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大娘身子凌空飛起,腳尖在旗杆子上一點,那根手臂粗的木頭杆子就斷爲兩截。
木天凌並沒有落地,反而身子又拔高了幾分,隨後竟如離弦之箭一般射到她的面前,並指成劍,點向她的胸口要穴。
公孫大娘還來不及驚詫於這個太監的速度之快,她的身子就已麻木,再也動彈不得。
“好快的輕功!”公孫大娘仍能說話,她雖做一副老太婆打扮,可那澄澈明亮的眼珠子卻沒法作假,“聽說江湖上最近冒出了一個什麼天下第一輕功高手,說的不是你吧?”
木天凌頭微微一偏,好奇道:“江湖上怎麼說的?”
“看來就是你了!”公孫大娘輕笑一聲。忽然之間,她眼波流轉,討饒道:“木大俠,你既然知道小女子,難道不想看看我的真面目?”
木天凌一想,竟點了點頭:“咱們都是易容高手,看看你的本來面目也好,比比誰更技高一籌!”
說着,他的手掌已經伸向公孫大娘的臉龐。
木天凌忽然間又一想,她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五毒娘子,她提出如此要求一定有什麼陰謀詭計!
他的手忽然在公孫大娘的腰間一抄,一個小瓷瓶已經落入他的手掌。
公孫大娘臉色都白了,哆嗦這嘴脣道:“木大俠,這,這是我的私人物品,你還是不要亂動的好。求求你,快放回去吧!”
“嗯,白色的粉末!”木天凌這時已經擰開了了瓶口,他看着公孫大娘面無表情道:“聽說你炒的栗子,一個就足以毒死三十個人。不知道其中是不是加了這種糖。”
“不,不要!”公孫大娘的眼睛裡滿是驚恐。
木天凌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了,動手拗開了她的嘴,給她的喉嚨裡灌了滿滿一瓶。
“死了代表有罪,死不了代表罪不至死!”
看到她的眼睛徹底閉上,木天凌把她往背上一扛,折回了青衣樓羊城分部。
第二天,公孫大娘依然不省人事,卻仍有呼吸和脈搏。
木天凌找來一個押鏢銀用的大箱子,將她鎖在裡面,然後便去南王府應酬,至夜方歸!
“陸小鳳已經來了羊城,如果讓他去查,保不齊要順藤摸瓜查到我的頭上,不能拖了!”
他打開箱子,公孫大娘依然安靜的躺在那裡,她的面具早已被卸下,一張絕美的臉展現在木天凌的眼前。
木天凌將她擡到牀上,又拉起她的袖子,細細查看。公孫大娘的胳膊上有個紫紅色的胎記。檢查無誤,是她本尊。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木天凌抓了一條手臂粗的大蛇,放在她的身旁。
“啊!”
一聲尖叫傳出,公孫大娘本來緊閉着的眼睛,猛然圓睜,臉色蒼白無血。
“木天凌,你快放開我!”,她極度恐懼地哀求着。
“卿本佳人,奈何爲賊!”
木天凌嘆了口氣,又道:“只要你告訴我,爲什麼每到月圓之夜就要扮作熊姥姥殺人,而且還殺的是那些素不相識之人,我就解開你的穴道。”
“我殺什麼人,要你來管?你管的也太寬了些!你是官府中人嗎?死太監!”
“哎!冥頑不靈呀!那就讓這條金銀五步蛇多爬一會兒好了!”
木天凌竟然當着她的面,泡了杯茶菊花茶,自顧自的坐下來看她的醜態。
公孫大娘都快哭了,她縱橫黑道這麼多年,手上亡魂不知有多少,饒是如此,她也沒經歷過如此恐怖的事情。
她的聲音已帶上了哭腔:“好,好,我說,你快把蛇拿開,拿開呀!”
木天凌有些想不通:“再怎麼說,你也是個玩毒的大行家,爲什麼還會怕蛇呢?”,他雙指一夾,那條蛇就被他夾到了鏢箱裡。
公孫大娘嗔道:“漂亮的女人,天生怕蛇,哪有那麼多爲什麼!”
