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的一處高山上,周圍開着只屬於這個山上,也只屬於這個山上季節的花和樹木。周圍都是巨大的磐石,磐石下則是下山的階梯,那階梯沒有盡頭。
山頂的夜景,被那空中的一輪似如燭光顏色的月亮映襯。山上的風輕輕的吹拂周圍的植物,自然的獨特氣味在這兒周圍瀰漫着。夜間活動的食素動物們此時都在這兒山頂亂串。
一隻碩大的棕黑色條紋的六爪松鼠,小爪子裡抓了一顆特殊樣子和顏色的松果,跳竄到一名正坐在磐石上靜靜仰望着星空發呆,身穿黑色運動服的中年男子的肩膀上。他瞥眼瞧着肩膀上的松鼠,松鼠也看着他。就這樣對視了一會兒!
中年男人終於說話了,對着松鼠:“哦?那個···給我的?”還用手指指了指松果。
松鼠雙手一鬆,輕輕地將松果落在他的手上後又竄到別的樹上。
他看看手中的松果,微微的輕聲笑了出來:“因緣開始了啊!松果···”
這時他心中一股強烈的波動在衝擊着心臟,似乎要撞碎它。
他的身體,逐漸的化爲微塵般消失,在消失的最後剎那,稍驚奇表情的臉上又露出了讓人難以注意的微笑,似乎一切像是早已預測而又超出預料似的。而一切的剩餘在一席清風過後,還是素食的動物們,和獨特的芬香。
山這邊的子彈,在靜止的時間和空間裡如如不動的停落在彈道軌跡的空中。而周圍的一切,虎子兄弟和佩茜姐弟也在時間前的最後時刻的樣子定住。
山上的男子此時出現在了這裡,他看着馬上要發生一切的現場,顯着有些不知所以。看着南佩茜緊緊抱住弟弟翕音,腦子裡回憶起了很多記憶的影像碎片。
突然,一個渾厚的,鼻腔共鳴的老人聲音在空間裡響起:“因緣所成,放與不放,還要你自己做主”
“哦?就這樣子嗎!”
“因緣所成,無法改變,強加的變化只會引起更多不幸!”
男子發出不屑的聲音:“呵!難道,我的不幸還算少嗎?”
“好自爲之吧!”
“謝謝忠告”
南佩茜胸前的那塊玉他注意到了。慢慢走過前,半蹲着身。輕揉着撫摸着那塊玉。
他愣住了,本是雜碎的影像,此時如爆發般涌現而自我整理,修復。
他的眼角流下淚珠,緊握着玉,望着姐弟二人,眼神中的不捨,哪怕一剎那都不願意再從他們的身上移開。
“找到你們了···呵···呵,還好嗎?讓你們受苦了!”他雙眼都紅了,情緒激動着,說話也有些顫抖。但他也在努力的儘量剋制,生怕一會兒他們見到他的此時模樣。
“是啊,過了這麼久,就連我都要靠這種方式找到你們,你們又怎麼會記得呢···”
“不過也好,若不是這塊玉,我們恐怕再也無法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以後,可要小心保管啊!”
“嗨,我真傻,你們又不會聽到,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他的眼珠說這句話時定住了,腦子裡一個靈光閃過。
“我無法守護你們,可有人可以······”
男子從胸口拿出拇指大的金鋼杵,立在地上。
也就在金剛杵接碰在地面的那一剎那,分別從地中,樹裡,天空,岩石,砂礫中出現五位身軀等人大,騎着黑色牛,馬,獅子,蜈蚣,豹子的,面相個個恐怖至極的獸麪人身。
他們出現後,天空都異象顯現,雷鳴烏雲,周圍也更爲黑暗,他們卻自身冒着火光照耀周圍。
這些恐怖的人發出轟隆隆的巨大響聲,那聲音足能撕裂一切。
“此方鬼神五統領現前,大人有何吩咐!”
“啊,你們還是老樣子沒有變化呢!真好”
那位黑牛坐騎,全身通紅,一頭三面,五眼的統領,樣子雖是恐怖,但卻透着令人見之則能俯首的面容。他聲音極爲響徹:“您也還是老樣子,我們也沒什麼不同”
“讓你們看到我這番樣子,還真是羞愧。就不必叫我大人了,我可是有求於你們啊!”
“我們只尊敬德高的人,更何況您的修爲在我們之上。這一聲大人是足夠資格的,要是那普通人哪怕稱呼我們的名諱,用他們那骯髒的思想,心口不一的,官吏,惡人,惡咒師,修行的敗類,那麼,我們會砸碎他們的腦袋如微塵般”
“呵呵,你們啊,幾百年了,脾氣還是那麼不好,多學學其他的鬼神,別用那麼多心思再與人計較,畢竟你們以前也是這般不是?還多虧沒人認識你們”
“大人說笑了!您有什麼事情儘管託付”
“啊!倒也沒什麼,這兩個孩子是我最重要的人,拜託你們以後多多照顧”
統領們一齊瞧向南佩茜姐弟。
其中那踩着大黑蜈蚣,赤發的鬼神,聲音較爲低沉些:“哦?是這對姐弟”
“恩?薊,你認識?”
