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人影即將正面摔倒在地上,很可能磕的頭破血流時,一個手掌似慢實快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輕輕一扶。
與此同時,一個沉靜的男聲傳進了她的耳中,“李化妝師,走路小心點,別跌倒了。”,原來是張龍初在照面的一瞬間發現,撞向他的人影竟是‘爆笑人’劇團的同事,也是自己舞臺劇拍檔全慧珊的好友,李媛真,所以出手幫了下忙。
“啊,謝謝,我和朋友約了12點見面,結果有事耽誤了所以走的那麼急,差點撞到你,抱,”李媛真站穩後,心有餘悸的轉身朝張龍初連連鞠躬致歉,話講到一半,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微微一頓後脫口而出道:,“咦,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說着她擡頭仔細打量了張龍初幾眼,露出了錯愕的表情,“原來是你呀,新演員,怎麼這麼巧,竟然在這裡碰見,不過你這傢伙穿的像乞丐一樣,大半夜的在白樺洞這邊幹什麼呢,行爲藝術嗎?”
“啊,我晚上無聊本來去漢江岸邊閒逛呢,沒想到碰到一個喝醉的大叔不斷的糾纏,結果掙脫的時候摔倒在花壇裡了。”張龍初隨口鬼扯出一個理由,之後便想要離開,“嗯,你不是有急事嗎,那就不多…”
“我是有急事,但你的事情看起來更急啊,新演員,”話沒講完,李媛真眼睛一閃,撇撇嘴插話道:“這個鬼樣子在白樺洞亂逛,不怕被警察抓嗎?”
“我也是不得已了,剛纔是想打車走的,可是攔了好幾輛的出租車都不願意載我,所以只能走着回家了…”張龍初無奈的回答道,正說着髒兮兮的衣袖突然被李媛真小心翼翼的用手指頭捏住,“你家不是住在江北嗎,走要走到什麼時候啊。
算了,大家同事一場,我發善心救救你好了,跟來我吧。”,硬拉着張龍初向前走去。
“李化妝師,謝謝你的好意,我走回家就可以了…”張龍初不想和劇團裡的同事鬧僵,所以沒有硬生生的拒絕李媛真的熱心,而是一邊皺着眉頭低聲謝絕着,一邊無奈的跟在其身後。
“新演員啊,我們都已經認識快半年了,算是很熟悉的朋友了,”李媛真卻像是沒有聽到他話一般,自顧自的說道:“現在又不是在工作場合,就換個稱呼吧,你呢年紀比較小,就叫我媛真姐,我呢就直接叫你海生好了…”
就這麼雞同鴨講的說着話,兩人來到一間門廳裝修華貴,外牆鑲滿了亮晶晶的人造水晶,7、8層高佔地面積驚人的店面頂端,樹立着一個華彩流溢的巨大“x”字霓虹招牌的夜店前。
幾個穿的西裝革履的公關遠遠看到李媛真出現,便做了準備,等她走近馬上滿臉堆笑的圍了過來,熱情的招呼道:“媛真小姐您來了,劉小姐、金小姐已經在包廂等着您了…”;
“晚上好啊,媛真小姐,今天有不少模特等級的‘小鮮肉’在場子裡跳舞,都是大學生…”;
“媛真小姐,你幾個好朋友已經玩開了,香檳都消費了7、8支,就等着…”,等看清李媛真身後滿身狼藉的張龍初時,卻都瞪大眼睛一下哽住。
“這是我弟弟,出了點事,你們帶他洗一洗,換件乾淨衣服,然後送到包廂來。”無視那些公關驚訝的表情,李媛真擺擺手吩咐道,之後扭頭朝張龍初說了一句,“跟他們去洗乾淨,換件衣服後來找我。”,鬆開手,大步走進了夜店中。
“都說不用了還硬要幫忙,這是善良啊還是剛愎自用啊…”望着她消失的背影,記憶中還從來沒有認識過這種比男人還豪氣de1女孩的張龍初,忍不住脫口而出道。
聽到這話,一旁的公關相互看看,笑了起了,其中一個看起來氣質最爲成熟的問道:“先生怎麼稱呼?”
