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過了一個時辰,十餘騎黑影再次來到山谷,這十餘個黑影先在山谷外仔細的巡視了一番,然後進入山谷也做了一番偵查,待確定山谷內外都安全後這十餘個黑影才退出山谷向窯頭山的後山而去。
嶽定北和劉東此時都埋伏在山谷之外,眼見這些盜匪如此的小心謹慎,不由得收起了輕視之心。兩人又小聲的交流了幾句,然後回身對自己的親兵耳語了一番,親兵們立即四散開去傳達命令,嶽定北和劉東兩人也騎上戰馬向兩個方向疾馳而去。
時間繼續向前推進,大概過了兩個多時辰,時間來到四更天,這一時刻是人們最爲困頓與疲乏的時候。然而就在這時,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傳來,馬蹄過後便是數不清的黑影彷彿一片飄蕩的烏雲向山谷壓來。爲首之人正是窯頭山通天幫大哥劉青,老二關能和老三張武緊隨其後,在他們之後是數百個騎兵,在之後便是兩萬步兵。
本來經過兩輪的偵查,已經確定了這個無名山谷內只有幾十個士兵看守着數萬匹戰馬,劉青本想隨隨便便帶個幾百人就把這些戰馬趕回去就行了。可生性狡詐多疑的張武卻認爲這裡面有可能會是個陷阱,強烈的要求劉青帶上所有通天幫幫衆前來。劉青無奈,只好帶上了所有的幫衆,而這些人大多都是些玩命之徒,劉青相信即便對方真的在山谷內設下埋伏,自己靠着這些人也一定能衝殺出去。
劉青一馬當先,帶着通天幫所有盜匪快速的進入了山谷,一路卻並沒有遇到阻攔與危險。可是進入山谷後,裡面的情形卻讓劉青大吃一驚,黑夜中看不清山谷內的情況,但是谷內卻非常的安靜,安靜的讓人恐慌,這實在不像是有幾萬匹戰馬棲息之地的樣子。劉青趕緊讓人點燃火把,藉着火光向谷內看去,只見火把照射下面前的區域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劉青拿過一支火把,快速的向前衝去,可是他繞着山谷跑了一圈,別說是馬了,就連只蒼蠅都沒有看到。劉青疑惑的回頭看着一臉慘白的張武,厲聲問道:“老三,這是怎麼回事?戰馬呢?你剛纔不是親自帶隊來確認過嗎,可是戰馬都到哪去了?”
張武的臉色更加的難看,哭喪着臉說道:“大哥,我剛纔明明看到這個山谷內有無數的馬匹,可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卻都不見了。”
關能忽然抽出長劍,指着張武大聲罵道:“我就說你這個小白臉不可靠,枉我們兄弟如此信任你,和你結拜把你當親兄弟看,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奸細,本來大哥說只要帶着幾百人過來,可你卻偏偏要帶所有的幫衆前來。張奸細,快說,你把我們全部騙來究竟有何企圖?”
面對着明晃晃的長劍,張武知道此刻自己再怎麼解釋都沒用了。事實勝於雄辯,自己就算把天說破也沒用,也不理會關能,只大聲的對劉青說道:“大哥,我知道現在我怎麼解釋都沒用,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必須儘快的出去,否則我們就要全部葬身於此了。”
張武說完便調轉馬頭,率先向原路衝去。可此時通天幫所有的盜匪都已經進入了山谷之中,這麼多人進入山谷一下子就將進來的路給堵住了,張武情急之下大聲喊道:“兄弟們,這裡面是個陷阱,大家快跑。”
這一聲喊叫頓時讓兩萬人炸了鍋,大家呼喊着、尖叫着朝來路跑去。可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從進入山谷的小徑中傳來,接着無數的重物墜地聲傳來,一股刺鼻的氣味也隨之擴散開來。
“是火油,大家快退。”張武驚恐的大聲喊道,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見一道火光從小路右邊的山上直射而下,狹窄的道路瞬間竄出驚天的火焰,一些衝得快的盜匪也頃刻被大火吞噬,只餘下一陣陣悽慘的叫聲。
“大家快後退,北邊還有一條路出谷。”張武喊完便調轉馬頭,可還沒等他打馬前行,北方也隨着一點火光射入地上,小路也隨即燃起熊熊大火。此時關能也已經衝到張武身後,嘴裡罵了一句:“你個死奸細受死吧!”不由分說的一劍向張武刺去,張武的武藝本就不如關能,如今關能又是從身後出的劍。張武剛聽到關能的罵聲,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關能一劍刺穿身體。張武低頭,只見一截亮閃閃的劍尖從自己的胸口透出,腦子裡卻忽然響起他們三人在窯頭山山頂結拜時的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然後張武眼前一黑,從戰馬上栽了下去。
關能也沒想到自己一劍就把張武給殺了,此時也想起當初三人結拜時的情形,可現在自己卻將結義的三弟給殺了,不由悲從心來,跳下馬背抱起張武的屍體嚎啕大哭起來。
劉青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本可以阻止關能的,但是他沒有這樣做,直到看見關能抱着張武的屍體大哭時,纔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劉青沒有悲傷,也沒有後悔,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毫無生機的張武。便調轉馬頭,仔細的觀察了一陣山谷的情形,然後大聲的對手足無措的幫衆喊道:“兄弟們,大家別慌!大家分散向兩邊的山上衝,一定能衝出去的!”劉青喊完便率先向東面的山上衝去。
通天幫的其他幫衆這才驚醒過來,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跟隨劉青向東面跑去。可他們剛衝到山腳下,山上忽然亮起一點火光,緊接着一陣箭雨激射而出,一片血雨過後,地上躺倒一片。劉青不停的揮舞着手中的大刀,可即便如此,身上還是中了一箭,不過沒有射中要害,但是他身下的戰馬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接連被射中數箭,轟然栽倒在地。劉青在戰馬倒地的那一刻跳了下來,轉身向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