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膠樹又被稱作柞木,成材後割開樹皮流出的膠乳,經凝固及乾燥可製得能廣泛運用於工業、交通、醫藥衛生及日常生活等方面的天然橡膠,具有頗爲可觀的經濟價值。
這種樹種植起來分爲兩類,一種是用種子培育的實生樹,成長起來的經濟週期較長,爲35到40年;
另一種是挑選成材樹木的枝幹直接栽種而成的芽接樹。經濟週期較短,只有15—20年。
張龍初獲得橡膠林都爲芽接樹,整個林地按橡膠樹的年齡5年、10年、15年、20年分爲四塊,前三塊土地種着的135000棵橡膠樹都在產膠期,第四塊的45000棵橡膠則已經停止成長,變成了專門製作工業合成板材的柞木,等待着砍伐。
“老爺,柞木只是雜材當不得大用,今年價錢又壓得厲害,每棵只得200個令吉,家裡的農戶們還砍不完,要僱些伐木工…”傾盆大雨中,一個乾瘦、黝黑,長着扁鼻子,短下巴,一副典型馬來人臉孔的老人,站在躺着的張龍初面前,恭恭敬敬的報賬道。
這人便是管理橡膠林的莊頭,也算是整個莊園的管家。
本來按着幾天前土伯派來的那個奔馳車司機的意思,橡膠林既然歸了張龍初,那麼自然一切都由他當家作主,這些原來的管事、農戶、花匠等等,如果願意都可以辭了再找。
但張龍初出生在米國,年紀又小,再熱愛華國文明也不懂真正生活在華夏文化圈中的成年人那種暗微的心思,覺得麻煩,就將莊園裡的所有人都留了下來。
這樣的決定對那些農戶倒還罷了,反正去哪片林子做都是要拿着微博的報酬。辛辛苦苦的割膠,可對於莊頭來說卻是個天大的喜訊。
畢竟那莊頭壯年就管着這片橡膠林,作爲小姐的陪嫁到了金家。現在小姐早已死掉,莊園被賣後真被張龍初辭掉的話。他既不算是金家的管事,又迴歸不了本家,只能靠着積蓄辛苦度日,未來甚至有可能淪爲農人,靠賣苦力生活。
因此被留用後,這莊頭對張龍初表現的萬分忠心、尊敬,一副爲了主人興家發業不惜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樣子。
在‘人生而平等、自由’的觀念已經深入靈魂的米國。想要建立這種誇張的僱傭關係,簡直就不可想象,但在加裡曼丹島上,這種古晉北城的時代精英們享受現代化民主生活,討論下屆總理應該選擇對華關係強硬的鷹派;
還是身段柔軟同時,不到100公里外,他們的同胞卻像是千百年前舊時代的佃戶一樣,依靠着大莊園主謀生的事情,卻顯得再正常也不過了。
因此熟悉了這裡生活後,張龍初便發現。其實東南亞國家纔是掌握權勢、財富之人的天堂,在這裡窮人有多麼的民不聊生,當權者和富人們便生活的多麼**、奢靡。比如他現在纔剛幸運的當上了個小小的橡膠園主而已,可感覺受到的尊崇,簡直比米國總統還多。
“不過不能繼續沉浸在這樣的生活裡的張龍初,你這幾天已經放鬆的足以彌補前幾個月受得苦了,再這樣下去把志氣消磨沒了,就徹徹底底的完蛋了,必須乾點正經事了…”不過這種生活雖好卻令人警惕,張龍初一邊聽着管家的細碎的叨唸,一邊想到。
於是深深呼吸了一口溼潤清新的空氣。他直起身子隨口問道:“那麼砍伐完這批柞木之後,我能獲得純利至少800萬令吉了。浦新?”
“是的老爺,不過柞木每五年才收穫一次。所以今年的收益才能突破4000萬,平常割膠的話,每個農人一天要100到130個令吉的工錢…這些年橡膠行情又不好,扣掉花銷,每年頂天也就是3000萬令吉左右的收入。”浦新恭敬的答道。
3000萬令吉即便換算成米元也足有600萬,對於任何人來說都已經是頗爲龐大的數字。
張龍初這些天只顧着享受和在網上打探金家的底細,還沒顧得上了解下橡膠林的收益,還以爲每五年一次的柞木收入就是農莊收益的大頭。
他盤算着這樣的話,1000英畝的橡膠林每年大概能有100多到200萬令吉的收入,還算合理,萬沒想到農莊的實際收益竟是自己想象中的十幾倍,忍不住驚呼出聲,“什麼?”
