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定北手中長槍不斷的刺出,不斷的有人倒在他的槍下。而身後的騎兵們也越戰越勇,不斷的揮舞着武器朝對手砍去,但是這羣盜匪也都非常的強悍,明明己方已經處於絕對的劣勢,被宋軍全部擊潰也只是時間問題。可盜匪們卻沒有一個人退縮,迎着騎兵就衝了上去,他們沒有戰馬,夠不着馬上的騎兵們,就用手上的刀去砍對方的馬腿,一旦宋軍戰馬被砍倒,馬上的騎兵便會被地上的盜匪們給亂刀砍死。戰爭從一開始就打得很慘烈,雙方不斷的有人倒下,但是雙方都沒有一個人退縮,不斷的踏着戰友的屍體向着對方衝殺過去。
嶽定北驚訝的看着奮不顧身的向着己方衝來的盜匪們,他沒想到區區一座窯頭山會有如此悍不畏死的士兵,這羣盜匪的頭目一定不簡單。嶽定北心裡想着,手上卻不停,但是在下手之時也儘量的留了餘地,儘可能的將對方給打傷或打暈,而不像剛纔那樣直接殺死。
嶽定北一邊向前衝一邊留心觀察着,他希望能夠找到剛纔出聲挑戰的盜匪頭目,一舉將他擊敗或許能夠讓這羣盜匪投降,可讓他失望的是,嶽定北帶着騎兵一直將盜匪的軍陣給殺穿了,也沒有找到一個像頭目的人。
而就在剛纔嶽定北率騎兵衝出山坡的一剎那,關能就知道自己這些人肯定不是對方的對手。所以趁着夜色,關能一下子撲倒在地,然後一個懶驢打滾,滾到了一邊,此時已經滾出了嶽定北的攻擊範圍。關能迅速的爬起來,回頭看了眼正在殊死搏殺的敵我雙方,嘆息了一聲,向山坡上跑去,可還沒跑出一百步,一柄長刀劈頭向關能砍來,緊接着前方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賊將,哪裡逃!”
關能只得舉起長刀迎了上去,“鐺”的一聲,雙方的大刀在空中砍在了一起,一陣火花四濺中,關能看清對方也是一個年輕的將領。關能用力將對方的大刀給頂了回去,然後向前一步,走到年輕將領的面前,大聲說道:“本人通天幫二當家關能,生平從不殺無名之輩,來將還請報上名來,我好送你上路。”
青年將領卻一臉輕蔑的看着關能,冷冷的說道:“本將大宋光復軍第一軍副軍長南懷忠,這就送你這個賊寇入地獄。”南懷忠說完再次舉刀向關能攻來。關能再次舉刀將南懷忠的攻勢化解,退後一步詫異的說道:“你們可是臨安城的宋軍?”
南懷忠見自己兩招必殺的攻勢都被關能輕易的化解,知道對方的武藝不在自己之下,見對方沒有趁勢攻擊自己,便也放緩了口氣說道:“我們正是從臨安來的。”
“我們窯頭山與臨安近日無仇、往日無怨,你們爲何非要置我們通天幫於死地?”關能不解的問道。
“爲何?就因爲你們是賊,我們是兵!元朝殘暴,你們不想着反抗暴元,卻嘯聚山林,爲禍百姓,我們正是爲臨安府的百姓來剿滅你們的!”南懷忠大義凜然的說道。
“其實我們也都是被元朝給逼得無路可走,纔跟着大哥來到窯頭山的。我們也想抗元,中間也數次出兵去攻擊元朝軍隊,無奈我們力單勢薄,每次都被元軍給擊敗了,所以我們才龜縮在窯頭山。但是我們並沒有爲害百姓,我們劫掠的都是些元朝貴族和貪官污吏,而且我們還經常把搶來的糧食分給當地的百姓,不信你可以到窯頭山四處去問問!”
“那爲何我們皇上聽說你們搶掠百姓,爲禍一方?”
“唉,這都是我們識人不明造成的,當初我和大哥劉青、三弟張武因爲義氣相投而結拜爲異性兄弟,可是後來我和大哥才知道,三弟張武的家鄉曾經被元軍給屠殺過,他曾眼睜睜的看見元軍殺了他的全家以及所有的鄉親四鄰,他當時就趴在死人堆裡裝死而躲過一劫。而這些殺害三弟家人的元軍當中有蒙古人也有漢人,所以從那以後三弟就開始變得憤世嫉俗,他恨蒙古人,也恨漢人。雖然跟我們結拜後,三弟收斂了一點,但他還是會時不時的帶人出去劫掠百姓,我和大哥勸過多次,他就是不聽。本來我和大哥想把三弟給趕出窯頭山,可是三弟智謀過人,經常幫我們出謀劃策,而我們窯頭山也離不開他這個三當家,所以就只能由着他了,也正因爲此,我們窯頭山才被外面的百姓所憎恨。不過,我剛纔已經把張武給殺了,親手殺的!”
南懷忠藉着身後親兵的火把,仔細的看了眼關能,見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而南懷忠剛纔也在山上看見嶽定北和盜匪們的戰鬥情況,知道這羣盜匪都悍不畏死,今夜若是想要將盜匪全殲恐怕會損失不小,現在聽關能的口氣,應該有可能招降這些悍勇的盜匪,於是試探着說道:“我姑且相信你所說的,我們大軍今夜也有把握將你們全殲於此,但我們皇上不願多造殺孽,如果你能去勸你大哥和你的兄弟們放下武器,向我大宋投降。我會力勸皇上饒你們不死,但你們日後要爲我大宋效力。”
關能將手中大刀扔在了地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誠懇的說道:“我自小學武,心中最佩服的就是岳飛嶽爺爺,也一直將忠義放在心頭,且我自出生起就是宋人,此生也必當做個忠義的宋人。若南將軍和您的皇上不嫌棄我等粗鄙,我願意下山去勸大哥投降,以後誓死效忠大宋,效忠皇上!”
南懷忠哈哈一笑,一把將關能扶起,開心的說道:“關將軍不愧是個忠義之士,我們皇上就喜歡你這樣的人啊……”話還沒說完,忽然山谷中傳來一陣嘯聲,南懷忠臉色一變,焦急的說道:“這是我們軍長髮動總攻的暗號,我們快些下山,否則就要來不及了。”
南懷忠說完拉過兩匹駿馬和關能快速的向山下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