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原來是二舅父

柳媽媽暗哼一聲,郭晉南在京郊爲官,會不知道書瑤被賜封爲琦郡主?就是在玉林,也基本上都知道了吧,因爲賜封郡主是大事,族裡一得到消息就開祠祭祖了。

這位郭夫人喊得如此親熱,是爲了做給在旁邊等候她的兩三位夫人太太看的吧?卻沒想到鄭夫人人這麼巧過來打招呼,只能“恍然大悟”了。哼,自作聰明!

書瑤淡淡道:“無妨,怎麼說都是一個族裡的,本郡主不是太介意,不過,旁人若是傳出去了,恐怕對郭夫人你不太好。”同爲“妖孽”,書瑤真心不想同書晴有太多接觸,決定還是疏離徹底,讓她死心。

書晴沒有正面對她做過什麼,她也不會對書晴不利,但也不會走近了。反正爹早已經說過,他們這一支同夏府的人恩斷義絕,沒有人會說什麼。

書晴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她沒有指望書瑤會對她多麼親熱,但沒想到竟然如此決絕。

十日前,書晴帶着婆婆和兒子,一家人到京城來。郭家現在有點儲蓄,又有臭豆腐店鋪的收益,倒是有些底氣。

書晴建議婆婆,賣掉了玉林鎮上的兩個院子和一個鋪面(只留下一個收成不錯的小莊子)在京城不是太好的位置買了一個兩進的院子。郭母知道書晴是想盡量與夏府少些糾葛,頗感欣慰,自然應了。玉林本也不是他們的老家,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至於臭豆腐買賣,書晴徵求了婆婆的意見之後。同一個在大周經營了不少食鋪的老鄉簽訂了契約。教會那人制作臭豆腐。郭家在五年內都可分得四成收益,每年結算一次。至於爲什麼是五年,書晴倒是比較想得開,現在已經有很多人在研究臭豆腐的製法了,雖然還沒人完全做成功,但遲早是會做出來的。在書晴的前世大清,做臭豆腐的多了去。

郭母對這個提議很贊成,郭家是書香門第。自然不能專注於做生意,臭豆腐能帶來這麼多年的收益,這其後五年不用郭家人拋頭露面還能白得四成,她自然很滿意,暗暗讚歎自家兒媳腦子好用,還一心爲郭家、爲兒子郭晉南考慮。如果不是有個不靠譜的孃家,還真是個完美的好媳婦。

書晴在玉林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書瑤封爲琦郡主的事。這是件多麼榮耀的事啊,夏家的祭祖儀式自然弄得張揚又熱鬧,想不知道都難。

不止封郡主的事。琦郡主的梅花字體也是傳遍了整個玉林,還有不少人故意跑去問夏府的人。包括她,琦郡主的梅花字帖哪裡來的,不是偷了夏府的吧?害得她那段時間都不敢出門。

書晴真是羨慕又妒忌,感慨夏家所有的好運都被書傑三兄妹給佔了。

今日書晴與幾位剛認識的夫人、太太出來吃飯,她們也是突然興起,想見識一下京中有名的藥膳閣,而書晴對傳說中甄子柔的藥膳食譜也很好奇。不想剛下馬車就聽到其中一位夫人說:“那不是永平侯府的馬車嗎?好像是琦郡主誒。”

幾位夫人、太太都看向她,她們的丈夫品級都太低,可沒有資格去拜見琦郡主。如果書晴能帶她們認識一下、引見一下,就真是太好了。

書晴剛來京城,這無疑是一個難得的表現和贏得朋友圈重視的機會,她也知道不可能請書瑤跟這幾位夫人吃飯、品茶之類,但草草地介紹一下還是可以的不是?畢竟都還是夏家人,總不好當衆給冷臉吧?說起來就是給冷臉也沒什麼,書瑤戴着帷帽呢,別人也看不見。

沒想到書瑤一上來就一口一個“本郡主、郭夫人”,還有那句“旁人若是傳出去了,恐怕對郭夫人你不太好”,簡直就是直通通地告訴大家,她夏書晴在琦郡主面前也同樣是個必須恪守禮儀規矩的普通人。

書晴滿臉漲紅,還想說什麼,書瑤已經轉身上了馬車。

見馬車遠去,一位夫人安慰地說道:“郭夫人別難過了,唉,也不能怪琦郡主,畢竟是父親的遺命不是?”另一位太太趕緊附和:“可不是?主要是你孃家做得太過份了,是誰都不會肯原諒的。”想佔便宜的人多了,想到那個程度、使出那樣惡毒手段的還真是……至少,你別讓人發現呀!

