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清說完,旁邊的宮女夾起一塊薄肉放到謝道清嘴邊,謝道清微微張嘴將肉吃到嘴裡,輕輕的咀嚼起來。
衆官員這纔拿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不過這種皇家宴會,雖然排場很大,但其實每個人面前的菜並不多,想要完全吃飽是不可能的。所以衆官員也都只是象徵性的吃個幾筷子,意思意思就行了。
可是吃着吃着,上面的謝道清卻忽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洪雷震放下筷子,滿臉關切的問道:“太皇太后爲何如此傷心?可否說將出來,我等也好爲太皇太后分憂!”
謝道清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淚,嘆息着說道:“哀家看着面前的滿桌菜餚,想起了哀家最疼愛的㬎兒現在還在大都受苦,一時心裡傷感罷了。”
“太皇太后,恭帝他還好吧?”洪雷震也略帶悲傷的問道。
“唉,做俘虜還有什麼好不好的!哀家也在大都呆過,雖然元朝對我們還算禮遇,可畢竟沒有自由,有時還缺吃少穿的。”謝道清繼續沉痛的說道。
“太皇太后,只要您一聲令下,我立即率軍北上,營救恭帝!”剛纔在大殿上斥責嶽定北的武將大聲的說道。
“這位將軍果真英勇,請恕哀家眼拙,不知將軍尊姓大名?手下現在有多少軍隊?”謝道清笑着問道。
那武將摸着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說道:“回太皇太后,末將名叫孟鐵牛,是仁和縣守將,手下人馬不多隻有兩千人。”
謝道清像看白癡一樣看了那個孟鐵牛一眼,不過並沒有出聲,畢竟後面還要靠着這些人繼續“演戲”,現在沒必要去打擊他們的積極性。
“太皇太后,其實現在臨安城內軍隊不少,只要我們能將謝枋得手上的兵權給拿回來,我們立即就有十餘萬的軍隊,到時就有足夠的軍力北上解救恭帝了。”坐在洪雷震身邊的柳嶽開口說道。
“愛卿所言甚是,可剛纔在大殿上的情形你們也都看到了,哀家有心想跟你們一起剷除謝枋得等人。無奈文天祥半路殺出,破壞了這次絕佳的機會,實在是可惜,唉……”謝道清繼續嘆息着說道。
提到剛纔大殿的情形,底下衆人都陷入了沉默。
“其實哀家離開大都時,元皇忽必烈曾親口承諾,只要我們能將謝枋得一夥賊裘給辦了,把兵權奪回來。他答應將㬎兒給送回臨安,並同意我們在臨安重新建國!”
謝道清此言猶如一個重磅炸彈扔在了衆文武官員中間,一瞬間底下的官員們全都坐不住了,全部跳了起來,不可置信的問道:“太皇太后說的是真的?元皇同意我們復國?”
“真的?這是真的?我不是在做夢吧?”
謝道清靜靜的看着底下衆人,一直等大家的情緒稍稍平靜了些,才接着說道:“這是元皇親口說的,君無戲言,他堂堂一國之君又怎會欺騙我等,眼下最關鍵的是要怎麼從謝枋得手中把兵權給奪回來。”
聽到謝道清再次確認,底下衆官員又都興奮起來。他們現在雖然大部分人都在元朝爲官,可畢竟是亡國之臣,在元朝混得其實都不太如意。現在能有這麼好的機會,讓他們重新做回漢臣,而且一旦真的建國成功,他們可就是開國功臣了,屆時封侯拜相那是免不了的,這能不讓大家興奮嗎?
“太皇太后,現在謝枋得勢力龐大,如果正面衝突,靠着臨安周邊縣城那一點點兵力,我們很難取得勝利,明的不行我們就只能暗中行事了。”洪雷震激動的說道。
“如何暗中行事?”謝道清問道。
“我們可以找一隊人埋伏在謝枋得回家的路上,找準機會就將他給結果了。”柳嶽搶着說道。
洪雷震憤怒的瞪了柳嶽一眼,這可是他先想出來的點子,卻給柳嶽這個不要臉的給搶着說了,這讓洪雷震心裡充滿了憤恨。
可是柳嶽卻看也不看洪雷震,正滿臉期待的望着謝道清。
“此計不妥,我們今天在大殿上已經跟謝枋得他們一幫人撕破臉了。若這個時候謝枋得出了什麼意外,他底下的那些驕兵悍將必然會想到是我們乾的,到時激起兵變,我們可不是那些人的對手。”坐在圓桌最後面的昌化縣令盛捷反對道。
“既然謝枋得暫時動不得,那不如我們找幾個江湖高手潛入軍營,將小皇帝趙昺給殺了,這樣他們這羣人就沒有了倚仗,到時就只能聽太皇太后的號令了。”圓桌中間一個滿臉痞氣的年輕官員說道。
“唉,手心手背都是肉,昺兒雖然不是哀家最喜歡的皇孫,可到底還是哀家的親孫子,哀家又如何狠的下心下此毒手?”謝道清皺着眉頭說道。
“那我們不殺趙昺便是,我可以讓江湖高手將趙昺打暈帶出來,交給太皇太后處置。”依然是那個年輕官員道。
“田老二,你是個豬腦嗎?軍營中有十幾萬的士兵,而且聽說岳定北、劉東、楊西風、南懷中四大將領,號稱東南西北四將,其每個人都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武藝,你那些江湖高手難道能飛不成,否則怎麼將趙昺給帶出來?”洪雷震見這個田老二還在那不依不饒的說,實在忍不住,開口打罵道。
“洪老匹夫,你罵誰是豬?有種你在說一次,信不信我立即叫江湖高手廢了你!”
眼見底下又要吵起來了,謝道清忙大聲吼道:“都給哀家住嘴!”
謝道清見底下衆人都被自己給鎮住了,這才換了個語氣說道:“哀家知道你們都是我大宋的肱骨之臣,所言都是爲了大宋,可謝枋得如今在臨安已是樹大根深,要想剷除他也絕非一朝一夕所能達成。大家暫時也都別走了,都待在臨安,我們好好的謀劃謀劃,爭取一擊必中!另外你們如果在臨安城外有軍隊什麼的也儘快調到臨安來,我們要想與謝枋得爭權,必要的實力還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