:“三郎和三郎媳婦兒感情好着呢,我們就這樣給三郎再安排一房媳婦兒,這不是給他們小夫妻添堵嗎?三郎自來都是個有主見的孩子,這事兒我看還是得再斟酌、斟酌,可別最後弄巧成拙、得不償失。”
樑四夫人以前沒少被幾個妯娌壓着,如今見她好不容易想出這麼一個好辦法還被諷刺,立時氣沖沖的接上話:“三嫂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故意要給三郎添堵?像我們這樣的人家,爲了多替家族開枝散葉,哪位爺屋裡沒幾個小妾通房?”
“三郎本就是三房的嗣子,就算他不兼祧兩房,你敢說你沒給他多納幾個妾的打算?我看你早就想給三郎納妾、好早點抱上孫子,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罷了!”
樑三夫人的確是有過這樣的念頭,但她教養了樑敬賢這麼多年,也算是瞭解樑敬賢的性情,看得出他十分在意顧箏的感受,更是知道她若是硬給樑敬賢納妾、很可能會把樑敬賢推得更遠。
因此雖然顧箏的肚子一直未傳出好消息,樑三夫人還是耐住性子沒提納妾一事,相反還表現出一副十分諒解和體貼顧箏的樣子,把刻意避孕的顧箏弄得很不好意思……
樑三夫人從未把心中所想付諸行動,自是不怕樑四夫人的指責:“四弟妹,話誰都會說,可事實是如何?我可曾在三郎面前提過‘納妾’二字?這點三郎比你清楚,我和你多說也無益,只要三郎心裡記着我的好就行了。”
“你心裡怎麼想的別以爲別人不知道……”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樑太夫人瞪了樑四夫人一眼,轉而問大房、二房的意思:“你們意思如何?”
樑大老爺向來孝順自是沒有異議,樑大夫人知道樑太夫人心意已決,雖不情願但卻抿了嘴不說話。樑二夫人則是唯恐天下不亂,且她向來都看顧箏不順眼,爲了給顧箏添堵、當下便大力贊成兼祧,就連再娶蕭語柔當四少奶奶一事她都十分贊成。
贊同的人比反對的人多,讓樑三夫人最終只能無奈的同意讓樑敬賢兼祧兩房,但她爲了和樑四夫人對着幹,故意不贊成讓蕭語柔嫁給樑敬賢:“兼祧的事我可以照着孃的意思去般,但給三郎再娶一房媳婦兒一事,我覺得還是得問問三郎的意思,這我可做不了主。”
樑四夫人打以前便操控着嗣子樑四少爺所有的事,一直以來都認爲小輩絕不能忤逆長輩的意思,因此她聽了樑三夫人的話後一臉不以爲然:“三郎不過是小輩,難不成我們這些長輩的吩咐他敢不從?直接把大家夥兒都叫來,當衆宣佈這件事就是……”說着便讓人去請樑敬賢、顧箏、蕭語柔等晚輩。
這件事早晚都得告訴樑敬賢,樑太夫人便也沒阻止樑四夫人的舉動,待樑敬賢等人都到了,樑太夫人先是和顏悅色的衝顧箏招了招手,把顧箏喚到身邊坐下後,方纔示意樑四夫人開口。
樑四夫人早就憋不住了,一見樑太夫人頷首示意、立時上前拉住樑敬賢的手,親親熱熱的說道:“三郎,老太太打算讓你兼祧三房、四房,從今以後你也算是我們四房的兒子了,你可得好好的孝順我和你四伯父才行!”
這個意外消息讓樑敬賢劍眉微挑,帶着幾分疑惑看向樑太夫人:“兼祧?”
“沒錯,你四弟已經去了,如今你四伯父那一房人也沒個繼承子嗣的人,便想着將你……”樑太夫人一面拉着顧箏的手,一面笑吟吟的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說到最後頓了頓,意有所指的看了顧箏一眼,纔將重點說出來:“三郎,你既要兼祧兩房,那就得再娶一房媳婦兒纔是!”
樑太夫人說着笑吟吟的指了指一臉羞澀的蕭語柔:“人祖母已經替你挑選好了,就柔丫頭吧!你們倆從小一起長大、柔丫頭又是自家人,也算是知根知底,你們二人湊一塊兒倒也算是合適。”
樑太夫人說着便衝蕭語柔招了招手,蕭語柔見了輕輕的咬了咬嘴脣,有些不好意思的躊躇了片刻才挪步走到樑太夫人面前,垂着頭低低的喚了聲:“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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