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接受過系統的冷兵器格鬥訓練,並且持之以恆的在幾年間堅持着生死實戰,並有着被神秘法則加固的虔誠信仰,根本無懼生死的古代武裝士兵,在背後突襲的情況下,搏殺兩個放鬆警惕的現代社會街頭混混,完全在張龍生的意料之中。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場以一對二搏鬥竟然只進行了一個回合便宣告結束,或者說這根本就不算是一場搏鬥,而是一次猶如猛虎獵取羊羔般的單純屠殺。
“難怪華夏曆史記載中會有幾十名久經訓練的戰士結陣衝殺,就把幾萬普羅大衆組成的起義軍打敗的戰例,我還以爲是誇張的寫法。
沒想到生死之爭時,真正的士兵和平民間的差距竟然真的這麼大…”望着攤到在地上,已經只剩下出氣力氣的高瘦歹徒和抽搐着不斷哀嚎的矮胖歹徒,張龍初錯愕的輕聲自語道,之後略一思索,目光中閃現出一絲冷酷光芒,從背後將那把剁骨鋼刀抽了出來。
可惜之後他幾次作勢欲斬,卻怎麼都下不去手,呼吸不由漸漸急促起來,臉上也開始滴下了冰冷的汗珠。
就這樣和流露出哀求之意的瀕死歹徒對視許久,張龍初突然意外到自己本來緊握刀柄的手已漸漸放鬆,心中不由想到,“事到臨頭,連着兩個要死的暴徒都不敢殺掉,還談什麼爲老貝克報仇。
你還不明白嗎張龍初,這就是個弱肉強食的社會,人家要搶劫、殺掉你,你憑什麼不能反擊!”,終於咬緊牙關,揮刀而下,瞬間就見那剁骨鋼刀便切進了矮胖歹徒的脖頸之中,鮮血頓時噴泉似的涌了出來。
之後不顧濺在身上的血液,乘着鼓起的勇氣,張龍生拔刀又揮向了一旁的高瘦歹徒,結束了其垂死的生命。
連殺兩人後,張龍初喘息着跌倒在地上,失焦目光根本沒發覺兩道黑白虛線構成的人影,隨着他沉重的呼吸,從腳邊的屍體中被抽離出來,鑽進了他的肚子。
幾分鐘後,漸漸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他嘴巴里像是自我安慰似的自言自語着,“這就是殺人的感覺嗎,沒做之前好像很殘忍,但做過之後也沒什麼嗎…”,掙扎着站起身來,開始翻看兩個死掉的劫匪身上的武器。
卻沒想到除了兩把軍刺之外,竟然一無所獲。
揮動了幾下軍刺,感覺還不如剁骨刀順手,張龍初本着廢物利用的原則將其別在腰間,慢慢平復的心裡不屑的想着,“原來所謂的打爆我的腦袋只是唬人的噱頭嗎。
真是兩個蠢貨,兩把槍都沒有,竟然就敢出來搶劫。”,把目光轉向了矗在垃圾箱旁的重機,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時光流轉,幾小時後的凌晨時分,位於橘子街腳的洛城西區舊碼頭一處面積足有上萬平方米的老式倉庫內,上百輛maserati(瑪莎拉蒂)、spyker(世爵)、bentley(賓利)等種種品牌不一,款式不同的豪車停靠成幾排,整齊的排放着。
深沉的夜色中,一個剃光腦袋,身高足有二百公分,強壯的像是頭黑熊的大漢站在倉庫門口,搖晃着手中的手電筒,劃過那些豪車,居高臨下的看着身邊的布萊恩道:“這批貨總共161輛,其中a等品35輛,b等品501輛,剩下的是c等品。
都已經經驗過的話,按規矩,入庫之後到明晚裝船前的所有責任就都轉由你負責,和我們無關了。”
“卡波,你的責任心如果也像個子那個大的話,早就像我一樣成爲‘主事人’了,”聽了這話,布萊恩語帶奚落的說道:“放心,該由我負的責任絕不會落到你這個小小的隊長身上。
不過這次的貨比上次足足少了二十三輛,你代我問一下‘鑰匙’漢克,爲什麼我剛成爲橘子街的‘主事人’,就發生這種事?”
“漢克老大直接向大老闆負責,恐怕沒有回答你這個問題的必要。”遭受到無禮對待的黑人大漢表現出了更無禮的態度,冷冷說了一句後,便不再理會布萊恩,邁步走到一輛已經啓動的大型越野車前,上車揚長而去。
望着消失的越野車,布萊恩眼中閃現出一股瘋狂的兇光,咬牙切齒的低吼道:“一個小小偷車賊也敢瞧不起我,等着吧,等着吧,我早晚會讓你們知道厲害,哼,哼哼…”
五十米外的倉庫中,一個袖口繡着眼睛滴血的骷髏頭的年輕人看到他發癲的樣子,一時間沒敢走近。
直到布萊恩從衣兜裡摸出一個錫紙包,打開後,用打火機烤熱了包着的白色粉末,美美的吸進了鼻子,他才走到布萊恩,恭恭敬敬的說道:“老大,所有的車子都已經做好等級標記了,現在是不是就‘封倉’呢?”
