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轉過千百個念頭,望着那身影由遠及近來到自己身邊,耳中聽到浦新結結巴巴吃驚的喊道:“少,啊,不,金少爺,您,您怎麼來了,您是…”,張龍初開口打斷了管家的話,“浦叔,去幫風華先生再搬張椅子來。”
“啊,是老爺。”浦新回過神來,轉身退下,張龍初則仰頭看了看金風華,語氣意味不明的說道:“很多天沒見面了,你還好嗎,金風華?”
“還是那樣,時不時的和阿爸鬧鬧脾氣。
鬧得狠了就離家出走,去奧薩丁位面轉一圈發泄發泄,”金風華挑了挑眉毛大大咧咧的說道:“可沒有你混的好啊,孤身一個人位面探險,竟然只用了不到100天時間就拿到了銀質開拓者徽章。
看來上次我們認識的時候,你能拿到那個附魔護腕根本就不是什麼走了運撿到寶貝,而是憑着實力從某個倒黴奧杜羅國騎士身上搶來的吧?”
“其實的確是運氣了,”張龍初笑笑說道:“當初戴着那雙護腕的奧杜羅國騎士看起來很年輕,直到被我殺掉前那一刻也沒有激發出裝備的附魔能力,看來應該是不知道自己護腕中的玄機,畢竟不可能每個人都像你金大少一樣,懂得什麼‘金箭矛’王朝的古文子。”
兩人交談間,浦新已經把椅子般了過來,緊跟在他身後的廚娘則用食盤端來了華國極爲傳統的早餐食物清粥、油條。
“什麼金大少,你還是直接叫我金風華或者風華順耳。”金風華坐下後不滿的衝着張龍初嚷了一句,之後望着浦新說道:“浦叔,這半年過得還順心嗎。
我本來還想着如果你回金家就讓土伯安排着養老呢,沒想到你竟然跟着莊子走了。
不過這樣也好,這片橡膠林幾十年來都是你在經營,有了感情了,隨着走了也好,相信龍初他也不會虧待你。
我呀,最近這幾年因爲看到這片林子就想起阿孃在世的時候。也就沒來過了,想想還真有點對不起你們這些老人。”
“不,不,少。金少爺,您,您別這麼說,您,您和夫人當年對我們這些下人那也是沒說的。就跟,就跟龍初老爺現在一樣的好,你們都是,都是善心人啊…”聽到這話,浦新也不知道被勾起了什麼回憶,抹着眼淚說道。
“行了,別哭了,浦叔咱們主僕一場也算是好聚好散,”金風華灑脫的說道:“你呀也去廚房去給我弄一碗清粥,兩根油條。我陪着你們龍初老爺邊吃,邊談事情。”
“啊,您還沒吃早飯呢,那,那真是怠慢了,怠慢了。”身爲張龍初管家的浦新聽到這話急忙收住眼淚,轉身匆忙朝不遠處的別墅走去。
扭頭看了看他漸漸縮小的背影,張龍初突然說道:“六個月沒見,你突然來找我不是就爲了吃頓清粥油條吧?”
“當然不是,”金風華挑挑眉毛道:“我來是打算在當一次善財童子。讓你大發一筆橫財。”
“是橫財還是橫禍啊,”張龍初沉默了幾秒鐘,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最近這兩週一直都在冥思苦想的回憶到底是得罪了誰,竟然那麼招恨。被20幾個全副武裝的暴徒闖進家裡攻擊。
也猜想過可能是因爲你緣故,但是一直都沒辦法肯定,直到現在看見你纔算是心裡有了數,自己沒有猜錯。
哎,說起來‘福禍相依’這個詞還真是至理名言,半年前走了鴻運。莫名其妙得到了這座價值5億令吉的莊園,半年後差一點用命還上了…”
“這完全就是個意外,咬你的是條‘瘋狗’,”金風華挑挑眉毛道:“人發了瘋都沒辦法預料會做些什麼,何況是‘狗’呢。
不過事情的起因終歸是我的關係,所以我也不會推脫,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
“什麼說法?”張龍初皺皺眉頭冷冷的盯着金風華道,話音落地,就見浦新端着食盤從別墅走出了出來,將早餐恭恭敬敬的送到了金風華的面前。
金風華在張龍初的逼視下,從容的就着熱粥吃了半根油條,開口說道:“龍初,你冷靜一點,我們雖然只見過一面,但也算是一見如故的朋友,你應該明白,雖然有意外發生,但我的的確確從來都沒有要害你的心思,你這樣發狠的看着我做什麼呢?”
