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死亡,其實是毛蟲的蛻變,其實我們都是孩子,我們要到另外一個空間……無論這寫解釋多麼的令人難於置信,孟哲想了想,卻也再沒有什麼疑惑。孟哲又想起眼前的境況,說道:“方叔叔,我都明白了,你快說我們怎麼對付那嚴中胤和變形人吧——這地室一定又還有什麼機關是不是?”
方恆卻笑道:“什麼機關,這神壇什麼機關都沒有;再說了,就算是有機關,嚴中胤可不是是省油的燈——好惹的!他會讓你我去按動什麼機關?”
孟哲又輕聲道:“方叔叔,你一定也有了讓那嚴中胤上當的妙計是不是?”
方恆一笑,笑道:“你別亂猜啦,那嚴中胤和嚴中信可不是同一號人。”頓了頓,又正色道:“那嚴中胤聰明,但失之於自負,要當他上當倒不是絕無可能,不過……算啦,跟這種人打交道,不管你施什麼計謀,不定他什麼時候就開始了將計就計;再說了,即使他中計,必定醒悟極快,隨之而來的反擊,可就凌厲難當了。”
又對孟哲說道:“阿哲記住,以後遇到笨的人,當然最好是用計;對付一個聰明的人,最好的,其實就是笨方法。”孟哲吶吶道:“我也是個笨蛋,又哪懂什麼用計了。”
樑靜語道:“對付聰明人用笨方法,方警司,這些夢枕石的秘密,你和嚴中胤說了麼?”
孟哲喜道:“是啊!方叔叔,若那變形人得逞,那阿三也免不了滅頂之災,他知道了秘密後,不會這麼傻,還與那變形人狼狽爲奸吧?”
方恆道:“這裡面的關鍵,我倒是想和那嚴中胤說一說,不過才說了兩句,就說不下去了。”孟哲道:“爲什麼?”方恆道:“因爲嚴中胤說他只是個黑社會的,不是科幻小說作家!”
三人皆是一聲苦笑,其實不惟嚴中胤不信,我們世人又幾個能信呢?孟哲喃喃道:“那我們……”方恆道:“你到窗口大聲喊叫吧,時候該也到了!待會聽我咳嗽一聲,你和樑警司便動手從那變形人手裡搶奪夢枕石就是。”
孟哲樑靜語同時奇道:“可那嚴中胤?”方恆道:“這你們不需擔心,到時自有奇變出現!”
兩人更奇,問道是什麼奇變時,方恆笑笑不語,又說道:“阿哲,待會變形人要取你肚中的白血珠了獻給嚴中胤,你不必反抗。”孟哲哦了一聲,忽又想起一事,問道:“我取出珠子,那麼脫離珠子便活不過十日……?”方恆笑道:“傻小子,自然是假的,只因我們這七個家族,使用血珠之前便會使用夢枕石,而之後必定會自殺,所以對於沒睡過夢枕石的人來說,我說那些,他們不得不信。我當時這麼說,是怕嚴中信急急的便吞下血珠。”
孟哲恍然,在澡堂時他已想到了方恆那一番話是假,不想其中又有這一段文章……只見得龍組的人手持火把走了下來,帶着三人到地底神壇。一路上之上孟哲只是想:“方叔叔說會有奇變出現,某非是又另有一路人馬殺來?是警局的人馬,是樑靜思他們?”
無論是誰,孟哲的心是定的,因爲他知道,方恆說有奇變發生,就一定會有奇變發生。
到得上面一層,那十餘人卻忽然分作兩路,將孟哲往神壇單獨押去。方恆心細,喊道:“喂,諸位‘兄弟’可別忘了給他留下套衣服。”
孟哲到得地底神壇,似乎神壇中還有另一人在裡面,想來就是那知道機關的阿伊那摩了。龍組的人放下孟哲,迅速退去。裡面那一人似乎操縱了按鈕,接着刺耳的白光照來,孟哲腦一昏,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瓢冷水潑來,孟哲再次醒來,火把照耀之下,孟哲已看得到自己了,他知道白血珠已經吐出來了,孟哲穿起衣服。不多時其他人也都陸續的進來了,方恆和樑靜語也都押了進來。孟哲四下張望,並不見得有什麼異常情況,暗暗着急:“方叔叔說必有突變,不會是說笑的吧!”
只見得嚴中胤坐在椅子上,手下那些主要的老大們分列兩邊。他旁邊又還有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臉如白紙。孟哲心念一動:“莫非這就是那變形人的原身?”
嚴中胤手裡捏着紅白兩顆血珠,搖頭晃腦,神色得意之極,笑道:“紅珠,是能控制別人;白珠,當個隱形人好耍,好耍!”禁不住大笑起來。目光不時朝孟哲看來,其意自是不言而喻了。孟哲沮喪之極,只恨不能歷時有個地洞鑽進去。
嚴中胤得意一番,只聽得那白臉人道:“嚴老大,兩顆珠子你已經到手了,我要的東西……?”