薊大笑:“這姐弟每逢中秋都會放煙食,我的族人大都被這姐弟招去吃宴了!”
“煙食···”
“沒錯!這兩個孩子能招引鬼神赴宴,這樣的人,我們怎麼會不暗自守護”
“那你們爲什麼沒出現?”
“大人,因爲他們不會死,我們自然不用幫助”
“既然這樣最好不過,多多留意,拜託了!”
“這二位可是大人的···”
“是啊,我該對他們有所補償的”
“大人便到時放心去吧!這裡,交由我們”
“大人告辭!”
“麻煩各位!”
這說罷,五鬼神的身形消失在空中。
他轉過身,望着姐弟,他不清楚是誰教授的他們煙食,使他們冥冥之中結下善緣。但另一方面,他很害怕他們會走上他的道路。
“孩子們,一切那麼複雜,還是正常的活下去吧”
他瞧見這兩名惡棍,不禁嘆息。
又看着南佩茜那哭花了的臉,翕音的傷口,他沉思着,似乎又想起了什麼。
他那勞累般的神態,左手手指對空中打了聲響兒,這一切,又恢復如初。
而就在南佩茜最後的時刻裡,一身黑色運動服的男人出現在她們身前。
子彈都打在了男子身上,更像是打進了水裡,融入了他的身體。他的身上沒有流出血,沒有彈傷,就連子彈也不見蹤影。
而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兒冒出來的的陌生人,嚇得虎子兄弟一頭冷汗,哆嗦的手把槍都扔到了地上。隨即又馬上撿起槍,把**裡的子彈全部朝他打去,還是一樣的結果。
南佩茜驚訝的捂着嘴,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虎子害怕的說:“你,你是···什麼東西!”
他問罪的語氣而注視着虎子二人:“覺悟嗎!”
虎子的哥喊道:“快跑,那他媽的不是人啊!”說罷拉着虎子慌忙逃走。
男子不耐煩的對劫匪說:“覺悟的話,不會痛苦許多。”
虎子兄弟二人哪裡又聽見他的話,已經慌亂的逃跑了。
虎子邊跑邊罵道:“媽的見鬼了!”
他不禁很驚奇二人不明智的舉動:“白癡嗎?”
樹林的所有樹活了一般,樹枝都延伸的好長好長,樹葉被吹起來遮住了上空,黑夜中僅有的月光也被遮住了,樹林裡只有些微弱的,螢火蟲般的光亮。虎子兄弟二人被這一幕嚇的發瘋似的在樹林中亂竄,場景就像每個人小時候都有的無法忘記的噩夢一樣恐怖。
樹枝纏住了二人整個身體,他們痛苦的嚎叫。
南佩茜愣住的看着這一切的發生,她甚至懷疑自己在夢境裡,心中又有不斷的疑問,“這個人是誰······”
這一刻,纏住二人的樹枝落在地上化作了虎子二人的模樣,像是有思想似的,朝着一個方向贖罪般的走去。虎子二人卻化作了樹上的樹枝模樣。樹林又恢復了原狀。而在外界看到的情況,樹林裡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他走到化作樹枝的虎子兄弟跟前。含着惋惜的語氣,憐憫的眼神注視着:“你們啊,在這裡懺悔吧!在這樣的環境中一直存在於下一世之前吧!”樹枝此時輕微的晃動了下。
“即使你們不想這樣也已經晚了,早些覺悟,做一直該做的自己難道不好嗎!”
他將雙手插進黑色的運動上衣兜裡。
“你們的痛苦,是蚊蟲的叮咬,炎熱與寒冷,乾渴與災害,孤獨與絕望,在樹木破壞到哪怕剩下最微妙的結構於下一世前,每一分傷害的痛苦都要飽受!”
“這樣的痛苦不是我給你們的,我只是讓你們會得到的結果提前而已。不要恨我,在這兒孤獨地獄中反省吧!”
“哦!忘記了,恨我也沒有關係,但你們要有資格,恩?記住我的樣子!”
化作樹枝的他們沙沙作響,表達着屬於植物的言語方式。
“想知道我的名字?不!你們沒有那樣的需求,知道更是件苦惱的事情”
“多好,已經很寬恕你們,你們兄弟在一起,不會太孤單”
他緩慢的步伐有節奏的一步一步走到南佩茜跟前,蹲下看着她,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又止住了。
南佩茜身子往前探,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你,是誰···?”
陰轉晴的笑容在此一現,他說:“我,叫鷊!”
這聲音後,他便消失在姐弟的眼前。
“鷊···”這個名字,南佩茜倍覺耳熟,她發着呆,身體有些癱軟。
“紅鷊穿···鷊!”
“父親···是父親的詩!不不,可父親已經不在了,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南佩茜雖是第一次見到這個自稱是鷊的人,但卻有一種相見如故的感覺。她不禁猜測多種的可能。
莫名出現而又消失在她眼前的人,像神一樣救了她的人會是什麼樣的人物,他住在哪裡?是神嗎?等等一系列的問題浮動在她的腦海。
南佩茜呆呆的注視着他消失在眼前的地方······
從這以後,她更在意的是那巧合的碰撞,而不是奇幻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