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靜了下來,這才把恐懼漸漸驅逐掉,但可能是因爲處於黑暗中的原因、再加上從白天折騰到現在,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已經困得不行。
頭腦暈暈乎乎的,沒多久就睡着了,睡夢中陷入了一片白霧中,我穿過白霧,好像聽到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這聲音好熟悉,熟悉得我心裡直髮疼,竟然是譚青檸的聲音,聽起來好像飽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怎麼了?她出什麼事了?我現在渾然不知要思考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拼命地衝出白霧,往發聲源跑去。
進入我眼界的是一間破敗的磚瓦房,我想推開門,手卻穿過了門板,這是怎麼回事?
我又沒死,又不是鬼魂,怎麼可能會穿過實物?抱着滿心疑惑,我努力忽視門的存在,直接穿過門板。
竟看到譚青檸被捆綁在一根木柱上,她身上遍佈着斑斑血跡,臉是沒有被毀的樣子,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穿着藍色布衣的女人。
這個女人長得很清秀,卻露出怨毒的表情,手裡拿着一根木棍不停的棒打譚青檸突起的小腹。
“住手!住手!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這一幕,看得我心痛如刀割,一看就知道譚青檸懷孕了,而這個惡女人是要棒打得她流產。
我瘋了似的撲過去,想奪下惡女人手中的木棍,可我的手依舊是穿過木棍,我氣怒地掄起拳頭砸在惡女人的門面上,卻還是一穿而過,根本就砸不中她。
怎麼會這樣?難道我連救譚青檸的能力都沒有嗎?不!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被人折磨。
隨着惡女人的木棍棒打下去,譚青檸的雙腿間就流出許多紅得觸目驚心的血,順着褲管,流得滿地都是。
“不要!住手啊!”我嘶聲力竭地痛喊,可她們都聽不見我的聲音。
我這才意識到這一切不過是假象,是夢還是幻境?我也分辨不出來了。
“譚青檸,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憑什麼他會選擇你?一定是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勾引了他。”惡女人狠聲嘶吼着,那語氣中滿含了濃濃的恨意。
我怔住了,惡女人口中的‘他’是誰?是譚青檸肚子裡的孩子的父親?我頓時像被人潑了一頭冷水般,清醒了不少。
我居然因爲譚青檸在受折磨,而忘記她早就死了的事實,這是她生前的遭遇?
“哈哈哈!你看看你現在這副醜陋的嘴臉、歹毒的心腸,有什麼資格愛他?你不配!你儘管折磨我、虐殺我和他的孩子,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他同樣也不會放過你!”
譚青檸仰起慘白、佈滿薄汗的臉,忍着痛楚的笑臉滿是嘲諷,偏偏有沒有一點懼色。
“我和他從小就有婚約,要不是你的介入,嫁給他、爲他生兒育女的女人,只會是我!”惡女人幾近癲狂地怒吼道,扔下手中的木棍,死命的掐
住譚青檸的脖子。
在我意識到這一切是譚青檸生前的遭遇後,已經可以冷靜地充當一個旁觀者。
聽到惡女人說譚青檸是介入別人感情的第三者時,震驚不已,我不相信她會是什麼第三者。
肯定是有原因的,再說哪個男人會喜歡惡女人這種心如蛇蠍的女人?
果然,譚青檸笑得更大聲了,“婚約?你也說了是從小,那並不是他願意的。原本他對你還有愧疚,但你都做了些什麼?你憑什麼恨他?憑什麼?爲什麼你就不反省下自己?”
