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文轉身歉疚的說道:“皇上,犬子無壯,還請皇上見諒!”
“哈哈哈,天狼說得不錯,等此間事了,是要給甘愛卿升升官了!”趙昺大笑着說道。
甘文又要下跪謝恩,趙昺伸手製止了他,然後轉身坐到主位上,表情嚴肅的掃視了一眼在場諸人,帶着點自嘲的口氣說到:“明日就要開大朝會,你們這些臣子都已經接到通知了,可我這個皇帝卻到現在才知道。知道的還好,不知道的還真以爲朕是個傀儡呢!”
“皇上,依臣猜測,太皇太后一直以爲臨安城真正主事的人是謝樞密使,而您只是……只是……”
“只是傀儡吧!剛纔朕都說過了,文愛卿,在坐的都是自己人,你有話但說無妨,也不用顧着朕的面子!”
“臣遵旨!”文天祥頓了頓接着說到:“而太皇太后最近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神不知鬼不覺的通知了臨安府各處的官員。這些官員有些已經向我們大宋表示了臣服,有些沒有。但不管怎樣,他們都有個共同之處,就是他們曾經都是我大宋的官員。”
“慈安、慈祥兩位太后有什麼反應沒有?”趙昺沉聲問道。
文天祥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說道:“三位太后應該達成了某種協議。”
文天祥說完便沉默了下來,趙昺見他緊皺雙眉,在苦苦思索着,也不去打擾他,轉頭對着底下衆人道:“大家都別乾坐着,都說說看對此事的看法!”
“皇上,此事已經很明顯了,三位太后以爲您只是個傀儡,所以連通知您參加朝會的興趣都沒有,直接跳過您通知了整個臨安府的官員前來,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奪權!”甘天龍此時站了起來拱手說道。
“甘參謀長基本在理,但你剛纔所說有個漏洞!如果說太皇太后、慈祥太后認爲皇上是傀儡,那倒情有可原。可是慈安太后也是從崖山回來的,她不可能不知道我們這支軍隊,這個朝廷的真正主人其實就是皇上!”劉東也站了起來,大聲說道。
趙昺看了眼甘天龍和劉東,也沒有去評論他們所說,而是繼續對着衆人說道:“大家還有沒有要補充的?”
楊西風忽然站了起來,怒氣衝衝的說道:“皇上,不管她們三位太后誰知道、誰不知道,可要奪權我老楊第一個不答應。咱們歷經千辛萬苦從崖山打到臨安,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爲過,她們三個婦道人家做了什麼?憑什麼來奪我們的權?皇上,要我說,咱們也別在這商量了,乾脆您讓我帶上人馬,衝進皇宮把那三個女人給抓起來,不就一了百了什麼事都沒有了?”
“老楊,慎言!”嶽定北見楊西風說得太不像話了,出言提醒道。
趙昺依然面無表情的看着衆人,等了半天,見無人再發言。轉頭對身後的郭守安問道:“老安子,這半個月以來,三位太后都沒有出過宮?”
“肯定沒有!”郭守安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她們身邊的宮女太監呢?朕記得太皇太后、慈祥太后回來時都帶有宮女的。”
“皇上,老奴一直安排人盯着三位太后以及她們身邊的宮女、太監,這段時間她們都沒有出過宮。”
“皇上,郭堂主所說,末將可以證明!”一直默不作聲的柴浩忽然開口,說完還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遞給趙昺。
趙昺打開冊子看了眼,發現上面詳細的記錄着皇宮每日進出人員的信息,包括出宮人姓名、屬於哪個宮的、出宮時間、出宮事由等都記錄得非常詳細。其實這些事情趙昺並沒有交代,但柴浩作爲臨安城的守將卻將這個事情做得如此認真,趙昺心裡不由得對柴浩大加讚賞。
柴浩見趙昺只是隨意的翻看了兩頁,便解釋道:“皇上,這本冊子上面詳細的記錄了皇宮每日進出人員的信息,每日末將都會親自查看。但這半個月以來,三位太后以及她們宮中的宮女、太監都沒有出入記錄。”
趙昺點了點頭,將冊子還給柴浩,並真切的說道:“你做得很好,非常用心!”
柴浩感動得又要跪下,趙昺伸手製止了他。轉身又對家炫翁問道:“家愛卿,你是什麼時候接到通知?又是何人去通知你的?”
“回皇上,老臣是昨日午時接到的通知,當時來通知老臣的是兩個軍士,他們都穿着大宋的軍服。當時小女還向他們打聽皇上的消息,那兩個軍士只說了句‘皇上最近很忙’,便匆匆的走了。”家炫翁說完看了眼趙昺,又轉頭看了眼劉東,眼裡露出一抹複雜的眼神。
趙昺沒有留意家炫翁的眼神,又接着對甘文道:“甘愛卿,去通知你的是否也是我大宋的軍士?”
甘文想了想說到:“正是,當時微臣還奇怪呢,爲何宋軍現在如此大膽?敢穿着宋軍軍服到處晃!”
文天祥本來一直默不作聲的在思索着,此時見到趙昺和衆人這一連串的問答,忽然眼睛一亮,一拍大腿說到:“皇上,我明白了!”
趙昺面帶微笑的看着文天祥,期待着他的下文。
文天祥見趙昺滿臉期待的看着自己,便接着說道:“皇上,忽必烈此人不簡單啊!”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忽必烈安排的?”趙昺問道。
“唉!”文天祥嘆了一口氣,說道:“皇上,臣在回臨安的一路上,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現在元朝的實力與疆域比我們大宋大的不止一點點,可爲何忽必烈要把臣和太皇太后、慈祥太后給放回來呢?難道阿術真的那麼重要?”
“朕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朕推測是元朝南北兩方面都有叛亂,元朝自顧不暇,現在與我們和談對忽必烈有利!”
“皇上,您推測的不錯,忽必烈是有這方面的擔心。但元朝征戰多年,他們的軍隊數量何止百萬,就算他們的主力部隊抽不出來。可就是臨安周邊,隨便抽兩路的部隊出來,怕十幾二十萬還是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