書晴真正理解了婆婆的擔憂,這些人骨子裡是瞧不起她的的,她們的相公不如郭晉南有前途,但她們沒有個那麼不堪的孃家啊。

兩侯府、書傑三兄妹在京城風頭太勁,婦孺皆知,以至於他們身邊的親友、往事都成爲話題,甚至有些話本都改自某些勁爆的話題,比如“偷豆腐秘方”、“嫡庶換子”……連慕容府都逃不過,“拐女爲嫡、姐妹易嫁”的話本幾年來在各大茶樓、酒樓經久不衰。

因此,到了京城,書晴才明白姑姑夏若雪爲什麼躲到玉林去,還勸她到京城後避遠一些,不要試圖去親近永平侯府和書瑤。

從郭晉南那裡,書晴還知道,甄家的人在玉林還敢登門鬧鬧,在京城裡卻不敢鬧出一點動靜。比如今日甄府同慕容府結親,書晴以爲甄家會鬧出點妖蛾子,至少會到兩侯府糾纏一番,沒想到什麼消息都沒有。

郭晉南聽了她的疑問嗤笑一聲:“以前永平侯三兄妹是不知道當年斷親的事,現在既是知道了,哪裡還容得他們胡攪蠻纏?”郭家也有不少之前橫眉冷對、現在想着上門打秋風套近乎的親戚,不過他們母子倆留着當年離開郭府時白紙黑字、族長還摁了見證手印的契書,一律不予理會。

書晴聽到自家相公的冷嗤,知道他對她的孃家也是同樣非常不屑的。她甚至想,如果郭晉南知道她當初也盼着夏若雪他們的“認親計”能夠成功,是不是也會對她嗤之以鼻?

書晴是矛盾的,她既討厭郭家那些黏着甩不掉的親戚,又恨書瑤三兄妹太決絕。

書瑤自然不會去理會書晴的糾結,此刻的她正在往府裡趕,義父說,今天中午會回府,會帶回雲家案子複查的結果,連書文在書院裡都請了半日假,此時應該是已經回到府裡了。

果然,馬車駛進大門,書瑤剛下車,秀桃就焦急地奔過來:“姑娘快,老爺、大爺、二爺都去老爺書房了,讓你一回來就過去。”梅姨和秀桃早已經脫了奴籍,只是她們習慣了這麼稱呼,也不願意改,不過府裡的下人也沒人敢輕視了她們母女就是。大家都知道,這倆母女也算得上府裡的半個主子。

書瑤應了,準備往正院趕去,離開之前還不忘問秀桃一句:“義父和大哥的臉色怎樣?”

秀桃一愣:“很好,笑容滿面的。”本來還沒什麼異樣感覺,被書瑤這麼一問,秀桃突然覺得,是誒,老爺和大爺雖然不算兇,但平日裡也多是一臉正色,今天好像確實有些不一樣呢。

書瑤一聽,心裡倏地一下放鬆了,燦爛的笑容立馬綻開:“媽媽,你們先回明月苑,藍錦跟我過去就好。”

柳媽媽笑着應下,今天什麼好日子,讓這父子幾個都很開心?

書瑤二人到了正院書房,南天、北海在門口守着,見書瑤到了,趕緊敲了敲門,然後道:“姑娘,您自己進去吧,老爺他們正等着呢。”

書瑤點頭,伸手推開門進去了,藍錦聰慧地站到了旁邊,像模像樣地掃視了一圈,一副戒備的姿態。惹得南天北海都笑了,什麼樣的主子帶什麼樣的丫鬟,這藍錦也是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一個。

書瑤進了屋,屋裡沒人,立馬走向了暗室門。

剛想伸手旋轉燭臺,門開了,書文伸手拉了她進去:“姐,你總算回來了,怎麼這麼慢?”

書瑤正待開口,一眼看見密室裡多出來的一個穿着青色袍子的人,無比震驚:“你,你怎麼在這裡?”這些人不是早已經回西北了嗎?難道是義父找人家來幫舅父的?

金喜達奇道:“瑤兒,你見過他?”

書瑤點頭,正在想着怎麼解釋,能不能直接說“我救過他呢”?會不會被人誤以爲“挾恩求報”?

那青衣人卻是笑了:“小瑤兒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不但心善,還膽識過人。如果不是瑤兒,我五年前就死在玉泉峰了。”

此話一出,在場其他四人都愣住了。不過,金喜達和書傑兄弟愣的是書瑤什麼時候有這一故事,他們都不知道呢。而書瑤愣的是,這人也太親熱了吧,怎麼就這麼稱呼自己“小瑤兒”?

書文性子最急:“姐,你什麼時候救了二舅父了?姐你太棒了,趕緊說說。”

“二舅父?”書瑤一臉驚訝地看着青衣人云德清,雲德清笑着對她點點頭,臉上同樣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書瑤的脣哆嗦了一下,忍不住一陣慶幸,幸好當年自己跟着直覺走,冒險管了回“閒事”,沒有任二舅父倒在那裡,否則……

深吸了口氣,書瑤簡單說了當年看風景看出來的巧遇、救雲德清的經過,還有她那時奇怪的直覺“我就是覺得心裡很不舒服,覺得我不能不去救那個人,然後我被自己的感覺嚇到了,甚至懷疑那人是不是義父、或者姑父。”

書瑤說完,鬆了口氣,嫣然一笑:“還好還好,原來是二舅父。”

雲德清幾人也是感慨不已,這親人間的感覺有時還真是奇怪,多虧了書瑤敏銳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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