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麻省理工學院的建校慶祝晚會已過了3天,這段時間裡,進入冬季的劍橋市越來越冷,街上的行人大都已經換上了暖和的冬裝。
中午時分,城西一家米式咖啡廳靠窗的卡座上,張龍初隔着玻璃失神的望着人流不息的街道,一邊喝着濃濃的黑咖啡,一邊無意識的在咖啡桌上敲動着手指,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而就在他思索時,咖啡館的木門被人輕輕推開,隨着一股清冷的寒風走進一高一矮、一老一少兩個人來,目光在掃視店裡掃視了一圈,望見張龍初馬上一起走了過去。
來到其身旁後,兩人中年輕的那個用力‘噠噠噠…’的敲了敲桌子,笑着說道:“嗨,夥計,想什麼呢?”
“啊,你來了啊霍華爾,我正想你會給我帶來什麼好消息呢。”張龍初回過神來,擡頭望着年輕人笑了笑隨口說道,之後目光轉到了他身旁的老人身上,“這一定就是你的導師唐納德教授吧,您好教授,我是張龍初。”,站起身來,禮貌的伸出了手。
“你好,張先生,我是唐納德.j.艾斯特。”唐納德顯得很客氣的和張龍初握了握手,笑着迴應道。
之後兩人對面坐下,張龍初先朝咖啡店裡的服務生揮揮手,又叫了兩杯咖啡外加茶點,這才笑了笑朝唐納德問道:“教授抱歉,我是個很直爽的人,習慣有話直說,您讓霍華爾傳話說想見我,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好抱歉的張先生,我喜歡直爽的人。
事實上大部分科學家的思考方式也都是直來直去的。”唐納德笑着搖搖頭答道:“是這樣,我聽到一個傳聞,您正打算向麻省理工學院捐贈5億米元,以換取一個榮譽博士的頭銜…”
“哦,教授,這件事已經搞的沸沸揚揚了嗎,”張龍初故意露出吃驚的表情,打斷了唐納德的話道:“真是活見鬼了,威廉校長自己說事情沒有成功之前,最好不要聲張,結果我跟誰都沒提,他卻,這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嗯,教授,也許在您看來花上一大筆錢來代替你們這些科學家的10年苦讀,直接拿到博士學銜讓人感到很不舒服,也許還有點自欺欺人的味道,但是如果您能…”
唐納德態度真誠的打斷了張龍初的話道:“不,不,不,張先生,我不是您想象中的那些食古不化的科學家,並不覺得您以捐款來代替學習取得博士學位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而且事實上如果真論起對科學進步貢獻的話,5億米元用在正確的地方所能產生的推動力,其實遠比絕大部分名校博士生一輩子作出的貢獻還要大的多,從這個角度講,授予您一個博士學位完全是實至名歸。”
聽到這看似荒誕卻又自有道理的奇談怪論,張龍初不由得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道:“哦,您的這種說法很有新意啊,教授,真不愧是世界頂尖的科學家,思維果然很,很獨特啊。”
“看透事務的本質,直視核心,本來就是科學家應該具備的素質,這沒什麼了不起的,”唐納德笑了笑說道:“不過您沒有想過除了麻省理工學院的榮譽博士之外,您完全可以通過其它形式來贏得更受世人尊重的聲望嗎。”
“還有這種事嗎,”張龍初露出有些氣惱的表情道:“老實說教授,我之所以願意花上那麼一筆錢,一定要買到博士學銜就是不想讓人在背後老說我是,靠着運氣不勞而獲的暴發戶。
以前窮的時候一直都以爲只要有了錢,自然而然就能贏得別人的尊重,誰知道等我真的踏進所謂的上流社會後卻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大家表面上可能對你都很客氣,可暗地裡卻誰都瞧不起你,哦,不談這些鳥事了,您剛纔說的那個用其他形式來贏得尊重指的是什麼?”,把一個沒什麼閱歷,由社會底層突然之間一夜爆發,晉升爲上流人物,卻總是得不到同階級認可的年輕人扮演的栩栩如生。
“這種事很難解釋,張先生,只有讓您親身體會其中的意義後才能明白,”感覺魚兒已經上鉤,唐納德欲擒故縱的說道:“這樣吧,明天我邀請您去我的試驗室參觀一下,然後我們慢慢談。”
“試驗室,b9實驗樓裡的試驗室嗎,”張龍初瞪大眼睛道:“霍華爾整天炫耀說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進的地方,就連麻省理工學院的學生一般都要取得研究生的資格後,纔有可能進去當實驗助手…”
“看來您還沒有習慣自己的新身份啊,張先生,”唐納德笑着輕聲打斷了張龍初的話道:“您怎麼能算是一般人呢。”,引得他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
之後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喝完了咖啡後,唐納德便帶着霍華爾告辭離去。
第二天傍晚,他親自帶着臨時通行證來到酒店接張龍初趕到了b9實驗樓,通過包括脫光衣服,經過特殊藥劑淋雨,換上雪白的一次性實驗服在內的一系列嚴密安檢措施後,來到了一層一間佔地面積足有數百平方米,用玻璃牆間隔個數個區塊的試驗室中。
“哇哦,教授,這就是您的試驗室嗎,簡直就像是科幻電影裡的場景一樣啊…”環顧四周望着空無一人,只有幾十臺大大小小造型不同的儀器以及許許多多四處舞動的機械手臂的寬敞空間,張龍初讚歎的說道。
“這不算什麼,”唐納德笑着說道:“實際上真正重大的實驗項目都是在地下試驗室通過遙控操作進行來,想看看嗎?”