此刻她的臉紅得就像猴屁股一樣,她已在心中發誓,一旦重獲自由,必要捅這個死太監幾刀。
她眼波流轉,臉色緋紅道:“誰說我每到月圓之夜就要殺人?”
木天凌愕然:“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公孫大娘當然不會否認自己說過的話,只好默認了。
“我殺之人,必有取死之道。”
木天凌冷笑道:“鎮威鏢局的趟子手張放呢?你們都不認識!”
“哎!”
公孫蘭忽然嘆了口氣:“張放我雖不認識,我卻認識那鎮威鏢局的鏢銀。你可知道他們這趟鏢押得是什麼?”
木天凌聞言,眉頭一皺:“什麼?”
“朝廷的賑災款!”
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嘲弄之色,譏諷道:“梅州水患嚴重,朝廷撥三十萬兩銀子賑災。可梅州知府竟然勾結山匪霸天虎,和鎮威鏢局的總鏢頭威震天共同劫了這一筆災銀,想要供自己揮霍。”
木天凌一愣,忙問道:“等一下,梅州知府是不是姓秦,叫秦天柱?”
公孫大娘白了他一眼,道:“梅州知府叫周大福!”
木天凌扶額嘆道:“還不如叫秦天柱呢!”
公孫大娘盯着他的眼睛,厲聲問道:“你說我該不該將他們除去?”
“原來羊城鎮威鏢局被滅門一案,也是你做下的,看來霸天虎和周大福也是凶多吉少了。”
“那是他們應得的報應!”,她眼中鋒芒閃爍,忽然柔聲道:“只是可憐了我那三妹,她本是六扇門中人,本應該有大好的前途,卻懷了周大福的骨肉。哎,是我對不住她!”
木天凌實在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她的話。這個女人狡猾多端,手段毒辣,武功又強得可怕。如果不是自己順走了她的短劍,決計無法這麼輕鬆地拿下她。
想了一會兒,他只好嘆了口氣道:“現在你有麻煩了,而且是大麻煩!”
“你很關心我?”她忽然吃吃地笑了起來,“你不會是喜歡上賣栗子的老太婆了吧!”
“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哪有太監喜歡女人的?”
木天凌眉頭緊皺,心裡卻起了一絲波瀾。這麼漂亮的女人,恐怕就算是一個真的太監也把持不住!
“我知道,你指的是繡花大盜的事情吧!他以爲穿個紅鞋子當衆繡花,就能把罪名嫁禍到我的頭上,只有傻瓜才能順着他想!”
木天凌點頭道:“確實有個傻瓜一直在找你!”
“誰?”
“陸小鳳。”
“四條眉毛陸小鳳!”,公孫大娘聲音都高了幾分,她冷笑道:“愛管閒事的男人都是豬!大蠢豬!”
這可不是把我也罵進去了麼?
木天凌苦笑道:“我已經知道誰是真正的繡花大盜。”
“我也知道!所以我最近一直在找他的證據!只不過被一隻蠢豬弄到了這裡!”公孫大娘只是不斷冷笑着。
“你身邊有他的人,所以你的行蹤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僅如此,我連你身邊的內鬼都知道!”
公孫大娘急問道:“誰?”
木天凌道:“二孃!”
公孫大娘盯着木天凌的眼睛:“我早就懷疑她了!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得多,我住東在海!”
公孫大娘面上忽然露出一副恐懼的神色,好像東海是比蛇更恐怖的存在。
木天凌伸出手指在她胸口點了幾下,替她解開了身上的穴道。
他輕聲道:“別以爲我昨天晚上不知道你吃下去的是上好的雪糖。我雖然不怎麼做飯,但是對吃卻很有研究,不會蠢到連糖和毒藥都分不出來。”
公孫大娘的神情還是沒有緩過來,她驚道:“你想怎麼樣?”
“我只要你明天陪我去平南王府,坐死他的罪名!現在,你先去隔壁休息吧!”
公孫大娘失魂落魄地走了,木天凌正要上牀睡覺,卻發現牀單竟已溼了一片。
他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這麼嚇唬她了,哎,害得我又得在椅子上將就一宿。自作孽,不可活,善哉,善哉。”
沒辦法,他只好在椅子上盤腿坐下,進入冥休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