“我姓新,新海生,”張龍初簡潔的答道,話音落地,那開口的公關也不廢話,笑着道:“那新先生請跟我來吧。”,引導着張龍初一前一後也漫步進入了夜店之中。
10幾分鐘後,在x夜店地下的員工休息室,張龍初衝了個熱水澡,換上一套夜店服務生的制服,從浴室裡走了出來,看到那位氣質成熟的男公關還在等着自己,自嘲的笑了笑,沒話找話的說道:“繫上領結,我就能在你們店裡打工了。”
“您的氣質可比我們這裡的服務生強多了。”那公關言不由衷的稱讚了一句,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一面走到門前,將房門推開,一面說道:“走吧,新先生,我送您去李小姐的包廂。”
“我能直接走嗎?”張龍初跟在男公關身後走出休息室後,皺皺眉頭,突然問道。
“如果您覺得這樣子符合男人應有的禮貌的話,請便。”男公關技巧的答道,一下子堵住了張龍初的嘴巴,之後便將不情不願,卻再沒開口講話的他,送到了夜店一層最靠裡的一間大型包廂門前。
將包着黑色皮革的金屬門推開,是一間面積足有200平米裝修豪華的大廳,裡面正響着歡快的電子樂,透過天花板上華貴的水晶吊燈撒下的柔和的米黃色燈光,可以看到房間裡有着獨立的舞池、吧檯,而ktv、三維投影器這些普通的娛樂設施更是一個不缺。
“媛真小姐,您的朋友來了。”男公關漫步走進大廳,來到房間正中央擺放的一圈皮質沙發前,望着正在說笑、暢飲的一羣年輕男女說道。
“哈,終於來了,”話音落地,手裡端着酒杯,一臉苦澀表情的李媛真‘騰’的一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手指周圍幾個好友,嚷着,“我都說把我們劇團裡現在最有人氣,而且馬上就要變成大明星的男演員叫來賠罪了,你們偏不信,還要罰我酒。
現在他真的到包廂了,你們這些傢伙罰了我幾杯,自己補上。”,跑到站在門口發呆的張龍初身邊,硬要把他拉進包廂。
但無論李媛真怎麼使勁,張龍初卻都紋絲不動,反而將她拽到了自己身邊,臉色難堪的張張嘴巴,壓低聲音問道:“這裡不是普通的夜店吧,是‘鴨店’對嗎?”
“什麼?”李媛真因爲已經喝到微醺,腦袋變得有些遲鈍,一時間沒有理解過來,茫然的扭頭望着張龍初反問道。
張龍初只能面無表情的把話又重複了一遍,“這裡是‘鴨店’嗎?”,沒想到話音剛落,終於理解他話裡意思的李媛真臉色一變,氣惱的答道:“鴨店,你,你這小子是怎麼和姐姐說話呢,嗯,我今年才25歲,認識的好朋友最大的也還不到30,需要到那種地方去聚會嗎。
我,我是哪種人嗎!
真是的,過來給我端酒賠罪,然後好好表演個節目讓我們開心,否則的話饒不了你。”,再次拉起張龍初的胳膊,向不遠處的沙發走去。
聽李媛真說的很委屈的樣子,張龍初愣了一下,便沒再繼續硬挺着不動,跟在他身後走進了包廂。
來到那羣嬉鬧的紅男綠女面前,兩人都還沒開口,一個身材高挑,衣着熱辣,畫着濃妝的年輕女人突然間笑嘻嘻的搶先問道:“媛真,這就是你們劇團的名演員嗎,長得普普通通沒什麼特色啊,真的是諧星嗎,那是會講笑話,還是擅長模仿啊?”
“什麼普普通通沒什麼特色,我們家海生的特色簡直大發極了,”李媛真撇撇嘴道:“所以說啊,金秀珍,你呀這輩子最大的毛病就是看男人沒眼光。
等一下我看你張大嘴巴,流口水的樣子。”,邊說邊把將張龍初按倒在旁邊一張單人沙發上,找到自己的手袋,摸出幾支化妝筆,在他臉上塗抹起來。
“能讓我流口水的男人可要很硬派哦,誰都知道,我金秀珍只喜歡夠man的男人,”聽到這話那高挑女孩站起身來,伸手去拿桌邊的紅酒的同時,撇撇嘴道:“李媛真你是化妝師不是魔術師,難道化幾筆就能把…”,正說着,目光無意間居高臨下劃過張龍初的臉孔卻一下哽住。
足足愣了十幾秒鐘,她突然像是發瘋一樣,興奮的尖叫起來,“大發,吞星皇帝,吞星皇帝張龍初,喔,喔,我的,我的神啊,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像…”,竟手舞足蹈到無法自已的地步。
“那個丫頭是吞星皇帝的超級粉絲,”聽到好友失控的叫嚷,只不過稍稍畫上兩撇鬍子,淺淺的提提眉尾,便將張龍初此刻略顯稚嫩的面容,改成了兩、三年前那意氣風發,成熟穩重樣貌的李媛真,頭也不回的輕聲解釋道:“以前曾經包飛機去海花島參加吞星皇帝的追思會。
現在也整天叫囂着願意爲吞星皇帝去死,願意爲他和全人類對抗什麼的,如果不是她這段時間一直在國外,我早就帶她去看你的演出,瞧瞧會發什麼瘋了…”,說話間,她已經完成了化妝,站起身來,無聲的坐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