“老爺,農莊總共180000棵橡膠樹都是‘芽接’,種下去之後5年才能割膠,所以實際產膠的樹木是135000棵,每3天割一次膠…
按着這幾年的橡膠價錢一英畝能得大約65000令吉的毛利,再扣掉人工、運費、農稅,正是3000萬啊,不信您儘可以找個會記去查賬,或者我把收膠的老闆請來,您親自問問?”浦新還以爲張龍初是嫌收入太少,急忙解釋道。
“是嗎,那可真不少了,哇,這個金新華還真是大手筆啊。”聽到這話,張龍初臉色陰晴不定,答非所問的讚歎了一句,之後沉默了一會,學着影視劇裡那些大人物的口吻吩咐說:“浦新,這幾天也歇夠了,今天雨停了我就要去位面探險了,莊子裡的事就都交給你了,好好做。”
已經知道自己年輕的新主人是靠着位面探險時走了一步大運,得了種叫‘附魔裝備’的寶貝,從金家大少爺那裡換來了橡膠林,卻沒想到他發了財後,竟然還會去過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明白自己會錯意的浦新放下心中一塊大石後,張張嘴巴似乎想勸阻兩句,最終卻沒敢的點頭應了聲,“是。”
沉思中的張龍初,自然沒有在意身旁管家的態度,等到大雨停住,便雷厲風行的不顧天色已黑,硬逼着浦新開車把自己送到了古晉南城24小時工作的‘加裡曼丹位面開發中心’。
之後花費1000令吉第二次拿到通往前沿地帶的通行證後,他趕到長途車站,乘坐着免費巴士,辛苦了跋涉了30幾個小時,來到了一處名爲‘寶荷’的補給點。
之所以沒有去盤踞着強盛華裔勢力的砂金、石猴兩處補給點,是因爲張龍初覺得,一個性格真誠的富豪從一個自己看的順眼的普羅大衆手裡,花個幾百萬甚至上千萬買件需要的裝備,還算合情合理,但如果這個價錢是億萬的話,就未免非常蹊蹺了。
而一份每年可以產生3000萬令吉以上收入的產業,價值至少也在數億以上,所以他出於謹慎的性格,覺得從此和加裡曼丹島華裔中的大族金家再不照面,纔是最聰明的做法。
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就在張龍初踏上前沿地帶的同時,砂金補給點東區一座佔地面積極爲客觀的五層酒店地下裝修的古色古香,一派華夏風格的密室中,一個看起來相貌堂堂只是嘴脣有些略薄,隱隱給人一種苛刻觀感的華裔青年,正興奮的一邊來回踱步;
一邊大聲說道:“阿爸,你不知道,現在金風華的敗家已經傳遍砂金、石猴兩個補給點了。
價值5億令吉的橡膠林就那麼一文不值兩文的和一個位面探險的新丁換了件附魔裝備,你說他傻不傻,哈,就算是裝好心,給個幾百萬也就是了,他們金家呀,這是僞善僞的過了頭,腦袋都不轉了…”
青年人旁邊一個留着山羊鬍子的老人坐在紅木堂椅上,靜靜聽完長子對金風華的揶揄,慢條斯理的問道:“阿峰,你說的都是你們這些大家子弟間流傳的話吧?”
“是啊,劉家、張家、顧家…總之據我所知,最近兩三天,那幾個排的上名號的家族裡的小子、姑娘們一聚會,就把這件事當趣聞拿來講。”青年人笑嘻嘻的說道。
“那你知道在這補給點裡的普通人嘴裡是怎麼說這件事的嗎,”老人面無表情的說道:“他們都說,金家少爺比老爺還要仗義、慷慨,那個傭兵新丁只不過是給了他一瓶子水喝,他就不忍心坑人。
看上那新丁無意間在異位面得來的裝備後,竟然硬生生拿了亡母留下來,價值億萬的產業去換,這份氣魄真是世間少有。
還有這金家雖然祖祖輩輩都是遮攔人物,但也都精明無比,這一輩的金少爺一個附魔護腕就願意出5億換,必然是覺得物有所值,而能用這麼昂貴裝備的人,力量肯定強橫的很…”
聽着父親的話,那青年人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脖子上的青筋慢慢一條條爆了出來,看到他的樣子,那老人提高聲音毫不留情的嚴厲問道:“5億買件附魔手腕貴嗎,還真是貴的很,不僅僅你覺得貴,我也覺得不值。
可是花上5億令吉在砂金、石猴補給點留下個傳奇故事你覺得貴不貴?
以後只要那金風華活着,時時刻刻都有人記得他在20啷噹歲的時候,曾經用價值5億的橡膠林和一個只有一面之緣,幫了他一瓶水的朋友換了件護腕,記得金風華是個豪氣、義氣的大少!
這是什麼,這就是‘勢’,就是‘望’,就是他金風華以後‘上位’的底蘊,就是咱們侯家下一輩子還得被金家壓得擡不起頭來的原因,現在你覺得這5億還貴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