我從她們的對話中弄明白了,原來惡女人和譚青檸的丈夫從小就有婚約,但是這個男的不喜歡她,喜歡上了譚青檸。
爲了得到這個男的,惡女人不擇手段、心理變得扭曲,現在更是捉了譚青檸,死命地折磨譚青檸。
我想到了譚青檸的臉,已經可以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對她心疼到了極點。想不到平時對我忽冷忽熱的她,生前竟飽受了這樣非人的折磨。
我突然有些怨那個男人,爲什麼沒把自己心愛的女人保護好?沒有盡到一個男人的責任。
我更認爲譚青檸會落得這麼慘,全是拜那個男人所賜,是他沒將自己的感情處理好,連累了譚青檸。
“我沒有錯!錯的是你們!我恨死你們這副自以爲是的樣子!恨透了你這張臉!”惡女人瘋狂地咆哮着,鬆開譚青檸的脖子,不知從哪拿出一把匕首,抵在譚青檸的臉上。
“不要!”我一顆心被提到嗓子眼了,驚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般,閉上眼睛沒有勇氣去看。
“我要你帶着一張比鬼還難看的臉去死!”惡女人擡手猛力地將匕首劃上譚青檸的臉上。
“啊!”譚青檸的慘叫聲迴盪在我耳邊,此後再也難以忘記這一幕。
這牽痛着我的心、我的靈魂深處的慘叫聲,不知過了多久才停止。
我再度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譚青檸血流滿面、面上是一道道交叉的血口子,看起來非常驚悚。
惡女人還把匕首插在譚青檸心口,嘴裡念着奇怪而複雜的咒語。
惡女人想做什麼?可氣,我現在除了當一個旁觀者,什麼都做不了。
“你、你、居、居然對我、使用結魂詛咒、咒!想讓我的魂魄困在軀體裡、不得投胎!”面對惡女人的種種折磨,譚青檸都沒有顯露出半點懼意。
現在她看到惡女人的舉動,她終於顯出了驚恐的神色,顫着聲、氣若游絲道。
結魂詛咒?我想起來了,之前譚青檸和駝背女人的對話中,就有提到結魂詛咒。好像譚青檸原本被人下了結魂詛咒,是奶奶幫她破解的。
難道這個惡女人是?怎麼可能?我搖頭企圖甩掉腦中荒繆的想法。
“魂結惡網、束住妄念、不得往生,封!”惡
女人最後大喝道,並咬破自己的手指頭,往譚青檸的額頭一點,算是完成了結魂詛咒。
譚青檸無力地垂下頭,再也沒發出一點聲音,她死了?原來她就是這樣慘死的!
我臉上不知何時開始佈滿淚水,我想從現在開始,我無法再對譚青檸像以前那樣排斥、滿不在乎了。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惡女人臉色一變,喃念着一句:這麼快就找來了。
就把譚青檸的‘屍體’解下來,塞進這屋裡唯一的一隻木箱子裡。
她剛把譚青檸的屍體藏好,門就被人踹開了。衝進來的同樣是一個女人,但這個女人的臉卻被霧色遮擋住,我看不清楚她是誰,卻給我一種非常親切的熟悉感覺。
奇怪!譚青檸和惡女人的聲音我都聽得一清二楚,爲什麼後面來的這個女人說什麼話,我都聽不見?
“哈哈!你來遲了,她的屍體已經被我大卸八塊,拿去餵魚了。還有啊,我告訴你,我活生生打掉她肚子裡的孩子、把她的臉劃花,讓她死得非常難看!”
她瘋了!簡直就是心理變態!
可能是冬天吧,屋裡還燃着火盆,被燒得通紅的炭發出噼裡啪啦、像炒豆子一樣的聲響。
這個女人大概是被惡女人的話刺激到了,她上前,和惡女人纏打在一起。
她身手好得沒話說,沒兩下就把惡女人打趴了,一腳抵在惡女人胸口,另外一隻腳用力踩在惡女人的背部,抵在胸口的腳使力往上頂。
一手揪住惡女人的頭髮,讓她無法掙扎,生生地把惡女人的腰折得發出幾聲骨頭斷裂的脆響。
天吶!這手段?如此輕易就把惡女人的腰給弄斷了,太可怕了!不過,對付惡女人這種人,就不能心慈手軟。
我緊緊地看着,屏住呼吸,不想錯過任何細節。
我知道這還沒完,果然,那女人把惡女人拽到火盆旁,揪住惡女人的頭髮,把她的臉往火盆裡按。
“不、你、啊!”惡女人的聲音頓時被痛不欲生的慘嚎聲所代替。
斷腰?臉被火燒?這兩個特徵依舊讓我聯想到………
我頭腦越來越清醒,不禁疑惑我怎麼會看到這些?做夢?我不可能會夢到我從未經歷過的事,唯一的解釋是我墜入了譚青檸的意識海里。
因爲她寄居在我體內,在我被吸入那道奇怪的門後,她就消失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很有可能她也在這裡,重看着自己生前經歷過的一切,只不過我看不到她。
她對過去的一切深刻不可自拔,所以才連帶着影響到我,把我也拉扯了進來?
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而已,等她現身,我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這時從外面又衝進一個人,一個長相俊逸的男人,他、他居然是………我傻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