“封什麼倉,你不是以前在北區楏樹的汽車改裝工廠做過工程師嗎,去帶幾個兄弟把所有c等品的值錢零件全部拆下來,只要留下四個輪胎,發動機還能啓動就可以了。”布萊恩抽動着鼻子惡狠狠的說道。
‘骨頭兄弟’的雖然實力強勁,控制着洛城西區接近二十條街區,但想也知道以這些地盤在半個月的時間內,湊齊一百多輛被盜豪車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只能是因爲它們有着相對安全、方便的出貨地點,和洛杉磯的其他大型黑幫合作,總攬了黑車生意,也就是說,出貨的豪車裡絕大部分實際並不屬於‘骨頭兄弟’所有,亂動心思的話已經不僅僅是犯了幫派內的規矩,而是對整個洛城黑幫秩序的挑釁。
因此就算是爲人沒有底線的癮君子,聽到布萊恩離譜的吩咐,那袖口繡着骷髏頭的年輕人還是驚駭的脫口而出道:“老闆,這些車,這些車可牽連到整個洛城接近一半的幫派勢力,我們纔剛剛接管了橘子街碼頭,第一次出貨就做這種事,可以嗎?”
“我說可以就可以,還不去做。”**產生的興奮感上頭,布萊恩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輕聲細氣的答道。
知道自己老闆的性格極爲殘暴,情緒喜怒無常,聽布萊恩再次確認後,年輕人不敢繼續囉嗦質疑,急忙轉身去找同伴對倉庫裡定爲c等品的豪車一一拆車取件。
偷竊豪車和販賣毒品一樣,可以算是洛城幫派組織兩項傳統營收項目,絕不可能被查禁乾淨,警方不遺餘力進行清查的話,反而會引起黑幫的報復性反彈。
所以經過長時間的‘貓鼠遊戲’,雙方漸漸妥協,形成了一套不成文的規矩,即幫派勢力在某些政商名流匯聚的高尚社區不得作案;
每月偷盜的豪車不得超過一定限度;
出貨是不得驚動普羅大衆等等,所以雖然最近幾年的洛城黑車全是在橘子街碼頭出貨,在黑暗的地下社會已經是個衆所周知秘密,警方也一定早有耳聞,卻從未有過麻煩發生。
不過妥協是妥協,表面文章還是一定要做的,比如中轉黑車時必須小心再小心,決不能發生交通事件;
臨時擺放贓車的港口倉庫因爲頻臨大海,地勢空曠,在黑夜裡亮燈的話極爲顯眼,可能會引起聯邦海岸巡查隊的注意,所以裡面連一盞燈都沒有,整個中轉都是靠着車燈和月色照明進行…
而在光源不足,工具不足,人手技術也不熟練的情況下拆卸汽車零件,難度可想而知,布萊恩下令不久,倉庫裡很快就響起了哀聲一片。
也就在這時,遠處一陣重機咆哮的聲音突然由遠及近的轟然傳來。
緊接着就見幽白的月光下,一輛哈雷機車破開月色,從橘子街角衝鋒般的疾馳而出,奔馳在舊港水泥地上,朝藏着贓車的倉庫直直駛來。
雖然因爲經年無事,早已放鬆了警備,但黑車中轉入庫時,基本的眼線還是有的,幾個負責防備的黑幫分子,驚錯過後,馬上一邊咆哮着,“停下,停下,否則就開槍了…”;
“混蛋,還不趕快滾開,這裡可不是你們這些飆車族逞威風的地方…”;
“想死嗎小子,還不給我停下…”,一邊推動着路障想要‘合閘’。
可惜他們愣了下神,反應就明顯慢了一拍,還不等其將路完全堵死,那重機已在千鈞一髮之極闖過了窄窄的閘口,直朝布萊恩衝去。
意外突然發生,瞳孔緊縮的望見‘哈雷’疾馳而來,布萊恩一邊怒吼着,“你們這些白癡、廢物,還不快開槍嗎!”,一邊躲向了自己盡在咫尺的愛車。
而機警的反應無疑救了他一命,就在布萊恩鑽向休旅車底時,三顆子彈接連從進逼他的重機騎士手中射出,衝向目標,其中兩枚子彈因爲布萊恩低伏的身體擊中了汽車擋板,最後一枚卻奇妙的劃了個弧線,斜斜的掠過他的胯下,擊中了其右腿。
“啊啊啊…”重創之下,布萊恩再顧不得危機在身,在汽車地下哀嚎着不斷翻滾。
而這時他的手下們終於全都反應了過來,小部分追擊着來襲的重機騎士,大部分則蜂擁到了休旅車邊,搶救他們的老大。
“急救箱,急救箱在這裡,快把老闆拉出來,快,快,要趕快止血才行…”;
“我抓住老闆的手了,哦,他的手勁可真大,這麼有力,應該沒什麼大事纔對…”;
“把老闆從車底下拖出來了嗎…好了,用力按住他的四肢,我先把外傷強效止痛劑給他噴上,好像是腿部受傷吧,看起來不太嚴...
哦,不,子彈還打中了那兒嗎,真是見鬼了!”,一番熙熙攘攘的忙亂後,黑幫分子們把布萊恩從車底拖了出來。
檢查傷勢時發現,他那被子彈洞穿的右腿並沒有什麼大礙,但子彈掠過胯下時卻射傷了其男性要害,將布萊恩的陰囊打成了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