“金風華,13天前的那一晚,我只要晚那麼一秒鐘醒過來,現在骨頭都已經成灰了,你說我爲什麼要發狠的看着你!”張龍初沉默了一會,突然壓低聲音怒吼道,但目光裡的銳利鋒芒卻漸漸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人生總難免有意外發生不是嗎,”聽到這話,金風華大大咧咧的說道:“我是無意間害到你了,現在鄭重道歉,而且如果你那時真的發生了不幸,我保證就算不能立即給你報仇,未來也一定會把仇人的腦袋當祭品敬到你的墳前,你還想怎麼樣呢,總不能殺了我解恨吧。
何況就像你說的福禍相依,經歷了一場大禍之後,我現在不就給你送來了大發橫財的機會嗎,所以看開點好不好?”
面對這樣一個對自己的的確確沒有壞心,又很自來熟仗義、慷慨的朋友,張龍初實在是無計可施,發泄完心裡怒氣之後,苦笑着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金大少?”
“要害你的那條瘋狗,”金風華罕見的嘆了口氣說道:“出身自和我差不多的馬來西亞華裔大家族,所以想要一棒子把他打死是絕不可能的。
哎,其實我阿爸前兩天都已經警告過我,說現在時機不到,就算髮現‘虎有傷人意’也只能忍耐下來,可我不甘心就這樣算了,所以今天才來找你…”
“要害我的人到底是誰,害我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張龍初打斷了金風華的話,面無表情的問道。
“我現在告訴你仇家是誰,那纔是真正的害了你。”金風華沉默一會答道:“至於他害你的原因嗎,就是想要敗壞我的名聲。
你用一雙附魔護腕從我手裡換到了上千英畝的橡膠林,現在已經變成了砂金、石猴補給點很多人知道的一夜暴富的傳奇故事…”
“所以如果我不到一年就突然死了,就有人可以編制故事說你故作慷慨大方,實際卻是個陰險的小人對嗎,”張龍初一下便猜到了金風華話裡未盡的意思,怒聲說道:“可是以你的身份當初要賴我賬的話簡直易如反掌,需要費那麼多功夫對付我嗎?
編造這麼不合邏輯的謊話會有人信?”
“龍初,你覺得普羅大衆裡有幾個人是長腦子的,”金風華搖頭說道:“只要把你除掉,死無對證之下,隨便找幾個比如‘我最開始心血來潮之下用橡膠林換了護腕,後來反悔了又想要把莊園奪回來’之類的理由,還怕沒人信嗎。”
聽到這話,張龍初沉默了下來,過了許久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金風華慢條斯理的說道:“是這樣,古晉城郊住着很多豪富家族,治安一向很好,所以你遇襲之下反而殺死了24名入室施暴武裝歹徒這件事,現在已經變成了轟動一時的大新聞。
那條瘋狗的家族現在已經開始慌了,下一步他們一定會想法設法的擺平古晉警方,但前提條件就是作爲被害人的你不會鬧騰。
再加上他們並不明白我阿爸爲了大局選擇了退讓的態度,更會害怕事情鬧大後被我們金家藉機發難,所以看到我來找你,一定會胡思亂想,然後嗎,肯定會想方設法的開出條件來,買你一個息事寧人的態度。
到時候你就可以狠狠宰它一刀了,我盤算過了,以那條瘋狗在他阿爸心目中的地位,敲個幾億令吉絕沒有問題。”
“幾億令吉是哪種銅鑼的品牌嗎,我想敲就有,”張龍初楞了一下,嘆了口氣道:“你們這些大家族到底有多少錢啊,怎麼會富到這種程度!”
“我可沒什麼錢,名下唯一的一塊橡膠林都已經交易給你了,”金風華笑着說道:“不過我金家族產在馬來、印尼各地,上百萬英畝的田地是有的,鐵礦、油礦、銀礦等等大小礦山加在一起也有個幾十座,我阿爸作爲家族裡的嫡系長脈…”
“行了,我明白了,你們這些大家族就是東南亞的國中之國對吧,”張龍初突然長舒一口氣,打斷了金風華的話,“這樣看來我現在的確是沒有能力爲自己報仇。
不過既然那條瘋狗費了這麼多的周折,不惜找人殺掉我只爲了敗壞你的名聲,那他的家族不慣明、暗也一定視你們金家爲仇敵,如果以後你們兩個龐然大物真鬥起來了,我希望你能把那條瘋狗交給我來對付。”
“你這人真有點泰國四天王中‘佛尊’霸猜的影子,”聽了這話,金風華挑挑眉毛,“傳說他也是像您一樣出生在小山村裡,十幾歲就‘自然覺醒’出了超自然力量,不到30歲就進化成了b級超凡者,還獲得了泰國僧王恩賜的‘羅漢’尊號。
據說霸猜青年的時候被一個在泰國政界地位很高的議員的兒子欺辱過,最初他感覺自己力量不夠便一直隱忍不發,直到那個議員失勢才終於報仇雪恨…”,邊說,邊吃光了自己面前的清粥油條。
之後又和張龍初閒聊了幾句,互相留下手機號碼後,金風華便開車離開了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