“當然。”張龍初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顯得急不可待的點點頭道。
“那就請跟我來吧。”聽到這話,唐納德像是個在舞臺上表演的魔術師一樣,朝張龍初微微鞠躬,帶着他走進最大的一間玻璃房中,來到了一臺密密麻麻分佈着無數按鈕的儀器臺前,雙手如同彈鋼琴一般靈活的按動了幾下。
瞬間,唐納德面前的整面玻璃牆化爲一個碩大的半球面屏幕,顯示出一間黑漆漆的房間來。
凝視着那漆黑的房間,他沉默良久,聲音低沉的說道:“接下來我要做的實驗如果成功的話,將可能改變整個世界,希望您的到來能帶給我好運,張先生。”,然後手指開始繼續按下儀器臺上的按鍵,並且速度越來越快。
隨着其雙手的彈動,玻璃牆所化屏幕中顯示的黑房間裡,開始顯現出一個個不同顏色光點,並且變得越來越明亮,不一會便將整個房間照耀成了五彩繽紛的絢麗模樣。
這時藉着彩光,張龍初看清了黑房間中的光源竟是一個個懸浮在空中的金屬圓球,不由半真半假的開口讚美道:“真是太奇幻了,教授我從來沒有想過物理實驗竟然這麼,這麼該怎麼形容呢,嗯,壯觀而美麗…”
他的話還沒講完,突然就見球面屏幕上的光點猛地迸發出一條條漫長的射線,彼此撞擊起來。
最開始那些光線相撞不是相互融合就是像煙花一樣的炸裂開來,可之後隨着撞擊強度和頻率的不斷提升,射線開始相互泯滅,慢慢的形成了一個個的黑色斑點。
那些黑點剛出現時只有米粒般大小,但在強光四溢的房間中卻十分顯眼,出現後便開始一點點拉扯着光線不斷擴張,相鄰的黑點還會彼此牽引着融合成一體。
看到這一幕,不知爲什麼張龍初真真切切的從心裡升起一股寒意,腦袋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黑洞,那是黑洞嗎,唐納德教授,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當然知道,我在創造歷史…”聽了這話,唐納德頭也不迴夢囈般的回答道,等他話音落地,突然就見其面前的巨大屏幕猛地一閃後,所有光線連同那些黑色斑點瞬間一起消失的不見了蹤影,整個房間恢復了黑漆漆的狀態。
“可惜又失敗了,”之後保持着凝視的姿態望着玻璃牆足有十幾秒鐘,唐納德轉身朝目瞪口呆的張龍初嘆了口氣,一邊聲音嘶啞的繼續說道:“我研究出靠不同強度、頻率的光子撞擊可以產生黑洞,卻一直找不到將其恆定的辦法,否則的話整個世界都會爲之改變…”;
一邊漫步走到放置在玻璃房中間位置的一張金屬桌前,從抽屜取出一瓶純水,喝了幾口,正想要繼續講話,忽然間毫無預兆的瞬間失去知覺,整個身體像是麪條一樣,軟軟的向地面癱去。
站在不遠處的張龍初看到這一幕,雙腳用力蹬地的向前一竄,剎那間跨越了十幾米的距離,伸手提住了唐納德的衣領,輕輕將他放倒在了金屬桌上。
之後他走出玻璃房,來到實驗室畫着洗手間標誌的一扇金屬門前,將門推開後輕聲喊道:“好了霍華爾,你親愛的導師已經混過去了,快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