嚴中胤一笑,做了個手勢,一個手下匆匆離去。
孟哲心道:“果然他就是變形人!”心下更加焦急,心道:“方叔叔說的奇變呢,伏下的另一路人馬呢?”往方恆看去,只見得他躺在擔架上,神情漠然。
不多時那手下捧了一個盒子過來,便要交給嚴中胤,嚴中胤示意交給變形人。變形人接過盒子,將石頭取了出來,抱在懷中撫摸時,分明見得他的臉上的神色紅潤了起來。
孟哲心道:“變形人神色如此,這夢枕石就是真的了吧!”樑靜語往方恆看去,方恆點了點頭。
只見得變形人大喜道:“嚴老大果然是守信之人!放心罷,過一週,我肚裡的黃血珠一定如約給你……”往龍組的人看了看,還是有些心虛,說道:“嚴老大沒事,我就……”嚴中胤一笑,晃頭道:“面具兄請便。”
變形人大喜,抱着石頭離開,孟哲大急,一切平平靜靜,哪有什麼奇變的模樣?他和樑靜語都是手槍頂在後腦上,又怎麼對付那變形人?
便這個時候,方恆咳嗽了一聲!
孟哲再不多想,一個手肘向後撞去,接着伸手將身後那人的手槍一抓。
事情竟是出奇的順利,孟哲毫不費力便將手槍搶了過來,一邊樑靜語也撩翻看押她的兩個大漢,撲上去將變形人抓住。變形人哪裡是樑靜語的對手,更別說一隻手還抱着那夢枕石了,三兩下便被放到在地,一雙手仍是抱着那夢枕石。
孟哲搶過手槍,指着龍組的人,說道:“別亂來啊!”他第一次拿槍在手,由不得不心慌意亂,也不知道指誰。其實龍組的四五十個人,大都拿着MP5、AK、散彈槍等大傢伙,他這一把小手槍,簡直和玩具差不多。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嚴中胤搖頭晃腦只是哼歌,就好像沒事的人一般。不僅是他,他所有的手下,固然是每個人都荷槍實彈,但也都笑吟吟的看着。整個過程,那些人眼睜睜的看着變形人被樑靜語放倒,個個就好像看戲一般,若無其事。
變形人被樑靜語按在地上,吼道:“嚴老大,你這是什麼意思?”嚴中胤瞪大眼睛,做出一副茫然的神色,反問道:“什麼意思?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變形人怒道:“你不守信約?”嚴中胤笑道:“奇怪了,我怎麼不守信約了?我們約好你助我拿到紅白兩血珠,我交給你這聚魂石,現在聚魂石不是已交給你了麼?”
變形人怒道:“可當時我們也約定,期間不能反悔,無論你還是你的手下,還是你道上的朋友,都不能再來搶奪這石頭!”嚴中胤雙手一攤,很無辜的說道:“我幾時反悔了?我的弟兄們不都好好站着麼?我也沒什麼道上的朋友來搶奪你這石頭啊!”
變形人怒道:“你——”又驚又憤,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現在固然是有人來搶奪夢枕石,可既不是龍組的人,也扯不上是嚴中胤的朋友,確切的說,還是嚴中胤的敵人,嚴中胤自然說不上違背信約。變形人這才明白上了嚴中胤的大當了。
吃驚的當然不止變形人了,孟哲朝方恆看去,見他苦笑的點了點頭,示意他把手槍放下。孟哲不禁瞪大了眼睛,怎麼也沒想到方恆說的奇變,竟會是嚴中胤——莫非他突然良心發現,要改行做警察了?
樑靜語就拿着奪來的手槍,頂着變形人後腦,說道:“老實交出來罷!”
變形人吼道:“不,《無字天書》是我的,誰也別想把它奪走!”忽的整個頭調轉過來,雙目圓睜,呲牙咧嘴,形如野獸——人的頭頂多只能左右移動,然而變形人的頭顱卻是整個的倒轉。樑靜語手槍原本指着他的後腦勺的,忽然的便是指着他的腦門了。
樑靜語大駭,變形人的手忽然反抓過來,人的手自然也是無法反向彎曲的,可變形人的就這般反向抓了過來,更奇特的事出現了,變形人的手“纏”上了樑靜語的手,整隻手就似一條蛇一般,順着一奪,將樑靜語的手槍奪了過來。同時擡起一腳,踢中樑靜語小腹。
以樑靜語身手,對付變形人原本綽綽有餘,只是此事過於驚悚,手腳又是從絕對意想不到的部位攻擊了過來,她一時不妨,竟被踢倒在了一邊。所有的人一時都驚住了,孟哲竟也忘了上前相助,見樑靜語倒在了自己身邊,纔回神過來。正待扶起她來,卻見得變形人站了起來,恢復了正常的人模樣,舉起手槍,便朝樑靜語射來。
其時情勢危急,孟哲不虞多想,便撲上去蓋在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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