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走?”白雪一愣,“馬上就要吃晚飯了,嬸孃幹啥不留下來吃口飯?家裡現在飯菜都有,嬸孃不用給我省。”
盧氏有些尷尬,看了一眼正在看火的杜月,拉着白雪小聲說道:“雪丫頭,不是嬸孃不想留下來,實在是老宅那面沒人做飯,如果嬸孃不會去,你奶奶他們怕是又要鬧起來。”
盧氏的語氣中很是無奈,看得出來,她也不想回老宅,但是沒辦法,那怎麼說也是她的家。
白雪瞭然,想要挽留,不過想到若是硬留下來,老宅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眼下自己還要忙別的事,實在沒精力也沒那功夫去管老宅的人。
既然這樣,那也只好委屈了盧氏。
“嬸孃,你回去做了飯,再來我這裡。若是白家人問起來,你就說來接我三叔。我們晚點吃飯,到時候你過來再吃點。”白雪做出了讓步。
盧氏點頭,心裡更加覺得白雪是個懂事的孩子。
出門和白佔纔打了個招呼,盧氏便拎着她的籃子朝着村子走去。
有了郭平打下手,白佔才的活幹得越發的快,白雪這面纔剛把煮好的米粥盛出來,白佔才就已經把木塊拼接出來的木門弄好,準備開始往門框上安裝。
純木色的木門,沒有釘子,更加沒有膠水之類的,完全靠着安插完成,純正天色綠色無污染,看得白雪不由得一陣陣驚奇。
“丫頭,這木門只能是臨時用用,到底沒有釘子固定,若是太用力了,怕是要散開。”白佔纔將門安好,又來回的開關了幾回,確定沒有問題了,這才鬆了口氣。
白雪點點頭,附和着說了幾句恭維的話,聽得白佔才哈哈大笑,心情頗好。
只不過在看到白雪又是炒肉又是炒菜之後,白佔才的表情不免變得有些奇怪。
白雪擡頭本要招呼白佔才和郭平洗手進屋歇着,卻看到白佔才臉色不對的盯着自己鍋裡的菜,忍不住問道:“三叔,咋了?是我的菜炒得不對嗎?”
“沒,沒不對。用了油,還放了肉,這菜吃起來得老香了,就,就是……”白佔才露出了一副有點遺憾的表情,看得白雪越發迷惑。
“三叔,就是啥啊?”
白佔才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來,倒是一旁的郭平突然間說道:“好菜須有好酒配。”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白雪一看白佔才的臉好像是紅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這位可愛三叔是在糾結什麼。
“三叔,酒都給你備着呢!雖然不是靠山村老彭家的,可好歹也是我從府城大老遠帶回來的,你可別說不好喝就行。”說着,白雪讓杜月看着鍋裡的菜,她則是走到屋子最裡面的角落,從牆角的破缸裡拿出了一個半大的酒葫蘆。
一見酒葫蘆,白佔才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上一次喝酒還是在白雪家喝的,這麼一晃都好些日子沒碰着了,白佔才的酒蟲早就已經鬧騰得厲害,這會兒見了酒,自然是更加心癢難耐。
如果不是這一屋子都是晚輩,礙着面子,白佔才都恨不得現在就喝上一口,哪怕只有一小口也好。
今天發生了不少事,白雪又被嚇了一下,加上還想等着盧氏過來一起吃,所以白雪在晚飯上可是沒少下功夫。
除了盧氏準備好的一份炒白菜和一份炒菠菜外,白雪還讓郭平在院子裡點了一堆篝火,又麻煩白佔才和了點黃泥。
她自己則是將一隻雞抹足了調料,又用白菜的大葉子包了幾層,外面糊上黃泥,然後扔在篝火裡烤着了。
都說叫化雞是要用荷葉包,烤出來後的味道會帶着淡淡的荷香。
可如今她沒有荷葉,做不出荷香的叫化雞,只能用大白菜的葉子包住了,爭取做出一份白菜香的叫化雞。
之前去府城的時候,倒是看到了有賣新鮮魚的,白雪便在空間裡單獨開闢出了個小小的池塘,專門在裡面養活魚。
數量不多,只有不到十條模樣,一條魚破兩半,放在一個盤子裡,剛剛好擺上一盤。
紅燒了一條鯉魚,又做了叫化雞,再配上兩個熱菜,白雪還覺得不完美,最後硬是做了個涼拌菜,還舀了小半個西瓜,上面撒了糖,湊出了六個菜,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丫頭,你咋做這麼多菜啊!咱們沒幾個人,哪裡能吃得了?”白佔纔看着這一桌子菜,表情很奇怪。
很高興,也很心疼,讓人看着就想笑。
“也不多。”白雪一臉坦然,“你和我嬸孃,還有郭大哥,然後再加上康兒、雨兒和小月,還有我一個,這都七個人了,七個人六個菜,真不多。”
白佔才本還想說什麼,卻聽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原來是工匠們下了工,過來開始準備做晚飯了。
白雪和工匠們打了個招呼,也就沒再多管,至於早前說好的給他們的食材,此時也都洗好了擺在竈臺邊兒上。
工匠們看了,心裡也很是高興,至於屋子裡傳來的肉香魚香,他們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天色全黑下來時,盧氏總算是重新來了。
雖然沒人問,盧氏也沒說,可白雪明白,盧氏這絕對是等白家的人都吃飽喝足後,又將廚房收拾乾淨了這才趕過來。
不過人來了就是件高興的事,也意味着終於可以開飯了。
至於盧氏,本以爲白雪他們都已經吃上了,來這會兒也不過是過來看着點白佔才,免得他喝多難受。
可當她一進門,卻看到一桌子菜都好好的擺在那,一屋子的人愣是沒一個人動筷子時,她的心頭一暖,竟然險些哭出來。
“嬸孃,快洗洗手,咱們吃飯。”白雪看到了盧氏眼裡閃爍的淚光,不是委屈,而是感動,不過卻當沒看見似的,招呼着盧氏到一旁的水盆裡洗手。
趁着洗手的功夫,盧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等再起身時,臉上已經滿是笑容,不見半點淚光,“你們這咋還不吃呢?小心飯菜涼了。”
“西瓜放水裡鎮着來着,不涼吃着不痛快,所以我們這也是才做好。”白雪笑着拉着盧氏坐下,又說道:“嬸孃,你可別多想,我們可沒故意等你。”
盧氏自然知道白雪是故意這麼說的,也不生氣,嗔了句,便等着白佔才發話開飯。
白佔纔可是桌上的長者,由他發話開飯,那是應該做的。
白雪特意讓杜月坐在自己身邊,就怕這丫頭不敢伸筷子,這樣自己照顧着也方便些。
所以一頓飯下來,個個都是酒足飯飽。